第二十三章 俺也一樣

巫君寶同學鬱悶了，崔文泰同學卻是開心了，開心到笑得嘎嘎響……

無他，心理平衡了呀！

而且就他兄弟兩個的助理形象來說，自己還稍勝一籌呢……

開心之餘，崔大少果斷大手一揮：「走，開飯！」

餐廳里，三位領導一桌，三個助理一桌。

「這首我打算放到下個月發佈，而且絕對有信心拿下七月份的新歌榜前三！」高大姐一邊慢條斯理地吃着，一邊信心滿滿地說着。

隨後卻又突然皺起眉頭問了巫君寶一句：「下個月你沒再打算出其他的作品了吧？」

「對對對，這個必須要慎重！」崔文泰同學也即時附和道，「萬一你隨手又拿出幾首大作來，到時候新歌榜上全是咱自家的作品，鬧出一場手足相殘，同室c……」

「閉嘴！」高大姐一聲厲斥，將崔文泰同學的那半個操字給堵了回去，「朱珠那首估計不會高調宣發，那小妮子打算就在咱自家的平台上出個新人單曲，而且應該就在這幾天發佈，倒是不會跟我這首歌有所衝突……你最近不會再有其他的作品了吧？」

巫君寶同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高大姐的臉色，再對自家兄弟偷偷使了個眼色——兄弟，上！

「……」

「呃……」崔文泰同學當即神色一驚，隨後訕訕地對高大姐坦白道，「昨天剛跟王家的王堯光那孩子做了個交易，咱這邊送了他一首軍旅題材的歌……」

見着高大姐面色不善，隱有爆發的徵兆，崔文泰同學趕緊又解釋道：「其實是送給王堯光他姑姑的！就是剛剛就任電視台行政副台長的王鶴影……」

高大姐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兒。

為公司長遠大計着想的話，能跟電視台那邊搭上線，倒也可行……

可這面色剛剛有所緩和，就聽得崔文泰同學又有彙報道：「然後昨天還跟馮玉川做了個交易，給他剛殺青的一部電影作了首片尾曲……」

見着高大姐面色陡然間殺機再現，崔大少急急又做補充道：「馮玉川就是電視台總導演馮漢廣的弟弟！而且他那電影也是剛殺青，想要上映的話，估計至少也得個一年半載的吧？」

「他要萬一把片尾曲拿來給電影宣傳造勢，提前發佈呢？」高大姐當即勃然大怒道，「片尾曲的演唱者是誰？你不會蠢到把版權也一塊兒送給人家了吧？」

「那肯定是不能給的！她又不是咱家的簽約藝人！我這麼精明的人，還能把版權給她啊？給多少錢也不能賣啊！」崔大少似乎頗有些洋洋自得道，「再說了，片尾曲的演唱者是葉文卉，她正琢磨著合約到期后，另尋東家呢！咱先賣她個好，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把她給簽到咱家來，嘿嘿！」

高大姐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崔大少愣了愣，趕緊答道，「沒了啊！就這兩首……」

想了想，卻又及時住了嘴，然後偷偷對自家兄弟擠了個眉，弄了個眼，無聲詢問道——應該沒了吧？

「咳咳，那什麼……」收到靜默信息后，巫君寶同學訕訕著笑道，「過兩天的畢業典禮上，我本想給大夥兒唱個小曲兒助個興來着……」

眼瞅著高大姐面上的怒意又盛了幾分，巫君寶同學趕緊解釋道：「不過就我那唱歌的水平阿泰應該知道的，反正挺對不起聽眾的那種……而且，我也不求名不求利，只是不想給自己的青春，還有自己曾經的校園生涯留下遺憾什麼的……」

這個理由倒也可以接受，只是高大姐的眉頭卻仍是皺了個緊緊的：「你肯把這首歌拿來自唱的話，想必質量上是絕對優秀的！那你有沒有想過，日後再另找一位更合適的歌手，作為單曲來發行呢？」

「那得看機會了……」巫君寶同學想了想，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會找一位合適的歌手把這首歌重錄一遍……」

高大姐這才稍稍緩和了語氣，卻仍是一臉嚴肅地叮囑道：「就算你堅持要做一名獨力音樂人，可你今後已經是星月娛樂的一員了，是個有組織的人了！所以做事的時候必須要兼顧一下大局，必須要有工作計劃，公司給你安排了工作助理，不就是為了協助你妥善安排好工作日程的么？」

「高主管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心儘力，做好巫先生的工具人！」高力士當即鄭重宣誓道，鄭重得一塌糊塗的那種。

老周同志張了張嘴，也想趕緊來一番表態，可倉促之下實在沒能想出個合適的措辭來，只好也隨着一臉的鄭重道：「俺也一樣！」

「……」

午飯過後，高大姐忙着去安排《super星》的審核宣發，巫君寶跟崔文泰兄弟二人則去了綜合部辦公室稍作休息。

趁這工夫，高力士趕緊從自己的工作包里取出幾份委託書來。

有了這幾份委託書，巫君寶同學畢業后的人事關係變動，以及勞動合同的簽訂，自有工具人高力士全權負責打理，屆時只需要巫君寶同學在幾份協議書上親筆簽字就好。

這就是工具人的價值體現啊……

在辦公室里抽了兩袋煙，喝過兩壺茶后，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兄弟兩個帶上各自的工具人，趕赴電視台。

王堯光的姑姑，新上任的電視台行政副台長，王鶴影女士，雖已年過四十，然而保養得極為精緻。

精緻但不代表嬌弱，二十餘年的從軍經歷，即便一直供職於文工團，但她身上的軍人風範仍是尤為明顯。

身姿挺拔有范兒，面容姣好卻不失堅毅。

一身可體的職業裝，一頭幹練的短髮，走起路來頗有男兒之態，行事風格估計也是雷厲風行的那種……

「……」

出身王家的子女，素質修養是必備的，惜才愛才之心也是必須有的。

但惜才愛才卻並不代表他們一定會禮賢下士，畢竟禮賢下士的前提是，賢與士。

很遺憾，當下的巫君寶同學既稱不上賢，也算不得士……

所以今天這番初識，王鶴影女士的對話對象，只能是同樣出身世家的崔文泰。

笑着與巫君寶同學握過手之後，王鶴影女士便以長輩的身份與口吻，同崔文泰攀談起來：「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接手為星月娛樂的下一任掌舵人了。」

「星月娛樂成立這麼多年來，跟電視台深度合作的機會真心不多，」崔文泰同學倒是不卑不亢著笑答道，「今天也是藉著王姨抬愛，才能得此機會。」

雙方很是虛假地來了一番商業互吹，巫君寶同學則很是無聊地走在他二人身後。

好在王鶴影女士倒是沒有冷落了客人，稍稍慢下腳步來，對身後的客人半開玩笑道：「大巫師先生的一首，當真深得我心！旋律優美自然，歌詞更是質樸含蓄，詞曲的意境之美，宛如畫卷一般。」

「王姨過獎了，」巫君寶同學很是低調道，「其實我也曾經想要從軍入伍，保家衛國來着，只可惜終究未能如願，所以只能換一種方式，藉助文筆之利，表達一下自己的拳拳之心吧！」

「看來，這首，便是你內心的真情流露了？」王鶴影女士笑問道。

巫君寶同學靦腆一笑，認真回道：「正如詩中所言，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雖然我不能像班定遠那樣棄筆從戎，可是祖國但有召喚，我也必當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才對！」

好一番慷慨陳詞，唬得崔文泰同學一愣一愣的——

我去！

哥們兒你這麼生性的嘛？

你這也太特么高大上，太特么偉光正，太特么正能量了吧？

「……」

王鶴影女士似乎也被唬了個愣怔。

「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嘴裏輕聲吟誦了數遍后，王鶴影女士的眼中瞬間燃起兩團熾熱的光芒，險些烤熟了對方的雙眼，「只有這兩句？全詩呢？你從哪兒得來的？」

「呃……」巫君寶同學當即有點兒抓瞎，甚至差點兒就脫口反問她一句——你知道什麼是快樂星……那什麼，地球嘛？

厄斯星球這裏只有兩晉劉宋，卻沒有後來的隋唐一統。

王鶴影女士也只知道班超班定遠，卻是不知道什麼快樂……不是，不知道這兩句詩的出處。

「呃……算是晚輩的拙劣之作吧！」巫君寶同學很是無恥地冒名頂替了地球文明的先賢。

「……」

崔文泰同學再次被唬了個一愣一愣的，愣到雙目失神，愣到目光渙散……

這說辭，似乎也挺合理的吧？

畢竟人家可是漢語言文學系出身的呢……

王鶴影女士也繼續愣怔，完全不可思議，完全難以置信的那種愣怔……

雖說只是斷章殘句，可詩中所表達出來的那種慨然壯志，奮然陽剛之美，堪稱絕唱！

「這兩句詩……當真是你作的？」王鶴影女士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對方道，「我雖不敢誇口博覽群書，通曉古今，但這兩句詩卻是我從未聽聞過的！兩句堪稱絕唱之作，卻是從你嘴裏脫口而出……」

面對王鶴影女士極度審視，嚴重懷疑的目光，巫君寶同學狠想當即懟她一句——

只允許你博覽群書，通曉古今，就不許洒家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了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