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爹今天要死了

第1章 你爹今天要死了

「世子爺,你爹今天要死了。」

陳仲戎滿腔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不就是出城看個雪么,去時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麼多麼蛾子?

冷風裹着冰碴子瞬間鑽進了陳仲戎的脖頸子,渾身當場就是一個激靈,陳仲戎破口大罵:「你有病啊?」

等陳仲戎徹底站定,才看清面前這個中年人的模樣。

獨臂。

一身麻衣,洗得發白,不少地方都有破洞。

滿臉胡茬,頭髮雜亂,甚至有些地方都有些打結。

陳仲戎滿臉的怒氣絲毫未消,就那麼死死地盯着面前這個傢伙。

同時,心裏暗暗地罵了句:「就特娘的不該聽三師兄的話,駕着馬車吃火鍋,還唱歌,真特娘的晦氣!」

「世子爺,你爹今天要死了。」麻衣中年人又重複了一遍。

火上澆油。

陳仲戎把手上黏着的油膩火鍋有湯在華貴的衣服上擦了擦,雙眸中綻出寒光,一雙拳頭捏緊。

「世子,可別衝動。」那獨臂中年人瞥了眼陳仲戎的雙拳,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陳仲戎可不管那些,上前兩步,拳頭就要落在這個中年人的身上。

許是動作太大,身上的雪碴子也被震散了不少。

拳出兩尺,被身後一人攔下。

「仲戎,莫衝動。」攔下陳仲戎的那人嗓音溫醇。

「還是武當山三弟子齊大峪明事理。」那獨臂中年人聲音飄忽。

似乎近在眼前,也似乎遠在天邊。

「師兄?」陳仲戎的聲音中帶着兩分疑惑和三分憤怒。

「仲戎,這人不簡單,師兄先來試試。」武當三弟子齊大峪輕聲道。

陳仲戎收起拳架,雙眸中仍有寒光。

「都說世子紈絝無賴,今日一見,這武道修為的確是稀鬆平常,心機也是平常,不過心頭這股子惡氣還算是有兩分。」那中年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聽到這句話,陳仲戎反而平靜下來,這獨臂中年人事先是做了功課的,定有下文。

「世子,我有個法子能救你爹,你想不想試一試?」獨臂中年人認真道。

陳仲戎眯眼看着這個獨臂中年人,冷聲道:「你沒病吧?

雖然我跟他關係不和睦,怎麼着他也是南朝襄陽王,軍功第一人,名列天下前茅的武道修行高手。

當年他領七千白袍軍殺穿整個北朝,以七千對三十萬,勝五十一場,平二十四場,無一敗績。

就算是今天十萬大軍加五六位有數的高手來圍殺,也未必能殺得了他,就憑你?」

聲音中滿是不屑。

「我自然是殺不了他。」

「那你特娘的廢什麼話。師兄,一起上,干他!」陳仲戎暴怒出聲。

陳仲戎身後一人如同綳弓般彈出,全身的氣機如同雷霆般炸開,連帶着周圍落下的碎雪被股盪震開。

不知是不是陳仲戎的錯覺,看着縱掠而來的齊大峪,那獨臂中年人的眼中竟然有幾分讚賞的神色。

「不愧是武當下山行走的弟子,約莫有幾分一品修為的味道了。」

那獨臂中年人嘴上雖這麼說,可是身上竟然沒有絲毫的動作。

瞬息之間,齊大峪的鞭腿就帶着凌厲的破空聲砸向了那中年人的腦袋。

陳仲戎看得出來,師兄這一招是含怒出手。

誰讓兩人吃着火鍋唱着歌,突然間車被人頂翻了,兩人還被淋了滿身發膩的火鍋底料。

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聲轉瞬間就到了那中年人的耳畔,齊大峪見這人沒有什麼氣機流轉的跡象,在快要砸中的時候暗暗收了幾分力道。

怕把這傢伙給當場打死。

齊大峪的臉色驀然大變,自己這般如雷霆震怒般的攻擊竟然不能近身分毫?

兩寸,天塹。

距離那獨臂中年人的耳朵只有兩寸。

卻再也難進分毫。

那獨臂中年人輕輕地揮了一下空蕩蕩的袖管,不著煙火氣。

齊大峪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倒飛回去,砸在雪地里,激起一片雪沫子。

「不錯,你師父在你這個年紀還沒有你這份修為。」似乎剛剛把齊大峪拋出去不過是隨手為之。

陳仲戎瞳孔劇烈收縮,能把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玩弄於鼓掌之中,此人絕對不簡單。

「世子,你不用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獨臂中年人竟然還扯起了絲微笑。

笑意艱澀。

陳仲戎嘴角抽抽,也十分艱難的回了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我就是想跟世子你做筆交易。」獨臂的中年人緩緩地說道。

「交易?什麼交易?」陳仲戎眉頭皺起。

「一個能救你爹的交易。」

「怎麼說?」

「我這有把刀,可以賒給你。你爹今日若是遇難,我會出手幫忙。」那獨臂的中年人用完好的那隻手臂從背後拿出一柄近四尺長的直刀來。

刃寬兩指,黑色的虎頭吞口,鋒刃從吞口出吐出,刀身黝黑兇悍無聲。

陳仲戎心裏嘀咕一聲:「難道這人襠真天賦異稟?褲子都比常人長一些,才能藏下這兵刃?」

「你是賒刀人?」好不容易把自己從雪中拔出來的武當三弟子齊大峪問道。

那獨臂中年人第一次眼中閃過鋒芒,深深地看了一眼齊大峪。

遍體生寒。

陳仲戎並沒有直面鋒芒,卻依然感覺到全身發寒。

那人沒有回答齊大峪,再次問陳仲戎道:「世子,這刀你賒嗎?」

陳仲戎眉頭緊皺,實在是鬧不清面前這傢伙葫蘆里到底是賣得什麼葯。

「怎麼個賒法?」

「今日你且拿去,待十年之後,我取你一物。」

「何物?」陳仲戎問道。

「倒時你便知道了。」那中年人說道。

「萬一你要我性命怎麼辦?」

「你的性命對我來說有何用?」

陳仲戎一窒,無話可說。

「賒刀人從不取人性命作為回報。但是如果到時你不給,那就取你的性命。」獨臂中年人眼神淡漠,補充道,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陳仲戎心中一凜,雙眸眯起:「那我要是不賒呢?」

「隨你。不過,你最好不要後悔。」

「不後悔。」陳仲戎搖搖頭道。

今天還真的有人能殺了自己的老子襄陽王不成?

那得多大的動靜?

那獨臂中年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陳仲戎,輕輕跺腳,瞬間飄然遠去。

點塵不驚。

甚至於腳下的積雪也沒有任何的痕迹。

陳仲戎和齊大峪兩個人這才驚駭地發現原來剛剛那人一直是凌空而立。

兩人面面相覷。

「師兄,什麼是賒刀人?」

「仲戎,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師父提過那麼一嘴。

說是有一種人他們穿行在鄉間,經常掛着剪子、菜刀什麼,但是他們很少賣,大多數都是賒,而起賒得價格很高,往往是尋常的十倍以上。往往會留下讖語,比如什麼河水斷流我再來收錢,什麼等肉比糧便宜我再來收錢之類的。」

「那聽起來也了了,沒有剛剛那人那麼懸乎嘛。」

「只是師父提起在修行中人也有賒刀人。他們修為未必很高,可能剛入品,也可能修為臻至巔峰,但是他們有神鬼莫測的手段。」

「什麼神鬼莫測的手段?」陳仲戎瞳孔收縮。

「我其實也不太知道,我記得師父當時只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說他們遊走世間,觀世間氣運流轉,與眾生百態做交易。」

「哦,對了,師父還說他們晴天借傘,雨天抽傘。」

齊大峪想了想補充道。

啥玩意兒?

陳仲戎聽着這詞兒有點熟啊。

那不是前世那幫無良的人乾的事情么?

馬車已經在剛剛那賒刀人的攔截之下散架了,馬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兩人只能步行回城了。

好在距離襄陽城也不是很遠。

踩着地上的積雪嘎吱作響,陳仲戎一直沉默,心頭有些事情壓着。

按照剛剛齊大峪師兄所說,似乎那人還是有些門道。

陳仲戎想想自己前世一輩子過得凄苦,少年時被爺爺逼着學了一堆毫無用處的傳統武術,出了社會才發現哪兒敢挨別人一根手指頭,稍微動個手沒有二十萬這事兒擺不平。

聽從父親的意願,大學學的刑偵,可是趕上所有的編製都得考,還沒等開始開始準備,父母車禍雙亡。

料理完後事,只能先找個不帶編的輔助崗先干著,也就是俗稱的臨時工。

沒成想第一天出任務的時候被倒地碰瓷兒的老太太一嘴巴子給撂地上,當場昏了過去。

屬實是buff都疊滿了。

於是,醒來的時候就穿越成了襄陽王世子。

什麼系統,什麼藏着老爺爺的神秘葫蘆都沒有,就是個邊關藩王世子。

不過也算是找了個長期飯票,日子過得也還算是安穩。

可是沒成想這才兩年不到,就有人騎臉輸出:「你爹今天要死了。」

得,長期飯票沒了,這可咋弄。

正想着這事兒,陳仲戎兩人就已經走到了到了襄陽城下。

嘭。

一支羽箭帶着無匹的力道穿過數十丈的距離射在距離陳仲戎一丈遠的地面上,帶起一蓬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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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遇見賒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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