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月13日

2009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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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騎自行車的人。\\來喲.laiyo.com更新最快最好用的小說搜索網站一輛破舊的自行車。這個時候,見到一個人。見到一個人!一個人!此刻芊蕊的激動的心情,豈是語言可以形容的,「救——命啊!」。她當然也不會輕易地放過。救星吶!

「救命?你……,你這是幹什麼呢。小——姐!」

「救—命—啊!」張大嘴巴的芊蕊,話都說不利索了,背着手向後指了指。

騎車人緩慢地蹬着腳踏板回過頭,不明白地看着芊蕊,「什麼啊!」

「有—壞—人———」芊蕊大口喘著氣,拍了拍胸口。

「壞人!」又回過頭,依舊是疑惑的再回過頭望着眼前這個奇怪的人。

「快跑,」芊蕊不有分說,居然跳坐到了後車座上。「快——跑,快,快——騎。」

「喂喂喂,唉,你是怎麼回事啊?」騎車人調整好重心。「喂,你是怎麼回事啊?」

一時間,喘著粗氣的芊蕊並沒有回答一句話,她要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喂,喂你說話啊。怎麼回……」

「後面啊?」芊蕊無力的把額頭,放在了騎車人的背上。她是太累了。

「什麼後面?後面怎麼了,有什麼么?」騎車人有些不耐煩了。話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猜測地說:「你,你不會是想搭我的順風車吧?」

「真得,有人追我!」

「誰追你啊?人呢?你男朋友么?」

「什麼呀!」想起剛才的一幕,芊蕊還心有餘悸。「好多壞人的,」想着,不禁有yù哭的衝動。「你回頭看看。」

一直要騎車人回頭看看的芊蕊,自己卻沒有勇氣回過頭。她還在想着剛才的事。

「回頭看了,我回頭看那了。沒有小姐,你到底是什麼人啊!」騎車人,顯然不耐煩了。

「沒有?!」芊蕊急yù證明地回過頭。「咦!人呢」,回過頭,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街道和隱隱綽綽的房屋,還有那一排排路燈。

「噯!人呢?」芊蕊有些奇怪,但接着又開心地笑了,自己是安全了。「真得沒有人了。沒有人了。」

「唉,小姐,」芊蕊的傻笑越要騎車人迷惑,「你是不是要去醫院?」

「醫院,」芊蕊收斂了笑聲,打量打量了自己,「沒受傷啊?」

「沒受傷!?我認為你應去經生病院!」騎車人並不無風趣地說。

「啊!」這倒要芊蕊一陣尷尬。

「你是誰啊你?家住哪裏?」騎車人審犯人似地問。「我不認識你的,你怎麼能這樣隨便就上車啊!」

「啊!哦!」芊蕊這才注意到現狀。「對不起,可我……」

「下,車!」芊蕊的吞吞吐吐,讓騎車人認定她不是好人。在人都可以克隆的時代,好壞人彈劾如意認清。

「不—行—啊!」芊蕊生怕被丟下車,手不由地拽住了騎車人的衣服。「他們還會來的。」再想起那場面,芊蕊仍有餘悸。

「下,車」,騎車人很堅決,「唉,你這人,真是……」騎車人故意歪曲地騎着車,壓過路面的不平處,「下不下,」

「不下,」芊蕊拽得更是緊了,乾脆雙手抱住了騎車人。現在她是羞怯難堪。臉皮這麼厚,。是怎麼了?自己居然成了平rì里自己最討厭的一類人。噯!沒辦法情勢所逼啊。

「喂,喂,……快點,下,車!」騎車人簡直是在挑戰騎車的高難度,可惜無人觀看,「啊——!」光想着怎麼逼迫別人下車,自己卻沒看好路,車居然撞到了路燈柱子。

車輪在空氣中的聲音。前後輪子,還在慣xìng地轉悠。因為右腳支撐着地,所以當騎車人跌倒在地時芊蕊還穩立着的。

「你還好吧!」芊蕊伸出手準備幫扶一把。可騎車人很不領情,都是你害的,右手扶揉着腰自己站了起身。

騎車人,厭惡又氣氛地瞪着芊蕊,他確信經自己眼前的這一位,絕非善善之輩。

「對不起啊!」芊蕊愧疚地低下眼睛。

扶起自行車,拍拍身上的灰塵騎車人,「哼」的回答了芊蕊。對他來說,沒有必要跟一個自己確定了不是好人的人說什麼。

「你去哪裏啊?」芊蕊見他又要騎上車,忙問。

「奇怪。去哪裏?我去哪裏,需要向您報告嗎?」他特別咬重「您」的音。

準備騎車離開,騎車人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人太可笑了。

腳一蹬,可人有顧慮起來。半夜裏把一個女孩丟在寂靜的街頭,合適么?有什麼不合適的,本來她就是一個人。是,走。

可腳還是沒蹬下去。不是現代好人少,只是多家媒體在鋪天蓋地地報道批露真實的偷、搶、拐、騙傷天害理的事或為追求收視率人為杜撰這一類事情,在提醒觀眾的同時,也讓人們有一種錯覺,一種這個世界、這個社會上人人都是壞人,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罪惡的錯覺。這或許是某些人只是做了職責之內的事情,媒體卻大肆宣揚的一個對應解釋,召開那些沒有實質意義的表彰大會。

還是問問吧!「你是哪裏人,倒底要去哪?」

「你是這裏人么?」

騎車人點了點頭。

「建築街,19號。」

「什麼,」——「如果我們依然在一起,在黑的夜晚我也無須躲避,一個永遠……」手機響了。「喂!你好。啊!知道,知道。我這就去。」騎車人的表情立刻嚴肅緊張起來。

電話還沒掛,車輪就滾動了——應該是一個很急的電話。「上來,上來,快啊!」

「嗯?噢!」怎麼他要自己上車了,反了呀!

「還愣在幹什麼,上車啊!」

「啊?」芊蕊很疑惑。

「快點啊!」手伸了過來,拉着芊蕊坐上自行車後座,「等著救命呢!」他是越說越急切。

「坐好了,拉緊我」。

芊蕊傻傻乎乎地應了一聲,照做了。

車一sè的順直線飛奔。

他是誰?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若是壞人,哪……。思緒一片亂的芊蕊,責怪自己不該上車。想問,可哪裏容得說話。她連自己是在吃人力的兩輪車上,還是在吃油的四輪車上的問題都不明了了。度快,太快!張不開嘴巴說話。什麼叫無風不起三尺浪?這就是。

他要是壞人怎麼辦?芊蕊仍在擔心着,自己怎麼這傻!

「下車,快下,」騎車人命令般地說。

芊蕊哪裏聽到他說得話,她還在前前後後思索着他是不是壞人。「砰——」,帶着零碎的聲音,芊蕊同車一起倒在了地上。

「李醫生,你算是來了。」——「嗯」——「你在這裏等我。」話語急促有簡短。

帶着身體上不明部位的疼痛,芊蕊站起身。四處一看,才現自己是在醫院裏。眼睛再所能見到得就是兩個急匆匆往裏走去的人。芊蕊很清楚其中一個,就是騎車人。

醫院!自己怎麼到醫院來?被騎車的人帶到了醫院的。再回想起,騎車人適才說自己要去救人的話,想到車的度。轉而一想自己對他的猜疑,芊蕊就是一陣歉疚和窘迫之感。不單單是在她看來,在許多人看來一個醫生能這樣就足以證明他是個好人。

醫院,本就是一個安靜的地方。夜裏的醫院,更是顯得寂靜了。

「什麼?差一點,就穿透身體了,還差一點就碰到心臟了。他這次是不是玩過火了啊!這麼嚴重?」套上最後一隻手套。「也好!讓他受受教訓。再不改,說不準下次就正中心臟了。」

「醫院」這個名詞,對芊蕊而言並不是陌生的。想想自己,可是醫學院畢業的——只為那一句「好大的一個醫院」,而哥哥明俊也是醫生。不過具體到點,她對這個醫院可是陌生的。

諮詢台睡意朦朧的護士,被芊蕊禮貌的叫醒了。

「請問,……」芊蕊手,腳,嘴三者並用,比畫着,說着。把所有,對騎車人的記憶,都攪翻了一遍,盡自己最大能力的描述著,希望護士能告訴自己他是誰。但她得到的,只是像吃了搖頭丸的搖頭,都有慣xìng了。

不知道是芊蕊失望還是護士失望。總之,兩人是沒有達成任何共識。沒有共識,到是自然的結果。有了共識,也只能算上瞎貓碰上死耗子,碰的。芊蕊對騎車人的認識,只是局限於他大約多高,穿什麼樣的衣服。至於他的相貌,她都不是十分清楚。是!路上,有短暫的談話,但令人失望的是芊蕊一直是半低垂着眼睛的。

護士的頭又歪了,眼皮也下垂了。也許等到醒來,她會笑談夜裏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神經病人在自己面前吱吱呀呀地說些什麼。

芊蕊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她明白再問護士,只是浪費時間。自己去找。芊蕊點點頭,覺得這個想法很好。真夠傻的,早該自己去找了。哪有比自己辦事令自己放心滿意的。

十幾層樓的醫院,當然會有電梯。但高科技並不是人人都愛用,它會讓人,錯過很多本該經歷的事情和擁有的東西。找人,自然的是要用天xìng的行走工具,這樣才會萬無一失。

一層層樓間,芊蕊都駐足細找,生怕影響到病人,她只能躡手躡腳。一間間病房找,如偷盜賊似的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已被監視器跟蹤許久了。第十一層了。氣喘吁吁地芊蕊,再到達樓梯口。還是一樣的結果,沒有。

真的很累了,芊蕊輕輕的揉揉腿。今天是怎麼了?總是這樣。

最後一層!她在心裏念叨著,給自己打氣,最後一層了,加油!

最後一層,是手術室的所在地。這是蹬上最後一層的芊蕊,不用抬起眼睛看,就知道的。

「自己,到送上門來了。」

隨着這句自己沒有多考慮的話,芊蕊眼睛,「啊!」不禁失sè的暗聲大叫。

幾十雙眼睛和一雙眼睛互相對應着。時間,彷彿凝固了。

那一群人,方才追趕自己的那一群人,就在面前。至於是哪一群人,在這裏說清楚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就是她!」

準備退下去的芊蕊,還沒轉身,背後就傳來這樣的一句話。回頭一看,諮詢台的護士帶着幾個保安就站在下面。雖然,不知道自己那裏得罪了他們。但芊蕊是看得出,他們對自己而言也是非善一類的。

這下好了,前後都是「不善」之人。進不得,也退不得。怎麼辦?跋前疐后的現實境況,沒有給芊蕊足夠的時間去想清楚什麼。手術室門前的一群人中,已經有兩個人走向了她;不約而同的,下面的幾個保安也向她走來。本能的,芊蕊緊緊地抱住樓梯的扶欄,大叫了起來。

「叫什麼叫!小聲點。」上面疾步走了下來一人,快伸出手捂住了芊蕊的嘴。

上面一群人和下面人本沒有什麼關係。但現在,因為芊蕊這個紐帶,上下就有了連繫。

「她是和你們一起的?」保安半仰頭問。

手掌下,芊蕊從嘴中的叫喊聲被壓擠成了,「嗚嗚」「哼哼」的聲音。

捂著芊蕊嘴巴的人,不屑似地看了一眼保安,並沒有說什麼。

「如果是一起的,那就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保安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的嚴肅和威嚴,相反,語氣是平淡到了溫和的。可以不欺軟,但不能不怕硬啊!

「我們?我們,這一大群人嗎?」。捂著芊蕊嘴巴的人仍舊沒開口。但他身後的人,上前幾步回答了保安的話。「是要帶走她,是不是?想帶走,給。。。。。」,他本是要說「給你就是」。但捂著芊蕊嘴巴的人給了他一個眼sè,他不得不吞咽了下面的話。

就芊蕊自己而言,她是希望被保安帶走。雖說現在的安全感,是要分時、分地、分人,來論斷的。一個名詞頭銜,一件衣服是說明不了什麼的。不過芊蕊對要帶走自己的人是不存有選擇的。保安,保安,聽起來還很有安全感的。

就在,芊蕊恐懼著自己的下一步會怎樣地相對安靜時刻,手術室的門開了。

手術室的門開了。上面那一群人,哪裏還顧的上芊蕊,全都湧向了醫生,包括捂著芊蕊嘴巴的人。

「李醫生,怎麼樣了?」

「很好。沒什麼事情的。只要他,好好的休息,」醫生特別的強調,「一定要,要他好好的休息。這次也太過火了,中槍又中刀的。」

「是啊,是嚴重了點。」

「放開我,我不是小偷啊!放開我。」用力要掙脫開保安的芊蕊,擠著往上邊來。因為,騎車人在這裏。「跟他們,我,」激動的芊蕊,話都說不太清楚了。「跟他們說,我不是什麼小偷。」一步上前,她緊緊地拽著騎車人的胳膊,要他替自己向醫院的保安解釋。

「李醫生,你認識?」

芊蕊的話,還沒完全落音,剛才捂着她嘴巴的人就開口問了。

騎車人,看了看芊蕊求助的眼神,確定似的點了點頭。

「啊!原來是李醫生的朋友。」

「是,怎麼了?」

「沒什麼,」捂著芊蕊嘴巴的人,搖了搖頭。

上面的事算是告了一段落。可醫院保安這邊的麻煩,還沒了呢。

「李醫生,」適才站在人群外的諮詢台的護士,現在走上前,「我們懷疑她……」

「不會的,」他確定地說,「我很了解她的。真的。」騎車人強調了一下。

「嗯」,諮詢台的護士在保安的臉上沒有看出什麼,可以著支撐自己繼續堅持的力量,只好妥協「李醫生,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這明天,醫院要是出了什麼事或是丟了什麼東西,你要給回答。」說的像是她網開一面,幫了誰大忙似的。同時又像是在jǐng告什麼。

「謝謝。有什麼事情,我——全擔着。」騎車人微微一笑。

事情都解決了。芊蕊更是寸步不離的跟着被自己視為「救星」的騎車人。從手術室,跟到換衣間,當然,她是站在門外等著的。

「你姓李啊?」芊蕊在門外小心地問。

過了,完全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時間,但芊蕊並沒有等到自己所要的回答。李浩,疲倦的什麼也不想說。他在想,是她么?如果不是,豈不糟糕。

「你叫什麼啊?」不放棄的芊蕊又問。

「吱」,門開了。「李浩,你呢?」李浩出來了,順手關上門。

李浩走,芊蕊跟。「韓芊蕊,」頓了頓,芊蕊補充地說,「李芊蕊,也可以的。」

「哦!姓還可以隨便說么?」李浩風趣地一笑,忙又轉開話題,「嗯。『芊蕊』好聽。如果姓李的話,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是么?」芊蕊尷尬地一笑。

李浩是坐電梯,芊蕊當然得跟着。「剛才,你說是要去哪裏?」李浩確認地問。

「建築街,19號。」芊蕊一口說出了地址,她對面前的人沒有什麼懷疑了。

電梯里靜靜地,李浩傻傻一笑,。

「你……」芊蕊很奇怪李浩這樣的笑容。

「哦!真是有緣啊!我對建築街很熟悉的。嗯,」李浩點點頭,

「真的,」芊蕊詫異又掩飾不住興奮地問。

「是啊!我當然熟悉了。我,哥哥就住那裏。」

「你,真的很熟悉建築街?」芊蕊覺得這一切是來的太容易了。

「不相信?」

「不是,不是」芊蕊忙搖頭,「我是想問你,建築街,19號。你知道嗎?」

「叮——」電梯的門開了。

「當然知道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唉,——」電梯門要自動關上了。芊蕊早已了踏出來,可李浩卻愣愣地在裏面。

「噢!不好意思啊,」李浩被芊蕊提醒地走出了電梯。

「是19號!噢!是的,是19號。」

李浩的話和舉動,讓芊蕊不相信自己記憶似地掏出紙條,她要證實自己沒說錯。「是19號。」

「19號!地址我看看。」

沒等芊蕊同意,李浩就拿過了紙條。

「這筆跡啊!」李浩小聲地嘀咕著。

「你說什麼?」芊蕊不明白地問。

「噢!我說那裏我是太熟悉不過了。真的,太熟悉了。」李浩的話說得很順暢。

「熟悉!那,我們現在就去吧!」話出了口,芊蕊才覺到自己說錯了話。怎麼能,要求一個陌生人,陪自己一起去呢?再說,自己已經給人家帶來很多麻煩了。「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一個人去?你一個人,怎麼可以。你又不認識。」

「沒關係的!我可以打車過去。」芊蕊拿過紙條,小心地折好,放進衣袋中。

「打車。現在的這個時候,很難打車的。」李浩想着說。

「我等一下。可以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滿面惆悵和擔心的李浩,走到了芊蕊面前,惋惜地說:「有件事,我有必要要跟你說一下。」

在模糊亮的天空下,芊蕊依然隨着李浩。現在,他們是回家,去李浩的家。一路上,耳邊只是呼嘯的聲音。天空中並沒有大風甚至是沒有風。但車快,快到極至。一種東西達到極至,似乎都要用另形式來表達———像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不惜大肆把錢揮霍在無意義的事情和無意義的東西上。

在路邊的早點店,已經出現忙碌的身影,在許多商店的門半開或全開的背景下,芊蕊,並沒有心思去享受這樣的兜風。她,是在遺憾在惋惜。事情,看着就有結果,怎麼又突然的冒出這種事情來。她認定李浩是好人,所以她沒有理由懷疑他說出的話——世界不乏好人,但沒有好的不是人的好人。

現在,芊蕊對李浩很熟悉建築街的話確信不疑。這無論,是從那個角度來說都是她十分願意相信的。

車,似乎讓自然的時間都停滯了。到了家門前,天,還只是模糊的亮。

芊蕊沒有在門外停留片刻。因為,李浩丟下車急忙地就打開了門,請她進了去。本以為什麼工作都準備好了,這可好一到行動,他才現門上的東西還在。

「你餓嗎?」關上房門的李浩,關心的問。

「不餓!謝謝!」芊蕊顯然是很局促。

「你應該很累了?嗯!」李浩點頭贊成自己的想法。「樓上左邊的那間房子,你可以住的。」他抬眼望着樓上的房間。

對於李浩這樣的熱情,芊蕊除了受寵若驚,當然就是詫異和驚訝。可李浩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繼續說自己的,「樓下的這間房,也可以住的。」他又指了指,芊蕊身後的房間,「這兩間都可以。你可以隨便挑一間,反正我都……」

現實中,未卜先知的事情本身就是神話。芊蕊是突然出現的,對突然事件能處理的這樣到位,李浩的確是創造了神話。可惜,諸如此類神話的例子是越來越少了,但高科技製造出的巧合倒是越來越多了。想想啊,什麼所謂的檢查啦——總是提前安排好一切,接着在形式上過過場,再接着,表一通背熟的讚揚詞。啊!多好!多美!

芊蕊疑惑的眼神,提醒了李浩注意到自己話說的太唐突。「噢。這兩間房子,以前是我媽媽和妹妹住的。」李浩點了點頭,像是在確信自己說得很合理,「她們,現在都搬出去了。所以,你是可以進去住的。」

「在這裏住?」芊蕊懷疑的望着李浩,「要麻煩你的。多不好意思?」芊蕊覺得有些為難。

「不麻煩的。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真的。你就安心住吧!」

芊蕊還是面露難sè。自己住在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家,本就很牽強。再說,他還是個男人。「這樣,還是不太好。」芊蕊認為,自己是出去住比較安妥。

「有什麼不好的?」在李浩的口氣中,芊蕊住在這裏像是天經地義的事。當然,他是絕對的有理由這樣說。但他忘記了,芊蕊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李浩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話,讓芊蕊不知道說些什麼。而李浩也感覺到自己的話,不太適宜。

房間陷入了寂靜的泥潭中。沒有任何震動的空氣,一直都是釀造思想的催化劑。

從見到李浩到現在,他的言行舉動此刻都在芊蕊的腦中一一過濾。得出的結果很讓她放心——不是壞人所言、所行。李浩不是壞人,這是,最終得出的結果。接着。芊蕊又轉念一想,出去住,說不定又會碰上那一群要抓自己的人。再說,面前的他又很熟悉建築街。種種跡象,都表明在這裏住下是最有利的。

芊蕊的沉默,讓李浩想到了她的憂慮,補充地說,「我可不是,讓你白住的。你得付我,房租。」

這句暫時確定關係的話,是芊蕊十分願意接受的。房租!他是房東,自己是租房子的人,他只是想多賺點錢。芊蕊心底的那份懷疑和猶豫不決,被李浩一句「房租」抹了去。雖然錢越來越難賺,但是許多人還是很願意用它來買心裏平衡的。

「行!我會按時付你房租的。一個月多少?」

「一個月多少?一個月多少。」即興的本領並不是誰都有的。「我……,別管它多少。住到你走那天,我一起跟你算。現在,不都是這樣么。嘿嘿,」

「這樣的么!」從來沒有租過房子的芊蕊,以為這就是大眾規矩,也就點頭贊同了,「那就到時候再算吧!」。在誰也不了解的行業或事物中,不管第一個開口說出有關它們的話是真是假,就其他人而言那都是真的。

「我叫李浩,你知道了!你叫芊蕊,我也知道了。現在大家就是朋友了,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事,就儘管找我。」

「謝謝你。李浩。」

「客氣什麼。你,是住樓上還是住樓下。」

「樓下吧!」芊蕊扭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房子,「住樓下,什麼都很方便。」

「逃走,也很方便哦!」李浩玩笑地說。

「放心,我不會逃走的。逃走之前,也會付你房租的。」芊蕊含笑的接着李浩的話說。

「嘿嘿。」李浩笑着轉過身,拿起茶几上兩串鑰匙中的一串。「這是,這房間的鑰匙」。另一串沒有被拿起的鑰匙就該是樓上那間房的了。

「一間房的鑰匙,怎麼這麼多!」芊蕊看看自己身後的房門,又看了看他手中的一串鑰匙。

「噢。這裏有客廳的鑰匙,有車鑰匙」

提到車鑰匙。芊蕊想起的就是,李浩騎的自行車。那裏不對?她抬起眼打量這座房子。真的很不相稱,這所上下兩層的房子,裝飾不是太豪華但也不至於配一輛自行車。這裏芊蕊有這樣的疑惑,並不能說明她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只是對於不相稱的搭配,是誰都會感到奇怪罷了。再說,那把鑰匙,看起來也不像是自行車上的。

「沒事吧?是不是想家了?」李浩誤以為此時不說話、眼神迷離的芊蕊,是想家了。

「不是,不是」芊蕊急忙搖頭解釋。

「那你,就是累了,先去去休息吧!」李浩轉眼又望向窗外,天要大亮了。「快進房間,好好休息吧!」在李浩關心話語的外表下是他的催促。

「謝謝!」芊蕊道謝的接過鑰匙。

「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後半句話,是匆忙離開的李浩在關門的剎那說出的。

李浩出了門,芊蕊也打開了房門。

真的是累了。不考慮任何的芊蕊,一頭倒在了床上。很快地就睡著了——跑了那麼久,能不累了么。

太陽悄無聲息地行走在它亘古不變的路線上。

此刻同芊蕊一樣躺在床上的,還有另一個人。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邊椅子上,坐着的是爺爺。昨夜,陪伴他的哥哥已經回去了,因為他要工作。

「爺爺」吳雨,輕輕地推門進了來。

「小雨啊!」

「我剛聽說。」吳雨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眼神中有着一絲畏怯。

「噯!這次是嚴重了。」

|「爺爺,你也不要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啊!」吳雨含笑的勸慰爺爺。

「是啊!噯,你去忙你的。別在這裏耽擱時間。」

「那好。爺爺我先走了。您,不用太擔心的,沒事的。」。吳雨,本就是被道理和人情逼着來的。現在安慰的話,也說了。留下來,也只能是無意義的傻站着。爺爺的話,對吳雨,正好是順水推舟之便。

不是,人為的斗轉星移;是,真實自然中的rì升rì落。跑了那麼長的路,疲憊沒有給芊蕊一個夢。她就這樣,清一sè地把白天睡成了黑夜。

「咚咚」,輕微的敲門聲。這,本是不足以叫醒一個人的聲音分貝。但,此時的芊蕊對睡眠的需求已經達到了飽和。

「誰啊!」芊蕊走過來開門。

如芊蕊所料,門前站着的是李浩。但她沒想到的是,他手中正提着袋子。

「睡好啦?」

「嗯!」芊蕊睡意惺忪的點頭算作是回答了。

「睡好了,那就吃飯吧!」李浩提高手中的袋子,「嘶嘶」輕輕地抖了抖。

不得不稱讚李浩想的周到——至少芊蕊是這樣認為的。她,現在的確是餓了。

「我是餓了。謝謝。」芊蕊隨着李浩走到茶几旁,坐到沙上。

「吃吧!」李浩把袋子在芊蕊面前打開,又把筷子遞了過去。

真正餓的時候,想到只是吃東西,填飽肚子。哪裏有,心思去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如何。芊蕊的吃像,讓一旁的李浩抿嘴笑了。

「你真是太餓了。」李浩說。

「嗯,」芊蕊點頭表示贊同。「明天,我想去建築街!」她並沒有請求李浩,陪同自己一起去的意思,只是平淡地在向他述說。

「明天去!?去……,你還是在休息休息吧。明天去,我是怕你太累。」

「不累!我一點也不累。我一定要去。」芊蕊停下手中的筷子,堅決地望着李浩,象是他阻攔了她去建築街似的。

芊蕊的話只是堅定自己,可她萬沒有想這句話卻勾起了李浩心底的那段充滿著悔恨的往事。

和她比起來,自己是多麼的懦弱,是多麼的渺小。想到自己,想到那一片血空。李浩就是一陣揪心的痛。能勸阻她么?不能。如果,當時自己如她一樣堅決點,一切都不是那個樣子的。結局不會是這樣的,不會是斷送了上帝賜予自己的最後一份親情。

「你去哪裏做什麼?」李浩平淡地問。

「找人。」

「好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謝謝,」芊蕊感激地笑了。

李浩微笑點了點頭,窗外的天,又要黑了。今晚有得忙了。

在這間整齊潔凈的房間里,在一樣的黑夜裏,芊蕊輾轉反側地睡不着。她在想,明天會生什麼。想到明天,能見到媽媽和弟弟,就不由的興奮起來。但再一想,又擔心起來了。不久前,建築街重新建好,門牌號多已經錯亂了。拆拆建建的。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以前的居住者大部分都搬了出去。這是李浩說的話,她完全相信。

現在的芊蕊只求上天庇佑,媽媽和弟弟不在搬走的人群中。

星星眨眨眼在廣袤的星空中與路燈說着知心話。滿懷着希望,芊蕊慢慢地進入了夢鄉。只能把那段往事埋在心底的李浩,正為更現實、更急迫、的事情來回奔跑着。

一個不安靜的夜。

「咚咚,」門聲響了。芊蕊就拉開了門,她早早地就起了床。

「早啊!」

「早——,」芊蕊詫異的上下打量著面前的李浩。

現在的他,真的是有一雙名副其實的國家「國寶」級別熊貓的眼睛;一臉倦容,看起來像是許多天沒休息似的。更為突出的是,他那張輪廓柔和的臉龐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道或淺或深的血痕。還有那一身衣服,立着不動,只嘩嘩地往下飄着塵土一類的東西。

「你——,你這是怎麼了!」芊蕊奇怪地問。

「我!我沒——」本是想說什麼也沒有的,但李浩忽然想起什麼,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急忙改口,「我啊!我做好事去了。我們街道的一個老nainai心臟病了。我幫忙往外抬呢?」

「往外抬!怎麼不叫救護車呢!」

「叫了。但是在它到來之前,我們,總不能就站着吧。再說了,我可是醫生呀。怎麼說也得幫忙。」

「可是,你——」

「你,不去建築街么?」李浩急着岔開了話題。

「去啊!當然要去。」

「那,我們就走吧。」

李浩顯得比芊蕊還要着急,徑直往門前走。是啊!能不着急么?

匆忙準備了一番的芊蕊,就這樣和李浩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一輛白sè轎車。芊蕊並沒有多少的注意門前這部車。誰停放在這裏的,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它不妨礙自己的路就行了。

「你,先上車。」鎖著門的李浩,側過頭要芊蕊上車。

「噢!」,誤解了李浩意思的芊蕊應了一聲,眼睛便四處地找尋前天夜裏那一輛自行車。「車,車在哪裏?」

「車在哪裏?」換了一身衣服的李浩,走起路來是輕盈又自在,「!這,不是車嗎?」李浩手扶著車門,看了看芊蕊,拉開門,坐了進去。

見芊蕊還站在那裏,李浩很是奇怪,「你怎麼了。不想去了,怎麼不上車啊!」

「噢!」頗感驚訝和意外的芊蕊,定了定神,忙坐上駕駛座——特定人的專座。

車窗外,是不斷的車流;商店進進出出,是不絕的人流。各家商店的不同類型、不同顏sè的招牌和各sè衣服的人群,相融映襯了這座城市的繁華。無論是車窗外,還是車本身在初升的陽光下,一切都是那麼有活力,讓人沒有理由不心情舒暢。

種種可能xìng的結果,昨夜芊蕊已經一一想到並分析了相關的對應之策。現在,望着窗外的一切,芊蕊的腦子是一片空白。想什麼,不知道。嘴角微微地露出笑sè,芊蕊只欣賞著窗外的景象。

「咦,」李浩向她歪了歪頭,眼睛望向車窗外,「看見什麼了?這麼高興。」對開車她而言,芊蕊的微笑似乎有些神秘。

「不知道。」芊蕊含笑的搖搖頭。

「不知道?你是不是準備和蒙娜麗莎的微笑,比一比啊?」

「怎麼能和她比呢?去世的人,還說什麼呀!真得不知道是為什麼,」芊蕊迷惑地搖了搖頭,「自己不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心情好吧!」

「說的對。」李浩贊同地點點頭,「高興,是沒有原因的。」

芊蕊含笑地說,「我贊成。」

「不好意思。能問一下,這車是你的嗎?」即便芊蕊認為這樣,有點唐突但她還是忍不住地問了。

「是啊!」李浩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有問題嗎?」

「沒問題啊!隨意問問啦!」對於李浩的回答,芊蕊並沒有什麼懷疑。「隨意問問」,這輛車比起自行車更匹配他的家。至於自行車,也許是他的一個是愛好吧。芊蕊用了她所能想到的合理認為,解釋了那輛自行車的存在。不過她的認為,很快得到了應證。

「我喜歡騎自行車,」

「噢!挺環保的。我哥哥也喜歡,而且我經常陪他一起。」

「是么?你也喜歡了。」

「可以這麼說。」

………………

匆匆而逝,看客能記住什麼。

我們不知道建築街在東南西北中的哪個方向,芊蕊更是不會不知道。但從李浩駕的車,迎著東升的太陽,像要一步步地走進它溫暖的懷抱。便可知曉,建築街,是在東方——至少在李浩的意識方位里,是在那裏。

當車窗外的喧鬧,成了寂靜守衛道路的樹木,成了不名的溪流,成了正在開墾的土地時。芊蕊的腦中的空白地帶,也被繁雜又清晰的思想佔據了。

「這裏是開區,大搞建設呢。」李浩解釋著窗外一片片狼藉的景象。高樓林立、道路條條,一切美好事物的開始只不過是一片垃圾。

建房子,芊蕊在心裏說着,建房子——「好大的一個醫院」,可人已不在。「快到了。」

李浩無意的一句話,又是一陣風,刮卷的芊蕊無法在平靜下來。

「到了!」

「快到了」,「到了」,是李浩對距離和路程的看法。它們之間,或許只有十七鍾,十七分秒或者是更少的時間間隔。但在芊蕊心中,這卻相隔了十七年,整整的十七個年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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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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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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