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燈

我跑過去站在她面前，校長拿著那個手提袋，就是檔案袋的那種。從裡面掏出來一摞紙，跟我說『你快點填，填完了好上班去。』

我還有點納悶，就在外面填啊，宿管里不是有房間在門口嘛。

第一次上班，人家讓幹啥咱就幹啥吧，我也就沒細想，翻了翻合同一樣，就是講的那些東西。

我主要是看薪資那塊寫的多少，果然5000.一分不少，沒有試用期。真是天堂般的存在。

我當時覺得這校長可以處，那是真靠譜，三下五除二簽好了，她連看都沒看，直接裝進檔案袋裡，扭頭就走。

這扭頭就是正常的轉頭，可不是『奪門而出』搬著門就跑的那種。

我還想再問兩句，但看她扭著屁股，一盪一盪走的飛快，我也就壓住了，拎著包進了宿管屋。

先往床上一扔包裹，把地面掃掃，收拾收拾，陸陸續續的學生們也都回來了，有些好奇的會往屋裡看幾眼。

大多數的都是直接無視，抱著手機低著頭匆匆而過。

我看了看時間，八點多了，中午就吃了桶泡麵，還有點餓，出去也不合適，算了忍一晚上吧，明天再帶點泡麵啥的晚上墊補口。

我倒是想提前預支點，可也開不了口啊，班都沒上一天，就去借錢太不合適了。

我那會還想著扛過去這一個星期，就去預支點。

收拾完，感覺這屋裡確實順眼很多，看了看桌子上的顯示屏。我心裡有些難受。

這特么的就是個擺設，就門口一個監控還可以看，其他的樓梯口全部沒有。

十六路監控設備，只有一個能用這叫啥事，回過頭來我一想也對。

都是姑娘家的，裝上監控咱看著也不太合適，本來想著有監控的話哪裡燈滅了可以去看看，這可倒好，只能每個小時溜達一趟了。

「喂，大爺，今晚幾點關門啊。」

我轉過頭來望向門口，看著剛剛說話的女孩有些不太開心，我二五的年齡就輩分這麼高了？

但一看這姑娘，眯著個眼，一看就是眼睛不好使的那種，也就不跟她一般計較，我告訴她十點準時鎖門。

她可倒好，直接進來拽著我的胳膊就在那搖呀搖。嘴裡嗲里嗲氣的說著：

「大爺，我今天出去有點事情，晚點回來好不好~~」

我仔細的看看了這個姑娘，一身黃色連衣裙，臉上畫著精緻的妝，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看臉吧，也不是很好看，但有一種嫵媚的感覺在內，別的小姑娘雙手抓著胳膊都是左右的搖晃，她非要上下搖晃。

我心裡默念一聲：罪過。我這是為你好啊。

「姑娘，我有這麼老嘛？還有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這工作我很珍惜，我十點準時鎖門，誰也不能進出，不信你就試試。」

她又磨了我一會兒看我不鬆口，罵了一句：是不是男人。提著小裙子氣呼呼的走了。

我當時很想給她亮一下，讓她知道什麼叫男人，後來一想沒必要。跟她證明幹嘛。

主要是怕嚇著她。

巡邏，挨著轉，燈一直都亮著，很好這群小姑娘還挺聽話，沒有一間屋子不亮燈的。

就這樣膽戰心驚的一晚在我奮力巡邏之下結束了。

陸陸續續的學生匆匆忙忙的跑向教室，食堂等地，我看了看時間到了八點，收拾下東西回到自己小屋好好地補了一覺。

接連三天沒有任何事情，頂多就是那些按奈不住心中騷動的學生們想出宿舍，但都被我義正嚴詞的拒絕了。

我不清楚這樣會有多少男同學恨我，但我覺得做的沒有錯，這三天保安大叔看我的眼光是越來越崇拜，大概是他覺得我在女生宿舍比較羨慕吧。

又過了半個月，我的心徹底放下了，我那會覺得校長純粹是嚇唬人的。

晚來回來幾分鐘把人關在外面有些不近人情，今天我準備關門的時候一位小姑娘跑著過來，一邊喊著等等，一邊沖著身後喊著快點。

我看了看時間，十點零二分，心裡想著已經晚了，那等等就等等唄。這麼些天了哪有啥事。

接下來我覺得有些意外，我還問了句：

「妹子，你朋友這是掉水裡了？快進去換換衣服，別凍感冒了。」

我看見她倆一前一後的回來，也沒多想，前面這個姑娘就是那天上下搖胳膊的那位，畫著精緻的妝。

後面那位沒有見過，渾身濕漉漉的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後，我都能看見白色衣服姑娘不停地往下滴水。

我開開門，放她倆進來，囑咐一聲，說讓她們以後早點回來，就這一次。

倆人急急忙忙的跑上樓，我鎖好門回到屋裡拿著墩布出來想著把門口那灘水跡，我出去之後感覺後背都濕透了。

直冒冷汗。

剛剛她倆站的地方乾的很，一點水都沒有，我心想著這天大晚上的也不可能一分半分的就晒乾了。

此時再想到校長說的邪乎，真的頭皮發麻，我回到屋子調開僅剩下門口的這個監控。

往回倒著，看完后我直接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我那會兒都有想跑的衝動。

我掏出手機，在屋裡不停地走動著，雙手緊握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這件事跟校長說一下。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草，這可咋整。我拎著包就想開開門就跑。但一想會不會是自己眼花了？

我覺得這個不太可能，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燈啪啪啪都滅了。

樓道一陣漆黑，樓上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燈怎麼滅了，快開燈。停電了嗎？」

我長舒一口氣，原來是停電了，再說了住這裡的小姑娘都不怕，我一個大老爺們的哪能跑了。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在屋裡找到一個老式的手電筒打開，光還算亮。

我手扶著樓梯的牆壁慢慢向上摸索著，看了半個月的燈，所有位置都了如指掌。

我挨著按了一遍，燈又都亮了，根本沒有停電，就像是有人同時將燈都關上了一樣。

我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哆哆嗦嗦的站在二樓將走廊的燈一個個開開。

挨個敲門問著：

「姑娘們，屋裡燈開著了嗎？」

沒有回應，就像是全部睡著了一樣，我現在害怕死了。要是有個人說句話還好點。

這麼大的宿舍，靜悄悄的，連個打呼嚕的聲音都沒有，我覺得有些不正常。

我感覺自己的腿就跟灌了鉛一樣，三樓我是不敢上去了，只能在樓道的燈光下背靠牆壁一聲聲的詢問著：

「姑娘們。誰能搭理我一下，你們燈開了沒？」

這個時候我有點後悔，要是男寢的話我他媽撞門就進去了，哪有這麼多事。

這群大小姐我可不敢，這是原則問題，她們就像商量好了一樣一聲不吭。

嘭！一聲伴隨著女子的驚呼聲從三樓傳來，我大著膽子舉著手電筒，一邊擦著額頭冷汗一邊向上跑。

邊跑邊喊：

「誰?哪個宿舍？怎麼了？」

我強忍著恐懼把三樓燈都開了，一個宿舍內傳出剛剛驚呼的女子叫聲：

「啊~沒事~我。。我剛剛在床上掉。。掉下來了。啊~」

婉轉的叫聲讓我有些臉紅，心裡的恐懼少了些。不會有帶男朋友進來的吧？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管夜班，她們白天進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趁著現在恐懼稍微小了些。順著樓梯又把四樓的燈全部打開，一陣陣婉轉的叫聲在樓頂傳來。

跟三樓的那個聲音很像。

不對勁，四樓樓梯口是我自己親自封的，五樓根本沒有人住。

這叫聲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