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刪除了我的記憶

循着光束，如輕車熟路，繞過迷宮般的坑道，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想着……

「我把東西藏到了天權系統？！」我似自言自語，又似問「生命印記」。

沒有回答。

「可是卻忘記了密匙……？」

「我對你身體和神經元進行了掃描，87%的概率顯示，你主動或被動刪除了部分記憶。」

「到底是我還是別人？」

「57%的概率，是你！」

「我瘋了！？」我無語，「刪完你刪我自己？」

「有可能！」

「呃！好好說話！」

「你意識到了未知的危險！」

「我把你交給誰了？」

「在關閉之後到你重新啟動，沒有任何記錄！」

星議會大廈，穹狀監控室，天權女神4：「無法鎖定攻擊來源，重新啟動！」

屏幕一片黑暗。

「滴滴」，然後依次而亮。

「查詢入侵鏈接！」

186f-a區w154：127，像一隻怪獸，張大著嘴，吞噬着陸續而入的人……

怪獸酒吧，光怪陸離。

一隻大兔子端著酒食盤，靈巧地來回穿梭。

幾道警示的光束，照射全場。

「請待在原地不動，例行檢查！」海米茲沉聲喝道。

一暗，一亮，通場大明。

周圍靜穆。

大兔子一蹲身。

「你！」幾束光同時照在她的身上。

櫃枱后，一個中年人手肘輕輕拄在櫃枱，沉靜地望着。

「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他，也不熟！」兔茸茸委屈道，「他光着身子出現，我當然要幫幫嘍，多尷尬呀！」

海米茲看着監視屏，若有所思。

「她是不是在說謊？」陳菲兒問。

「系統判斷沒有！」海米茲搖了搖頭。

「報告，」一名隊員推門進屋，「格蘭特在外面要求保釋她！」

「他倆什麼關係？」

「他說是見她可憐，酒吧又缺人手，所以暫時收留！」

審訊室里。

「你為什麼來首都？」

「你們莫名其秒炸了我的房子，弄得我無家可歸，」兔茸茸忽然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我當然要來這兒，找管理局要賠償啦！早上已經去過了，不信你們問！」

「告訴格蘭特，可以保釋！」海米茲回首道。

「就這麼放了？」陳菲兒心有不甘道。

「否則呢？」

「我覺得他倆很可疑！」陳菲兒說，「格蘭特會不會認識孟鍔？您以前不知道這個人嗎？」

「孟鍔從來不和別人說自己的私事，」海米茲說着，頓了頓，看看屏幕里的兔茸茸，「她若是沒有說謊，繼續關下去，管理局會很麻煩；如果說謊，孟鍔會來找她的！」

一扇門。

我怔怔地看着，抬了幾下手，又縮回來，「我可能也忘記了密碼……」

「能不能按一下？」

門徐徐打開，漆黑如夜，朦朧咫尺。

腕錶閃了閃。

一道道熒光，從地面，柔和地染滿了牆壁，屋頂。

一排排我似曾相識的儀器，伸著無數的觸角……

「你來了？」一道影像，照射而下。

一張不算太帥成熟而有稜有角的臉龐，眸子深處熠熠發亮……微笑地望着我。

「你是我？」

「虛擬的你！」

「這是哪？」

「你來開星后建立的私人工作室！」

「沒有人知道這裏嗎？」

「據我所知，沒有！」虛擬我答道，「最初，星議會給了你絕對的自由！」

「後來呢？」

「當你第一階段研究測試成功后，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到底從事什麼研究？」

「通過改變記憶單元激活生命活性分子！」

「我現在不是孟鍔了，能不能說簡單點！」

「延續人類生命！」

「這麼偉大？！」

「是的！」虛擬我音波顫了一下，道。

「會有人覺得不想活了嗎？」

「請準確表達！」

「有人想阻止我？！」

沒有回答。

「我不想研究了？」

沒有回答。

「為什麼？」

「記憶研究階段成功后，你已經將近三年沒有回過這裏了。」虛擬我道。

「沒有通過腕錶保持連接嗎？」

「沒有，直到地球歷3月23日，重新自動建立連接。」

昨天？……「其間我沒有再留下任何信息？」我問道。

「如果世界缺了一角，我們應該拿什麼去彌補？」

「什麼？」

「這是你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虛擬我平靜道。

「那你能告訴我點什麼？」難道我那時已經察覺什麼了？或者預測到繼續研究會發生危險？但很明顯，星議會開始是全力支持並且非常重視，而現在，我卻成為了天權追殺的目標？……

還把一些東西悄悄藏進了天權系統？

記憶也被刪除了，或者說被置換了，成為了另一個人，然後等死？

據兔茸茸說，我忽然跑回聯合國慷慨陳詞，和後來發生的事情有關係嗎？

夸父抵盟？神秘女人？誰是幫我的？

腦海更加混亂了……

「你14歲以後至地球歷2139年5月1日的研究進程和日記都有備份，希望能找到答案！」虛擬我說。

「也許我看不懂……」

「記憶可以刪除，能力卻不一定，試試吧！」

虛擬我消失，牆壁漣漪閃爍，一個個熒幕同時亮了起來……

酒吧，依舊喧鬧如舊。

菟茸茸又穿回了兔子裝，滿場飛舞。

「啪」，一個年輕人頭也不回，渾身隨着音樂得瑟著，顫慄不停，反手拿酒，整個酒盤碰翻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兔茸茸連連道歉道。

「你瞎了？」

「喝多了你，欺負小精靈！」另一個人按住他，打圓場，「算我們的！」

「憑什麼？」

「行了你！」那個人俯身去撿酒盤。

兔茸茸吸了吸鼻子，也去撿。

兩人碰頭的瞬間，那個人極低的聲音說：「接着去管理局鬧，有人接應你！」

消息迅速傳播。

短短几分鐘，就爬上了熱搜榜首。

【星議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謀殺開星原著民，當事人前往管理局申訴，遭到星衛隊非法逮捕，后雖被迫釋放，仍然對其威脅跟蹤，試圖掩蓋罪行！】

首都，所有的開星人，全部湧向了街頭，城外，四面八方，成千上萬，紛沓而來。

不僅門前，附近的幾條大街擁擠不通，人潮洶洶，抗議聲此起彼伏，喧鬧鼎沸……

團團包圍了星議會、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