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瘋了
「孟鍔？！」我是自己的希望？孤注一擲的投入，而一次次被失望的似友非友？……
「你肯定實驗時候出事故，失憶了！」女孩說著，按了一下自己低廉的腕錶，一束光……
朦朧清晰，我慢慢看到了一個影像，一張不算太帥成熟而有稜有角的臉龐，眸子震愕，而深處熠熠發亮……
我莫名其妙笑了笑……
影像變得帥了，溫暖而自信……
「夢影？」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依然很蒼老……
「鏡子，它就是一面鏡子！」
整個人如木雕泥塑，從來引以為傲的判斷力理智邏輯瞬間歸零，有個聲音告訴我，這個女孩可疑……有個聲音告訴我，這一天，僅僅地球歷8個小時，我落入了某個對手極其縝密的圈套……還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在做夢……
「你叫什麼？」我的聲音聽著空空洞洞，本能在反擊……
「名字是你們地球人的稱呼，我們不需要，就像你說的，『只有當人和人之間，沒有一點信任的時候，才需要姓名啊、信交證、身份編碼、甚至分子識別碼等等……」女孩帶著點戲謔說，「不過，你可以叫我兔茸茸！」
「兔茸茸，我困了！」我疲憊道，「能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嗎？」
無論自己是誰，都好像成為了追捕的目標。
無論自己是誰，也知道開普勒的天權系統有多強大……
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應該就是為了躲避它……越來越混亂，心如油烹，真的沒心思繼續跟她扯淡……即便一時什麼都想不清楚，最少要先弄清tmd神秘腕錶……
「睡我這吧！」兔茸茸不假思索道。
「啊？！」
兔茸茸不理我，說了聲，「放床！」
一個踉蹌，屁股一頂，再回頭，一張極其簡易的床，不過應該具備最基礎的人體調節功能……
「你呢？」
「床！」
對面，牆壁突兀，徐徐展開，同樣的一張床，斜差了幾尺，並頭而榻……
「你一個人住？」
「嗯？」
「那為什麼要兩張床？」
「你太好奇了……」
「不方便吧！」
「那你出去？！」
「啊？」
「今日新聞！」
屋子中央，一個甜美身材婀娜的女人柔聲道：「現在發布開普勒星議會2022號令，孟鍔，男性，經合議判決，為『夸父抵盟』極具危險性罪犯，如知線索，請第一時間聯繫星衛隊，隱匿者，將與其一起被驅逐！」
一個「我」的身影，360°，轉來轉去……
「下面，再次播報……」
「你還買得起星播？」
兔茸茸也不脫衣服，轉身爬上床，「關機！」她說道。
熟悉的黑暗，隱隱的，若有鏗鏘，「嗨嗨，你說我無聊，我說你空虛，半夜為啥睡不著……你說我賤，我說你癢，要不你拿刀，我拿槍，咱倆干一場……」
我躺著，注視著兔茸茸，她背對著我……
如果是真的，我是孟鍔，如果不是真的，我應該是赫雲，億年光速瞬達公司董事長，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又是誰？假設不是一隻單純的兔子，應該不屬於星議會……夸父抵盟？或者那個神秘的女人？……
而我，到底是誰？
我的妻子，一顰一笑，溫暖緩緩徜徉……
我和她的家……
我默默按向腕錶……
「星播鎖定到了異常的情緒波動！」巨大的穹狀監控室，幾萬台熒屏不斷刷新著影幕，中央光束下，一個惟妙惟肖的身穿制服女，金髮披肩，毫無感情色彩地說道。
投影勾勒出兩個人，不，兩隻大兔子。
「哪裡？」一人始終踱著步，眼睛緊緊盯著，霍然轉身道。
「186f-β圈g區第五街道401棟h3間！」
「告知星衛隊，立刻包圍，」那人沉聲道，「天權女神4，繼續鎖定，皓2，立即集合！」
「是！」
此時此刻，開普勒星上空一顆衛星，環繞著軌道徐徐周行，忽然一亮，茫茫浩瀚宇宙，顯得格外明亮的一束光，按地球的計量，逾萬里，不散不滅，直射一點。
前五秒，「走！」我騰然而起，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拉住兔茸茸的手，生生拽著，向著惟一一扇窗戶，縱身而出。
嘩啦，那是真正的窗戶，兔衣的絲絮，漫天飄舞，接著是卷地狂飆的熱浪……
「天權女神4，」穹狀監控室，那人驟然停住腳步，熒幕中，煙騰瀰漫，「誰給你的權利？」怒聲大吼。
「稟告海米茲長官，授權人是議長，請查證！」制服女聲音依舊毫無感情。
海米茲佇立良久，揮了揮手，「皓2原地待命！」
「是，長官？」
「我去找議長！」
滴滴滴滴滴滴，聲音越來越微弱，腕錶重新變成了一塊黑石頭，我長長噓了口氣……
兔茸茸的家，煙消雲散，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更像一大片青草地，被一群兔子整整齊齊啃去了一塊……
而沸騰的歌聲依然在耳邊回蕩……「嗨嗨，你說我無聊，我說你空虛，半夜為啥睡不著……」
躲在牆角的陰影里，兔茸茸愣愣地望著……
「對不起！」我低低說道。
「我剛剛交了一年的租金……」兔茸茸聲音無力道。
「我會補償給你的……」
「你是故意毀了實驗室嗎？」兔茸茸扭頭看著我。
「啊？」
「不對，肯定還犯了更大的罪，他們居然動用天權來追殺你……」
「我不知道！」我黯然道。
「你真的失憶了？」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猛地低聲咆哮道。
兔茸茸沉默了，半晌，她問我：「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那我呢？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我救了你！」
「先送你回我家裡，那裡保衛系統很嚴密……」說著這兒，倏地一頓，哪個家？……
「你沒有家……」
「啊？」
「你自傳里寫的，實驗室是你的家，而且實驗室好像也搞炸了……」
「你脫了兔子服，先找朋友躲一躲，我要回趟首都！」我說，「再讓人來接你！」
「你也穿著兔子服，不一樣找到了你？！」
「所以我現在自身難保，」心裡越來越煩躁，盡量耐心解釋道，「咱倆不一樣，再在一起你只會更危險！」
「那我去舉報？」
「我管你？」我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