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儲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真是個賣魚餌的好日子。

秦雪遙一大早就來敲門，天還沒亮就被她吵醒了。

當我們來到海岸邊上時，這裏早就有人點着燈出海了，不得不說真是一群可愛又勤勞的漁村人。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上好的魚餌，包你滿載而歸」。

秦雪遙率先吆喝。

還提醒我們趕緊喊，村裏就這麼些人，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這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

「喲，這不是道哥嘛，在這賣魚餌呢」

王二狗，原名王白澤，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他爹是王鐵匠，跟我關係倒是還不錯，經常跟他搗鼓一些奇怪的東西。

但他從小就跟我不對付，現在有了好機會，肯定是要羞辱我一番的。

「怎麼個賣法」，王二狗拿起了魚餌聞了聞。

「兩條魚一斤」，我直接拿出價格嚇嚇他。

「我要兩斤」。

王二狗自己打了二斤魚餌就走到了自己的漁船上解繩子去了。

本以為他會藉此機會羞辱我一番，可沒想到他走的乾脆，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不對啊，他沒給魚啊！」，秦雪遙提醒到。

此時我才反應過來，中計了……

「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種人嗎，哪有人帶魚打魚的，先賒賬，我還要看看這魚餌好不好使呢」。

雖然不甘心，但人家王二狗說的很有道理，還真不好反駁。

秦雪遙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便拿了草紙記起了賬本。

這一大早上的，因為不知道好不好用，很多人也習慣了用自己的餌料，所以他們都不願買，最後只賣出去了五斤魚料，十條魚，有半斤還是我拿給我爹用的。

「沒事，第一天嘛，他們總要先看看結果嘛，等著吧」，秦雪遙一臉自信。

當然我們不能幹等，還是要做自己的事，在海岸邊上搭起了帳篷，給自己弄個小作坊繼續做魚餌，那些材料還有剩下不少。

到了晚間，他們回來了，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出去一天就打了十來條。

最近海里的魚視乎越來越不好打了，得費些功夫往遠了去，可遠處一個來回就花費了很長時間，得不償失。

但人家王二狗卻是滿載而歸啊，一船的魚，他的小漁船不大，卻足足有四十多條。

「看吧，這就是魚餌的魅力」，我得意的打聲說了出來。

「吹吧你，這是我王白澤實力在那，跟你那破魚餌沒啥關係」，王二狗笑着道。

「行，先把賬結了再說」

不管怎樣，反正你是用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看他們的嫉妒的眼神就知道了。

當然其他買了魚餌的也的確是收穫頗豐，更能說明一切的是我爹，他的收穫可不比王二狗少。

實力，王二狗你那也能叫實力？

如此廣告打響，明天買魚餌的人只會更多。

只不過漁村有個習俗，打過魚的船第二天不能再出海，所以王二狗也沒機會展現自己的實力了。

結果第二天賣的魚餌一搶而空，足足三十斤魚餌，六十條魚到手。

自然漁民們開心了，我們也更開心的收賬了。

但是人家秦雪遙可算的很清楚，第一天賺了十條，吃了三條，最後只剩七條，第二天六十條，吃了六條，剩下五十三條。

兩天收入五十條魚，每人分了十六條，多的充公。

這樣算下去，李一茂視乎還要干很久才能把賬還清，但我如此仗義，幾乎把所得都給他還債了，誰叫我心軟呢。

然而好景不長，畢竟不是每天都有好天氣，大風大霧不能出海，因為實在是太危險了。

壞天氣持續了將近一個多月，不是雷雨，就是大風，幾乎所有賺來的魚都吃光了，這賬不僅沒還清反而還多出來了，真是越算越亂了。

「這賬以後就不算了，我已經失去耐心了」，秦雪遙直接撕了賬本。

我們也表示很無奈，這樣可不是個辦法，於是我提出自己出海打魚的想法。

「你不是暈海嗎？」，秦雪遙問。

「那不叫暈海，那是意外，而且現在我覺得好多了，應該不會怕了」。

我要證明，所以從作坊里走了出去，來到海邊，海風很急，但我依然要證明一下。

撲通跳進了海里，卻發現我渾身無力，似乎這海水成了我的心魔，在裏面根本無法動彈。

就在我感覺快要沉下去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了我，那是李一茂，他的動作很迅速。

到了岸上，我又吐了好多水，不僅舌頭苦啊，心裏也是苦的啊，沒事呈什麼能啊。

「這裏的海水果然是苦的啊」。

李一茂擦了擦嘴臉的海水。

可不是嘛，苦的要人命吶，還是無法游泳，看來以後是註定沒法打魚了。

李一茂看着大海陷入了沉思，隨後說了一句讓我很在意的話。

「西海邊才是唯一的出路」

這西海邊的確是出去的路只能出去，無法回來，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沒有時間了」。

李一茂拉着我就往西邊跑。

我使勁停了下來，問他發什麼瘋，他念念叨叨的，最後決定去秦大夫家。

這貨估計是想起什麼來了，我饒有興緻的試探試探，或許能問個什麼出來。

「這個事好像不太簡單啊」，我試探性的隨口一說。

「其實你也早就看出來了對吧」，李一茂突然嚴肅了起來。

「我是看出來了，怎麼了」，我繼續裝模作樣。

「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你也應知道我們必須出去」，李一茂一臉嚴肅。

「出去幹嘛啊，出去太危險了」，這是在玩我嗎？

「想必你對漁村的地形也是十分了解了，後邊是懸崖，前方是海，漁村正好被圍成了一個圓，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聽李一茂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沒錯，但這跟我出去有什麼關係嗎？」。

我試着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問出來點什麼。

「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吧，其實一般人根本進不來，因為這裏本身就是一個陣法，但那麼多年，你以為真的就沒人一直在嘗試嗎，他們一直都在努力」，李一茂繼續道。

我知道個鬼啊，目的到底是啥啊。

不過李一茂視乎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有人一直想進來漁村就是進不來。

可這小漁村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不惜豁出性命都要進來呢，我就很納悶了。

「問題有點嚴重啊，他們到底為什麼那麼想不開死都要進來呢？」，我也很無語，這些人是不是有病。

「因為這個小漁村太平靜了，平靜的時間太長了，外面的人已經等不及了！」

李一茂的說話語氣突然變了，連聲線都變了，這應該才是真正的他，但這不是重點。

「等不及是什麼意思？」。

看來這裏的信息量很大啊，這裏應該才是重點。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這小漁村究竟有什麼秘密啊，你倒是說啊老兄。

「跟你相處的這幾天，我一直在觀察你。你的天賦和才智，跟其他村裏的幾個同齡人一比，還算是出類拔萃。不過，終究是見識太少，以你的性子出去了必然會吃虧」，李一茂認真的道。

「說我幹嘛，我為什麼要出去啊！」。

怎麼又扯開話題了，還扯到我身上來了。

「我的出現已經打亂了這裏的靜，破壞了這裏的平衡，有人進來自然就要有人出去」。

李一茂點着頭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頭皮發麻。

這讓人不得不在意起來，難道這漁村猶如一個被設定好容量的地方，進來了一個人就必然要離開一個，進來的是他，而要離開的必定是我？

「但我還是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我繼續問。

我想到李一茂差點死在懸崖邊上，這其中的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因為外面需要你們有人出去」。

李一茂又說了句讓我理解不了的話，需要人出去，那是個什麼鬼。

「那讓誰出去啊，我可沒想出去，這裏挺好的，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想，反正我是不出去」。

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上次的暴雨你以為是偶然嗎？」，李一茂指了指上方。

我一下警覺了起來，對啊，那次暴風雨是我經歷的最大的一次。

「這是外面給的信號，雖然他們進不來，可總能用些手段吧」，李一茂起身又道：

「而我就是這傳訊人，我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你們外面要變天了」

「所以呢，我們還能讓這天不變嗎，我們又不是神仙」，我笑了。

「漁村一直與世隔絕，過着平靜的日子，但你想過沒有，為什麼會這麼平靜，你們有記過時間嗎？」，李一茂湊到了我面前。

時間，從我記起自己是千道之後，我就認定了自己是十九歲，但時間的概念在這裏似乎很模糊。

「兩儀混沌法陣，此乃神級法陣，有自己的規則，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裏面誕生之人皆資質過人，而且數量恆定為雙數」。

是秦大夫的聲音，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法陣自成世界，隔絕天地，無論是多強大的人在這裏都只是凡人，我在這裏住了很多年，我是唯一記得這地方秘密的人」。

「凡人為了生存就必須要吃飯，但為什麼非要吃魚，因為這魚不是一般的魚」。

秦大夫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宗門就已經告知我一切。這裏隔絕靈力，對修行者的生命力消耗很大，唯有苦海里的魚能夠維持生機，若不能及時吃魚，就會生生餓死。

而且這裏的時間與外界不同，甚至還會出現錯亂，所以連我都記不清自己究竟來了多久」。

這裏信息量太大，我整個人都已經懵了，正在整理思緒中。

最終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這裏是個法陣屏蔽了的世界，像個世外桃源，人口數量恆定為雙數，所以才叫兩儀混沌法陣。

「李一茂是為了傳訊，那你又是為何，還有秦雪遙」。

我一直都知道秦大夫是外面來的，可雪遙呢。

「其實，雪遙是出生在魚村的，一開始宗門計劃就是讓我與雪遙的母親來到漁村並誕下子嗣，目的就是為了驗證。驗證在這裏出生的人是否能成為天選之人。但果不其然啊，我們的猜測居然是對的」。

秦大夫眼神逐漸變得濕潤了起來。

這還是個新手村，真是一個奇怪的設定，果然我還是穿越了一個遊戲世界嗎，還是我又犯病了。

我的記憶越來越亂了，加上他們的說辭，我現在已經理不清，很混亂，就跟這兩儀混沌陣法一樣混沌了。

「你們是如何判定天選之人的，我覺得這不是應該有個定義什麼的嗎」，我提出了疑惑。

「漁村出去的人個個都是了不得的存在，修行速度異於常人，很快便能成為天級，但『天選之人』，也就是神儲——預備神，漁村裏也很稀缺」，李一茂接着道：

「鑒定方法就是眼睛，天選者的眼睛不一樣」。

我看了看他們兩個人的眼睛道：「，的確不一樣，一個雙眼皮，一個單眼皮」。

「不是看我們，你要看的是你自己和我的瞳孔」，李一茂滿臉黑線。

李一茂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面鏡子，然後給我看了看。

我仔細了一看，果然，我的瞳孔中有條彎曲的線，可為什麼我之前沒發現呢。

這瞳孔竟然是太極形狀。

「此乃兩儀混沌瞳」，秦大夫解釋。

「這玩意有啥作用，不會只是個裝飾吧」，我表示無法理解，感覺沒啥不一樣嘛。

「出去了才會發生作用，在這裏所有的道所有的法都不會發生作用」，秦大夫解釋。

「就算如此，那為什麼非得是我出去呢？」，我真的不明白，村裏那麼多人，就偏偏選中我，王二狗也不錯啊，林二柱不也挺好的。

「因為他們沒有兩儀混沌瞳，成神的幾率並不大，如果你不去，就讓雪遙去，反正必須有人去，這是神諭，不得違逆。而且不去阻止他們，他們就會毀了宗門，毀了漁村。」，李一茂很嚴肅的道。

「他們是誰，宗門難道沒神了嗎？」，我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我們的敵人——神宗，他們擁有偽神之力，欲要毀我兩儀宗，一統天下。而我們的神級強者都已飛升上界，無法干預下界之事，只能傳來神諭」。

李一茂回答，然後更是激動抓住我的手臂道：

「沒多少時間了，法陣已經不穩了」。

的確這些天天氣是越來越糟了，這就是法陣已經開始有了不穩的跡象。

唉，為什麼會這樣，好端端的幹嘛一統什麼天下啊，還要毀滅兩儀宗和漁村，這不很明顯是強加的設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嘛。

我不成神誰成神！

就當是出去換換心情吧，不過這小漁村待久了也挺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