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做人質
最終，許灝存選擇了卡。別看他性子頑劣、做事衝動，在利弊面前，他不糊塗。
段流流給他半日時間去解決，她自己則跟洛修去處理別的事。
「流流，你真的要去嗎？」車子停在一處荒廢大樓門前，路只有一條，周遭都是樹。洛修拉住她的手臂，「對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不放心。」
車門半開，段流流一隻腳伸出去了：「洛修，別擔心，我能應付，他們只說先談談。」
她要怎麼應付？
這個事太奇怪了，對方起初說要錢，後面改口說要見面談一談，並且指定她一人。否則林雨宴沒了，貨也沒了。
明明這兩者，對她而言都不重要。
他手還沒松：「流流，你為什麼要管這件事？」
段流流愣了下，她確實可以置身事外，讓林雨宴自生自滅。可是她答應過錢多寶，要幫她抓到兇手，這是其一。
其二，別人不知道，可是她段流流知道，林雨宴這個女配沒那麼簡單就能被搞死，這裡面肯定有別的陰謀。
她給了個最正常的答案：「因為林雨宴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那麼危險的女配，如果不親眼看著她被滅，段流流不放心。
洛修還以為她們兩姐妹的感情沒有到生死相依的地步，他緩緩鬆手，「那你小心點，有事就喊，我在這裡。」
這個男配倒是比男主盡職。
段流流說好，便下車了。
廢棄大樓原先是工廠，鐵門已經鏽蝕，輕輕一推便倒下。段流流走進去，根據對方發的簡訊內容，她來到了約定的五樓盡頭的最後一間房。
房內，一股霉味，中央立著一根承重柱，捆著一個女人。
正是林雨宴，她嘴被綁了布條，人應該是暈了過去。
不過數日未見，她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若不是有那批價值不菲的貨在手，怕是活不了這麼久。
守著她的，有兩個男人，一胖一瘦。
段流流踏進去，身後的鐵門便被關上，她回頭，看到外面有個男人在給門上鎖，旁邊的窗戶還有兩個身材高大的身影。
這樣看來，他們的人數是個未知數。
「你就是段流流？」瘦男人戴了黑色口罩，說話有口音，「林雨宴的姐姐？」
段流流頷首：「是我。」
胖男人彎身，提起地上的桶，往林雨宴身上潑水。
她一下就醒了，頭抬起來，看到段流流，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在求救。
瘦男人走過去，用身子擋住林雨宴，問段流流：「想救她？」
段流流想起了在監獄里陳娟說的話，說林雨宴之所以這麼心狠手辣，是因為陳娟生完林雨宴后便"逃"了，她是被一個毫無道德底線的男人帶大的。
陳娟求她，不管如何，要保住林雨宴的命。
明知今日、何必當初。
段流流點頭，說：「可以救。」
「……」
怎麼有種被反客為主的感覺？
瘦男人應該是話事人，他回頭抬了抬下巴，胖男人便解開林雨宴嘴裡的布條。
「姐，」一開口就哭，「救救我，我知錯了。」
她才不管她知不知錯。段流流問男人：「你們想怎樣？」
「很簡單，」男人說，「換人質。」
段流流：「……」
看到她臉上錯愕的表情，他繼續說：「我們查過了，你這個妹妹不值錢，聽說你現在是大老闆，跟洛家的少爺也有點關係，我們的本意當然是要錢，而你，更值錢。」
最嚴重的一點是：「你現在也跑不了，乖乖配合我們的話，我們就放了她，不然，兩個一起綁。」
果然是有陰謀的，但這個陰謀，應該還有隻黃雀在後。
還不止一隻。
段流流想了想，「可以，但我有個小小的建議。」
都這局面了，還敢提建議，當真有魄力。
「說。」
她生得美，一笑便跟花兒綻放似的：「我這個人怕孤獨，我留下，我妹妹也留下，還有，」笑意加深，「外面停了輛車，裡面的人更值錢，你把他也帶進來，我保證你發大財。」
「……」
綁匪都給這美人整不會了。
一問，外面的男人正是洛家少爺。
瘦男人說要跟弟兄們商討一下，便留下兩人，出去了。
林雨宴動彈不得，只一雙眼睛跟嘴巴能表達她此時此刻複雜的心情：「姐，你到底在想什麼？讓他們抓洛少爺，這事就更嚴重了，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
段流流悠哉悠哉，跟來做客似的，四處看看瞧瞧，「哦，是嗎？」
她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林雨宴身體虛弱，沒多少體力跟她說了，就問：「姐，你根本不想救我，是不是？」
窗外拂來習習涼風，陽光恰好、晴空朗朗。
這樣真實的書中世界，段流流挺想出去遠遊一番的，但身邊這群人偏偏多事。
見她無動於衷、一臉賞花賞月賞萬物的愜意神情，林雨宴急了：「姐——」
段流流走回來，打量著她身上的傷，都沒有之前原主受傷的十分之一。
「你到底救不救我？」
林雨宴氣急敗壞。
段流流站定，反問：「我為什麼要救你？」她是為了救自己。
「......」
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的林雨宴，希望瞬間死了！她了解的段流流不是這樣的，即便再變，這人也不可能把骨子裡的善良給變沒了。她承認，段流流待她一直很好，事事以她為先，就算她做了錯事、壞事，只要她哭一哭、裝一裝，段流流就會原諒她。
可眼前這個，除了長相，分明是另外一個人的脾性。
段流流從她眼睛里看到了陌生的波動，笑了：「怎麼？我就不能自私自利？就你能？」實不相瞞，她說，「林雨宴，我本來沒打算對你怎麼樣，可是你太可惡太喪心病狂了，你連人都殺，連一個老人家都不放過，我若再心慈手軟，那最大的惡人就是我了。」
「......」
殺人？
明明是那個男人自己自殺的，能怪她嗎？
可是老人家？
林雨宴張嘴要否定——
鐵門倏地打開了。
進來的第一個男人，是洛修。
他手腳自由、一身輕鬆。
剛才那個綁匪話事人站出來說：「他是自願的。」這都些什麼人呢？一個個趕著做人質。
林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