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報復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魅影兒眼疾手快，正欲出手，突然一物飛來，擊在赤鏈紅蛇身上，紅蛇頓時斷成兩截掉在地上，而那東方雨卻早已打碎了玻璃窗子，飛身而去。黛玉尚未回神，已給西門狂牢牢扣在了懷裡，氣息也有些不勻。黛玉知道他的擔心，只忙伸手摟著他腰，淺笑安慰道：「不是沒出事么？魅影兒離我近得很，她正要出手，不會傷了我的。」

西門狂眼神沉怒，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得到雨兒竟是假扮的消息，嚇得我差點連心跳都停了。我心裡就怕我晚一步，這結果我簡直不敢相信。」黛玉忙軟語安慰他，西門狂眼中狠厲之色閃過，沉聲道：「我決不放過任何企圖傷害你的人！魅影兒，速傳我令，飛鷹傳書，剿滅古罕部落！」魅影兒答應了一聲，自去傳西門狂之令。

眾人早已嚇得呆了，半日方回過神來，西門雪大聲道：「方才那不是雨兒？是那阿孜沁末兒？」黛玉點了點頭，探春忙拉著黛玉細細看了一番，確是無恙，方才放下心來，道：「姐姐怎麼知道不是東方姑娘？」黛玉道：「雨兒去了蒙古，雖說過了年也就回來了，但是卻也未曾來過我這裡，況且我曾對雪兒和雨兒說過，雨兒的眉睫是比雪兒短了一些的。」

探春恍然，道：「所以姐姐就認出了她不是東方姑娘？」黛玉搖頭，道：「這是其一。另外就是雨兒本來是愛叫我姐姐，但是無名曾說過她，定要她叫我嫂嫂，所以她是早已改口叫了嫂嫂的，從未錯叫過，但是這個雨兒叫的卻是姐姐。所以我就知道她不是雨兒，也沒有雨兒身上那股子天真爛漫的氣息，卻有一股頤指氣使的阿孜沁末兒公主的氣息。」

恨得西門雪怒聲道：「定然要叫這阿孜沁末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滅了一個小小的古罕部落，實在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黛玉搖頭，道：「也不能這樣因她一人之故，反牽連如此之多。」西門狂沉思了片刻，叫魅影兒道：「飛鷹傳書，剿滅古罕部落，少傷人命，給咱們家的小主人積積德。只是罪魁禍首卻萬萬不能放過，速叫人查個水落石出來。」魅影兒答應了，自去料理。

水溶撫著下巴道：「依我猜測，倒和周貴人有些瓜葛。」西門狂眼睛望著水溶，渾身散發著惟我獨尊的氣魄，水溶笑了笑，道：「昨日曾聽母妃提起過，似乎古罕部落進京，是因有人向古罕部落傳了消息，說你這位西門公子已經成親，所以古罕部落才巴巴地趕了過來。這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周貴人之父。也聽母妃說過，阿孜沁末兒公主進京，除了朝見之外，先見的就是周貴人。」

西門狂聽了，不怒反笑，道：「很好，很好！」探春等雖不知他性子，卻也知道真箇是惹惱了他，也都不禁為周貴人等一干人捏了一把冷汗。西門狂行事，黛玉也不在意，只笑道：「罷了，我可不想再提這事兒了！」然後問林雨聲道：「你如今住在哪裡呢？」林雨聲心中也正盤算著搜羅周家的罪證，猛然聽到黛玉問他，忙笑道：「本來是要我住在宮裡，只是也不自在，便仍舊住在舅舅那裡了。」

天棋也欲叫眾人都丟開方才之事，便笑道：「夫人可不必替這國舅爺操心了，皇上已經吩咐人替國舅爺和國公爺起造一座國公府，正好寧榮二府均已入官，所以就賞賜了榮國府與國舅爺做府邸，已經打發人去收拾了。」林雨聲雖然年輕，卻已十分沉穩，笑道：「世子你可也別取笑了我了，我算得什麼國公爺國舅爺！別的國公都是倚仗著赫赫戰功，得以封妻蔭子，我這個不過就是托賴裙帶關係罷了，也沒什麼說得光彩。」

黛玉笑道：「能聽你這一番話，就知道你和那些托賴裙帶關係的大不相同，來日必定是極有本事的。」林雨聲笑道：「姐姐也別說這話，如今我得以這個封號，可也是咱們林家的，因此那寧國府宅第改為林府，是皇上賞賜了給姐姐的。」眾人聽了都是一愣，惟獨天棋笑道：「這卻是真的，皇上因說那賈家侵佔夫人家產，造就省親別墅，如今俱已查抄，也只夫人可住得。」

黛玉搖頭笑道：「我要這麼一座府第有什麼用？況且我又不住那裡。」水溶笑道：「倒是那裡景色極好的，倒也叫西門夫人多了一處玩耍之所，不也甚好？」黛玉搖頭不語，因見西門狂神色不好，便推說有些累了，眾人方散，各自回家。

回到了卧室，西門狂就緊緊摟著黛玉，就是不說話。黛玉明白是他心中自責未能保護自己，使得自己受了驚嚇，伸手輕撫著他面容，低低柔柔地道：「素日里我也是極小心的，今兒我也小心著，也叫魅影兒防範著，沒什麼事情，你就別板著一張臉了，會嚇壞孩子的。」西門狂低頭吻住她淡淡紅唇，半日才道：「日後不準在離開我的眼前。」

黛玉聽了只是笑，道：「難不成那些見了別人家的女眷，我也不能離了你的眼？咱們家雖不理會這些，但是別人家可都牢記在心頭的呢！」西門狂狂妄地摟著黛玉，道：「也不管什麼人家，除了親戚家，別處也就是能推則推，反正這些規矩也和咱們沒有絲毫相干。我可不能忍受著你離了我的眼會有危險。」黛玉本性懶怠，自也願意，只是笑了一笑，心中充滿了柔情。

阿孜沁末兒的行為確實上惹惱了西門狂，很快蒙古就傳來了消息說古罕部落已經剿滅，好在五大部落兵力強健，財物又是極多，執政也極公正，所以古罕部落所有都是心甘情願投降，未傷一兵一卒。接著就是這邊林雨聲水溶等不斷搜羅到了周家罪證，偏這皇上也拗不過西門雪，加上罪證確鑿，抄卻周家，周貴人打入冷宮，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古罕部落可汗和阿孜沁末兒畢竟是蒙古部落之人，因此皇上也未要其性命，只是按西門狂之意，將其押送回了蒙古，那裡自有人來處置。但是惹到了的是西門狂，雖後來不明所以，但是也都可料到他們未來極是悲慘。

那寧榮兩座府第也早已修葺完畢，掛上了襄國府和林府的匾額，林雨聲入住了襄國府，林府則留給黛玉。但是黛玉早已嫁人，住在夫家，所以甚少過來，一色事務倒都是林雨聲來親自料理，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卻已辦事大為幹練。

時值暮春，黛玉身形也更有些笨重了，素日里也就只窩在家裡，那西門狂也沒叫人告訴自己的父母，因此黛玉也就十分清凈閑暇。賈母因知賈家之事，略病了幾日，但是畢竟早已對他們灰了心，再加上寧無為勸解，也解開了好些。知道寶釵在獄中小產，寶玉瘋癲，其雖已出獄，然只往日祭祀所用的鐵檻寺可住，衣食艱苦，賈母也不免落下淚來，也備了一些衣物吃食銀兩叫人送去，只是自己如今吃用皆是西門家和寧無為的，因此她也不耐多管賈家那些人。

可巧春闈大試，賈環聽從西門雪之話前去應試，這日正傳了喜訊來，說是中了第三名的探花。加上天棋和林雨聲極力舉薦照應，更教了他不少的見識。賈環人本機靈，加上又經歷了好些風雨，一心要替其母出人頭地，要替做郡主的姐姐爭光，做事為人也更圓滑沉穩。賈母不覺有些欣喜，總是感嘆著賈家終於有人以承宗嗣。卻也未免感嘆著說素日里都是太溺愛了一些寶玉，才耽誤他至今仍無所用。

趙姨娘周姨娘雖是妾室之屬，素日里也無甚梯己，但是畢竟有賈環照料，衣食周全，賈環屋中丫頭也都不敢另起他心，只小心翼翼地伏侍。又有探春多次打發人送些東西過去，因此過起日子來亦是十分豐足。

黛玉懷孕已有六月，舉動未免費力，加上此時才開始害喜，幾乎把吃的都吐了出來，因此西門狂更是存步不離。這日因天氣漸熱，偏黛玉有些懶怠，定要出門。西門狂無奈，只得帶著她出門，跟隨人眾也就更多了一些。

黛玉走了半日，又說乏了，西門狂不覺有些好笑，便攜她到了門下的酒樓里歇息，可巧西門雪和東方雨也來了，黛玉便問道：「雨兒，你可見到了你哥哥么？」東方雨聽了，搖頭道：「提我那和尚哥哥作什麼？誰知道他在哪裡呢！」黛玉因這數月都無妙玉消息，才問了一句，聽了這話，詫異道：「你不知道你哥哥在哪裡？」

東方雨吃著荔枝笑道：「他愛做什麼事情啊，自然是由著他做了，我和娘都不管他的。我現在只想我嫂嫂，若是嫂嫂在，我定然也會有個小侄子可抱抱了，省得雪兒天天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的，說她要做姑姑了！」說著對西門雪瞪了一眼，十分不服氣自己的哥哥嫂嫂居然沒給自己生一個小侄子或是小侄女來玩。

西門雪著撫摸了黛玉的肚子一下，笑道：「嫂嫂最好是要生兩個小娃娃，到時候我可以分一個給雨兒玩。」黛玉不禁失笑，道：「這生孩子的事情，哪裡是由人做主的？」西門雪笑道：「所以嫂嫂最好是能做主的呀！」黛玉更笑了起來，因想著妙玉至今無消息，不由得心中極是擔憂，悶悶地不說話。

西門狂笑著握她的手，道：「這你卻是可放心了的，她是極聰明的女子，東方傲又是極有本事的，我料想著必定是東方傲把她挾持到他們夫妻自在的地方去了，很不必理會他們。若是你果然擔憂，我這就打發人去傳了消息來，知道他們現在何處。」黛玉笑道：「你既這麼說了，還擔憂著他們作什麼？只是姐姐身邊那琴張是極擔憂的，所以我也白擔憂著罷了。」

西門狂一笑，等黛玉歇息夠了，黛玉又想起了賭坊來，定要過去瞧瞧，西門狂也只得帶她去了。才進了賭坊，東方雨和西門雪都是臉色一變，哼哼地不說話。黛玉極是納悶，正欲問時，就聽到有人笑道：「這不是我們東方家和西門家的兩位大小姐么？怎麼也拖家帶口地到這樣的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