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公主

第五十七章 公主

那少女正是蒙古古罕部落的公主,名字叫做阿孜沁末兒,年方十七歲。許是自幼頤指氣使慣了的,一闖進來,就對魅影兒等丫鬟道:「喂,你們那些奴才,快給本公主送上馬**酒來!」魅影兒冷笑了一聲,牡丹等人也只是輕輕撇了一下嘴,也不理論,只站在黛玉身邊,仔細地端上各色吃食,又或捧手帕綉巾給黛玉擦嘴。

黛玉心中品度了一番,也覺她無絲毫該有的禮數,因此也不理會。阿孜沁末兒見自己說話竟無人應,不由得漲紅了整張小臉,一雙眼睛本來是含情脈脈地望著西門狂,直到此時她才看到了正在慢條斯理吃飯的黛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自也是驚訝於世間竟有如此風流婉轉的女子,雖只是吃喝,卻也充滿了傲視天下的高貴氣派。

阿孜沁末兒見到西門狂竟是小心翼翼地喂著眼前的女人吃飯,不由得怒火衝天,大聲道:「這女人是誰?西門哥哥你作什麼喂她吃飯,難不成她沒長手不成?阿孜沁末兒也餓了,阿孜沁末兒也要西門哥哥喂阿孜沁末兒吃飯!」說完伸手就想把黛玉拉到一邊去。突然一陣掌風劈了過來,阿孜沁末兒翻身摔到了一邊,原本嬌媚的滿頰登時緩緩流出血絲來。

原來是西門狂竟然出手,在她面頰上劃了一道傷口。阿孜沁末兒不敢置信地望著西門狂,明亮的眼睛中登時充滿了晶瑩的淚水,黛玉也低聲驚呼了起來,道:「無名,你太狠了一些。再說公主來者是客,傷了她,可是給朝廷上沒了面子。」西門狂一雙霸氣的利眼狠狠地望著阿孜沁末兒,轉臉對黛玉的時候,已經是一副平和的面容了,道:「我不准她碰你一片衣角,今日也就罷了,下次決不是只賞個傷口這麼簡單了!」

黛玉一面吩咐人給阿孜沁末兒拿傷葯,一面埋怨道:「不許你在我跟前傷人了,不然會教壞孩子的。」西門狂眼中閃過笑意,摟著黛玉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好,為了將來不生出和爹爹一樣狠厲的女兒,我這個爹爹就收斂一些好了。」黛玉奇道:「別人家可都是喜歡生個男孩兒來繼承香火,你為什麼想要個女孩兒?」

西門狂笑道:「要生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孩兒,將來就是咱們西門家的小公主,嬌嫩可愛,也像她娘一樣秀美聰慧,才好叫天下男子為之競折腰。」黛玉忍不住撲哧一笑,道:「我偏要生個男孩兒呢!我可不要像姐姐那樣,因為無嗣,就有東方老爺替子娶妾。」西門狂手上緊了一緊,笑道:「你還把這事兒記在心裡呢?咱們家又不是東方家,沒這規矩。」

黛玉心中甜甜的甚是喜悅,知道自己的終生都會如此美滿下去,不由得明眸流轉,越發添了幾分風流裊娜,看向了阿孜沁末兒,只見她臉色蒼白地看著,便吩咐人道:「公主遠來是客,你們怎麼不請公主坐下呢?」魅影兒忍住了笑,搬來一張搭著灰鼠椅披的紫檀木椅子,道:「阿孜沁末兒公主請坐。」

阿孜沁末兒也不坐,瞪著一雙黑白分明又怒氣橫生的眼睛望著黛玉夫婦,大聲說道:「你這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搶我的西門哥哥?」黛玉啞然失笑,半日才道:「誰是你的西門哥哥?」阿孜沁末兒蒙古大漠上粗獷豪邁的公主,又是素日里大字不認幾個的,也未曾學過什麼才識,大聲說道:「西門狂哥哥就是我的西門哥哥,是我的駙馬,你憑什麼坐在西門哥哥的懷裡?」

黛玉聽了,不由得泫然欲泣,水盈盈的眼波中登時閃過一層晨露一般的淚光,眉目間也越發輕靈飄忽起來,哽咽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人家公主的駙馬了?」西門狂先是嚇了一跳,以為黛玉真信了阿孜沁末兒的話,低頭正欲安慰,就見到了黛玉眼中一閃而過的俏皮,心中便即會意,道:「我西門狂從來就只你一個妻子,從沒做過什麼駙馬駙牛。」

黛玉淚水盈盈地指著阿孜沁末兒道:「那她作什麼說你是她的駙馬?我就知道我是沒人要的貧民丫頭,先是寶玉,然後就是你。你定然是想娶公主做駙馬,所以就不要我們娘兒兩個了!你不要我們娘兒兩個也就罷了,作什麼還把人家公主帶進家裡來?也是叫我做和姐姐一樣的下堂婦么?我就知道我和姐姐一樣是苦命的人!」

西門狂柔聲安慰,賭咒發誓說和阿孜沁末兒沒有絲毫干係,黛玉這才破涕為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桃花笑靨,摟著西門狂的頸子,道:「我就知道我的丈夫是有情義的人,才不是什麼朝三暮四的臭人。」然後就對阿孜沁末兒道:「公主殿下,你也看明白了,聽明白了,眼前這個人呢,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兒的爹,可不是你的什麼西門哥哥,以後言談舉止可也要當心一些,我這人醋勁可大得很。」

阿孜沁末兒目瞪口呆,面容登時猙獰起來,吼道:「我不信,我不信,西門哥哥是我的,是要做我的丈夫的!才看不上你這軟綿綿的女人!定然是你使狐媚子勾引了西門哥哥!西門哥哥,這樣的女人最是陰險的了,西門哥哥你快休了她。」西門狂聽了,渾身登時迸發出一股怒氣,眼睛也轉而為墨黑,顯然是心中大怒。

黛玉拈了一塊點心來吃,順手也餵了西門狂一塊,安撫他心中的怒氣,這才對阿孜沁末兒款款地道:「阿孜沁末兒公主,來者是客,所以我給你幾分體面,可別把這給你的體面給弄沒了,我們這京城裡的寒薄人家小姐也從來沒有這樣不懂得禮數的。我不管你是什麼公主也好,是貧民小姐也罷,但是西門狂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兒的父親,他是我的,和阿孜沁末兒公主你沒有絲毫干係!」

阿孜沁末兒怒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了,道:「你這女人威風不了什麼時候的,我阿爸已經上書給皇上了,要招西門哥哥做我們古罕的駙馬的!你這女人就等著下堂去罷!」黛玉聽了,也只點點了頭,道:「也好,這世道上就是有些人極沒眼色和識見的,偏要到沉睡中的獅子頭上撓痒痒,卻不知道危險已在眼前。」

阿孜沁末兒人雖鹵莽,性子卻不笨,怒聲道:「你什麼意思?你能拿我古罕部落怎麼樣?」黛玉緩緩啜了一口參茶,慢條斯理地道:「我記得雪兒說過,大漠共有五大部落,兵馬強壯,部落雄厚,財力也是獨佔大漠螯頭,只不知道這古罕部落是五大部落中的哪一個?」阿孜沁末兒登時紅了臉,因為古罕部落雖然兵力財力都極為強大,但是還遠不及五大部落。

黛玉道:「西門家有個規矩,就是妻子能掌得和丈夫一樣的大權,也能調動丈夫的所有一切。要是誰真惹到了這西門家夫人的頭上,可還是真不知道這結果怎麼樣呢?阿孜沁末兒公主,你要不要來試一試?我也沒別的什麼,就是我手上這隻不起眼的戒指,可是能調動著五大部落所有的兵力的,不知道要幾個古罕部落才能抵擋?很是不巧的是,似乎我們西門家的女人都小性子得緊,最是不能饒了得罪了自己的人了。」

阿孜沁末兒登時臉色大變,顫抖著聲音道:「你怎麼可能有聖戒?怎麼可能有我們大漠鷹王王后的聖戒?」黛玉聽了心中大奇,把玩著手上的戒指,依舊輕顰淺笑,道:「我這個人就是小性子得緊,別的也還罷了,不過都是身外之物。偏這自己的丈夫,我可得守得牢牢的,省得有一些明知道人家有妻有子了的,還明目張胆著叫別人休妻另娶。我瞧瞧這戒指,等那什麼聖旨來了,我要動哪一個部落的兵力呢?」

阿孜沁末兒登時倒退了幾步,道:「你這女人明明一副軟綿綿嬌滴滴的樣子,心裡怎麼這麼黑,我不和你搶了,我不和你搶西門哥哥了!」說完,似乎真是怕黛玉要動戒指似的,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西門狂登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用力抱了抱黛玉的身子,魅影兒也笑道:「夫人,真是有你的!」牡丹笑道:「我可從來沒見過阿孜沁末兒嚇成這個樣子,看來還是夫人聰明得緊,幾句話就嚇得她不敢再來糾纏公子了!」紫鵑和雪雁幾個站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阿孜沁末兒遠去的背影,道:「姑娘的話真箇是刀子一般!」

黛玉淺笑道:「人家都要來搶我孩兒的爹爹了,我怎麼能客氣?」西門狂笑得十分愉悅,更愉悅的是黛玉對自己萬分的佔有,這說明她和他都是一樣的,彼此心中也都已經離不開彼此了,便摟著黛玉笑道:「還是我的玉兒厲害,這才是我的玉兒。」黛玉笑道:「若不多發幾句話,還真箇是當我是軟柿子了呢!你可是我孩兒的爹爹,不管是誰來搶,我可是不讓的。」

西門狂見她嬌態婉轉,心中大動,正欲偷香,就見西門雪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大聲叫道:「嫂嫂,嫂嫂,你可多了一個國舅兄弟了!」一面說一面就直撲向黛玉。西門狂一手拎住了她,不許她碰到黛玉,道:「你忙著什麼,還這麼大呼小叫的,你這性子我不管,你可別驚嚇到了你未來的小侄女。」

西門雪嘟囔著嘴站穩了,才笑對黛玉道:「嫂嫂嫂嫂,你聽到了沒?你兄弟可成了國舅啦!」黛玉一怔,奇道:「你是說雨聲么?他怎麼就成了國舅了?」西門雪笑道:「我可也沒想到呢!原來他就是皇后嫂嫂和貴妃嫂嫂的親兄弟,五歲上就失落了的,他胳膊上有一朵荷花印記呢!所以我昨天提到了他,皇后嫂嫂和貴妃嫂嫂就央我去問他,今日去了,果然就是,我就把他帶進了宮裡了,所以他們就姐弟兩個相認了,皇帝哥哥感念他們姐弟兩個多年沒見,所以就留雨聲住在宮裡,又封了國舅的封號,為一等國公呢!只是雨聲執意要以嫂嫂兄弟的身份,所以就是一等襄國公,是按嫂嫂祖上襄君侯的封號來的。」

黛玉卻也替林雨聲歡喜,笑道:「卻也沒想到,雨聲竟是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的親兄弟!」西門雪笑道:「可不就是么?所以皇后嫂嫂和貴妃嫂嫂可是感激嫂嫂得很呢!央我帶來了好些謝禮送嫂嫂。嫂嫂,我可看中了皇后嫂嫂送嫂嫂的一隻纏枝鑲珠雙鳳凰的金項圈。」黛玉笑道:「既然你喜歡它,就拿了去好了,這有什麼還要告訴我的?」

西門雪笑道:「還是要告訴嫂嫂的,這是一對,我兩個都要了,一個要送雨兒。」黛玉點了點頭,笑道:「那就拿去罷!」西門雪忽然眉開眼笑地道:「方才見到阿孜沁末兒一副見了貴似的模樣跑出去,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哥哥給嫂嫂出氣了?」魅影兒笑道:「是夫人自己給自己出氣了的,把個魅影兒嚇得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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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外續之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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