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長生術

「我去！」

唐三藏昂著脖子張著嘴往上看，不禁出感嘆。

擋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很有個xìng的山峰。

此山峰形狀怪異，以倒三角插入地下，高不見頂，構成山峰的土石呈罕見的紅褐sè，老遠一看，頗有些閻羅殿內浮石的感覺。

「嘿，看，這有說明書！」豬悟能指著山峰旁邊的石碑。

說明書：此山名作萬壽山，顧名思義，我就不廢話了。單個上來五十兩，五人以上三個銅板，團購免費哦！

「我靠！什麼亂七八糟的！」唐三藏跺腳：「爬個山還這麼多廢話！」

「關鍵是你上得來么？」四個人妖坐在雲上冷笑著。

唐三藏鼻子冒煙：「你們又要丟下貧僧不管嘛！」

「嗯哼嗯哼蹦擦擦」

「我靠！老子不會飛怎麼上的去！喂！山上的！單個怎麼上去啊！」唐三藏朝上面大喊道。

不一會兒，上面傳來聲音：看說明書。

唐三藏又蹲在說明書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終於找到了一行蟲子大小的字：電梯密碼就是我不要變老。

唐三藏瞟了一眼天上那幾個人妖笑了，然後沖著上面大吼道：我－不－要－變－老！

然後奇迹生了，從山頂順下來一條繩子，末端貼著一張紙條：我是電梯。

唐三藏大罵道：「你這是哪家的電梯啊！能不能換個自動的！」

上面傳來聲音：「有自動的，僅限團購使用，就你一個湊活爬上來吧！」

「靠！你這典型的歧視！」

上面沒動靜了。

唐三藏歪著腦袋看了眼幾個人妖，他們正對著自己眨眼。

別以為沒有你們貧僧就上不去！

唐三藏心一橫，一腳油門就攀上了面前的繩子，以一隻蠕蟲的運動方式花費了三個時辰爬到山頂，待他想要向幾個人妖宣布自己成功爬上來的時候，現他們幾個早就在雲上睡得昏天黑地。

唐三藏感覺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踐踏，於是清咳兩下，大吼道：「老子爬上來了！」

幾個人妖不為所動睡得一塌糊塗，可見他們早就做好的防禦措施。但唐三藏這一嗓子還是有些用途的，比如說把磨刀磨到睡著的兩個小孩震醒了。

「你是誰？」白眼睛的小孩問。

「貧僧是來自東土大唐的帥哥唐三藏」

「喔，我想起來了，三年前你好像在山下面，如今你爬上來了？」綠眼睛的小孩回答道。

「什麼！？貧僧只爬了三個時辰！」唐三藏大驚。

「你們凡人的計算方式與我們仙人是不同的」白眼睛的小孩打了個呵欠：「所以你們壽命短，而我們活得長」

「喔？那你們多大了？」

「我一萬三千五百六十八歲，他一萬九千七百二十六歲」白眼睛小孩說道。

「呵呵，你們在人間也就三四歲罷」

「我們仙人怎麼能跟你們凡人相提並論？我們能活幾萬歲幾十萬歲可你們不能，你們活幾天就死了」綠眼睛小孩說。

「可我們改變一下紀年方式也能活很久」

「可誰敢改？」白眼睛小孩眨眨眼：「只有誠心修仙才能獲得這項特權」

「哈？辛苦修鍊一輩子就得到這麼個特權？每天都要計算自己多大了累不累啊！」

「若是嫌累你上山來做什麼？」

「你家這山擋我路了！」

兩個小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青光眼，你聽見了沒！他竟然不是來吃果子的！」白眼睛小孩笑著說。

「嘿！白內障，我聽見了！他竟然不是來吃果子的！」綠眼睛小孩笑著說。

唐三藏抹抹汗說：「誰給你們起的名啊，這麼有文化」

「當然是我師父，這座山的主人，地仙之祖」白內障笑道。

「地仙之祖？貌似官很大啊，那他的道場在何處？」

「萬壽山五庄觀」

「他的法寶為何物？」

「萬壽山人蔘果樹」

「他的專用副本在哪？」

「萬壽山」

「靠！合著擁有了這座山他就是個地仙之祖了？」

「不，準確的說是擁有了人蔘果」

「這人蔘果是何物啊？」

「就是萬千來我萬壽山尋長生不老的人們rì思夜盼的東西」

「那他們豈不是能成仙了？」

兩個小孩笑得詭異：「是啊，他們都成仙了」

「這東西我可是頭一次聽說，給洒家拿幾個嘗嘗鮮！」

兩個小孩下去了，再上來的時候手裡拖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面蓋著一塊白布。

唐三藏掀開白布，裡面是一撮紅褐sè的土。

「靠！洒家要果子！你給我這玩意兒幹嘛！」

「我們萬壽山有明確規定，只有團購的才能享用到人蔘果」

「那你們山下的說明書上為啥沒寫？」

「寫了你還會上來么？」

「那你們讓我上來吃土？」

「不不不」兩個小孩搖搖頭，然後同時用身後掏出一把磨得鋥光瓦亮的大砍刀：「只是讓你為我們的樹澆澆水而已」

唐三藏哆嗦著往後退：「喂，澆水用得著拿刀么？水桶在哪？貧僧這就去！」

兩個小孩笑顏如花，扛著刀子追殺唐三藏。

「救命啊！人妖們！貧僧答應你們的條件！快快救我！」話音沒落，四個人妖擋在自己面前，把兩個小孩倒吊起來打屁股。

唐三藏鬆了口氣，孫悟空不解的問：「這次你怎麼這麼痛快？」

「因為追殺我的是兩個小神仙」

「你還打不過兩個孩子？」

「這跟孩子沒關係，關鍵是他們是神仙」

豬悟能回過頭:「你覺得這兩個小崽子比當年的老沙還可怕么？」

唐三藏點點頭，眾人沉默了。

白內障和青光眼見他們不再毆打自己就嘟囔著被打腫的臉蛋子大聲叫道：「師父師父快來救我們啊！救命啊救命啊！」

四周一片寂靜。

「師父師父有人欺負你弟子！」

冷風捲起落葉。

「師父師父我們就要死了！」

冰凍三尺非一rì之寒。

兩個小孩滿眼淚水，望著前方一片空白的土地不停叫喊著，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唐三藏笑了：「你們的命在你師父眼裡算得了什麼，你們不如喊『孫悟空大駕光臨萬壽山』試試看？」

兩個小孩大喊道：「師父！孫悟空大駕光臨萬壽山！」

一位白鬍子飄飄的老頭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看了眼打呵欠的孫悟空，咽了口唾沫。

轉而看向被打得不net樣的徒弟們喝道：「你們可知道他們中間誰是領導？」

白內障說：「那個禿子！他讓這些妖怪海扁我們的！」

白鬍子老頭轉過身笑得陽光燦爛：「這位師父哪裡來？」

「貧僧來自東土大唐」

「來萬壽山有何貴幹？」

「你家山擋我路了」

白鬍子老頭面容有些僵硬，又瞟了一眼孫悟空，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這萬壽山的主人，五庄觀的道長，三界之中的地仙之祖鎮元子，敢問這位道長貴姓？」

「他是我西遊旅行團的成員，孫狒狒」

孫悟空沒搭理他們，自顧自望天神遊。

鎮元子見了笑意更深對唐三藏說：「一看您就是一位有經驗有能力的好領導」

「一般一般，唐朝第三」

「相比道長也知曉，上我萬壽山來的都是求長生不老之術的，貧道身為地仙之祖，自當有責任將長生不老之術傳給有誠意的凡人」

「貧僧已經說過了，貧僧不是到你這蹭吃蹭喝的！只是你家山擋我路了而已」

鎮元子回頭吩咐道：「青光眼白內障，帶師父們去觀里做客，並奉上人蔘果和各種山珍海味」

回過頭唐三藏已經帶著四個人妖拿著叉子在五庄觀傳送陣等得口水直流，鎮元子冷笑著開啟傳送陣，然後他們就坐在了五庄觀的火炕上。

青光眼白內障端上來一個盤子，上面蓋著一塊白布。

鎮元子笑著掀開布，裡面的果子呈嬰兒狀，粉嫩有光澤四肢健全，嬰兒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甜蜜的笑容。

「這是我萬壽山的特產，也是我地仙之祖的寶貝，吃了能夠長生不老的人蔘果」

唐三藏叫道：「你就不能上點別的菜嗎？都說我們來這不是為了長生不老了！」

鎮元子和青光眼白內障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你是覺得我在騙你們嗎？我身為地仙之祖怎麼會騙人？這是貨真價實的人蔘果，吃了能長生不老」

唐三藏撇撇嘴：「可貧僧不想長生」

「為何？」

「貧僧只是不懂何為長生術」

鎮元子笑了：「你能活好幾十萬年」

「只是計算方法改變了而已，實際上我能活的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

「呵呵，但你對別人說，誰相信？我的兩個徒弟已經活了一萬多年，他們的玩伴都很羨慕他們有著無盡的壽命，為何你卻毫不稀罕？」

「為什麼沒有人相信？」

「因為你來過萬壽山」

「萬壽山是什麼地方？」

「凡人獲得長生術的捷徑」鎮元子摸摸鬍子，翻出一本相冊：「我萬壽山的長生術千萬年來聞名遐邇，前來求術的人絡繹不絕，其中還有許多名人！看，這是秦始皇」

「可他還是死了」

「誰說他死了？你敢在秦朝說這話嗎！」鎮元子大怒：「任何人都不能否決我萬壽山的長生術！」

唐三藏淡定地說：「你的長生術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對他還說意味著什麼？」

唐三藏笑了：「可你的長生術在哪？可否能看見，可否能觸摸？」

鎮元子指了指人蔘果道：「這便是我的長生術，你們且要度享用！不許浪費！」鎮元子說完帶著兩個徒弟揮了揮衣袖，揚長而去。

唐三藏苦著一張臉瞄了一眼正朝他笑得燦爛的嬰兒，打了個寒顫喊道：「你倒是給我來個表情好一點的啊！這呲牙咧嘴的怎麼吃啊！」

回應他的只有鎮元子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