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姥爺去世

「媽，姥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吳靖易透過病房上的玻璃窗口，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姥爺，眉頭緊鎖，神情擔憂地詢問母親。

小易媽媽搖了搖頭，拖着因為疲憊而有些沉重的步子，挪到了旁邊的休息椅上。

「這麼多年，我只顧著自己這些事兒，都沒有好好照顧過爸爸，臨到老了還要受這種罪。」

胡曉梅低着頭，眼淚一顆顆砸在手背上，聲音沙啞又更咽。

「梅姐。」楚湘媽媽也一臉擔憂，拉過胡曉梅的手，眼前這個女人承受了太多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了。

新婚不久，丈夫便常年在外出任務，每每出生入死，她連尋常人家的愛人一樣，連打個電話發個短訊都不可以，這些年伺候公婆終老，撫養幼子長大，如今連親生父親也卧病在床，生死未定，哪怕是個男人，恐怕也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生活帶來的苦難。

「媽媽，姥爺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吳靖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母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

吳靖易和母親一直守在老人床邊，老人很少有清醒的時候，即便清醒了，也是緊緊握著外孫的手，不肯鬆開。

吳靖易能夠理解姥爺的意思，他握著姥爺的手，趴在他耳邊說道：「姥爺，您安心養病，不要擔心我和媽媽，我長大了，會好好照顧媽媽的，您放心吧！」

第三天夜裏，老人家還是去了，吳靖易的舅舅抱着老人家的骨灰盒，吳靖易和媽媽站在旁邊，和親朋好友一起送姥爺下葬。

葬禮現場，親朋好友哭聲聽着真心實意，可吳靖易和胡曉梅母子兩個卻表情凝重，一絲氣力叫喊發不出來。

回到家裏，胡曉梅就一直穿着黑色喪服，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眼睛發獃一樣盯着一個地方。

吳靖易看着媽媽這個樣子，知道她心裏難過，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着媽媽已經發乾起皮的嘴唇和厚重的黑眼圈，作為兒子，心裏不是滋味兒，姥爺肯定也不想看見媽媽這個樣子。

吳靖易放了洗澡水，準備好媽媽洗漱用的東西，走到媽媽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媽媽憔悴的臉龐，輕輕地說道：「媽媽，去洗個澡吧！」

胡曉梅聽見兒子的聲音，才將視線轉移到小易身上，她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接過了兒子準備的毛巾，拖着步子走進了浴室。

吳靖易看着媽媽的背影，眼眶一紅，嘴唇有些微微顫抖，他剋制了下情緒，來到廚房，熬了點兒粥。

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媽媽還沒有從浴室裏面出來，吳靖易有些擔心，過去敲了敲門，「媽媽，粥熬好了，出來吃點兒吧！」

胡曉梅在兒子的呼喊聲中，才回過神來，匆匆洗完，換好衣服，才出來坐在桌子前。

母子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餐桌前，靜到勺子碰到碗壁的聲音、房間里鐘錶的轉動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媽，那個……」就在吳靖易想開口說些什麼打破這份死寂的沉靜的時候，一陣清澈而有力的聲音穿透進來。

「小易哥哥!」

楚湘在院子喊著，聲音老遠就能聽得見，外面的門沒有鎖，楚湘直接走了進來。

「小易哥哥，梅梅阿姨，你看，我家裏的大黃生了，一共生了五隻小寶寶，這隻最好看的我拿過來，小易哥哥你要不要養啊？」

吳靖易站起身，走到楚湘身旁，看着楚湘抱着的小傢伙，還沒睜開眼睛，肉乎乎的樣子，還在哼哼唧唧地叫着，十分可愛。

吳靖易想着最近家裏發生了太多事情，養一隻小金毛，也能讓自己和媽媽之間的相處不那麼緊繃，而且都說金毛是「小暖男」，最治癒了。

他接過楚湘手裏的金毛寶寶，走到媽媽身旁，眼神渴望地問道：「媽媽，可以養它嗎？你看，多可愛啊，等我上了大學，它還可以在家裏陪着你。」

「嗯，你喜歡就留下吧，謝謝你，湘湘。阿姨有些累了，想去睡會兒。」胡曉梅站起身，有些疲憊地進了卧室。

吳靖易看着媽媽疲憊不堪的樣子，沒能讓媽媽開心起來，心底有些失落，再看看手裏熱乎乎的粉色小肉團，想着既然答應了照顧這個小傢伙，就一定要好好養。

「湘湘，它這麼小，該怎麼餵奶呢？」

「它才剛出生，當然是喝大黃的奶了，先在我家裏養一段時間，斷奶了再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