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藏經閣雜役

典禮結束，熱鬧復歸平靜，被選拔為內外門弟子的都已隨萬鈞離去，遣返俗世的也由相應發掘者送回，只留下充當雜役的一干失落少年少女，等待安排。

只見剛剛主持測靈典禮的吳姓長老，拿着雜役名錄，一一點起名來。

「劉剛，你負責在凌雲峰雜役偏殿飯廳打雜」

「王磊，你負責在靈藥園種植靈藥」

……

雜役們都眼巴巴地看着這位吳長老，期待能給自己分配好一點的雜役工作。這位身着金紋灰袍，一頭衝天怒發，酒糟鼻、赤紅臉、五短身材的老者，此刻的隨口安排，將決定他們今後全然不同的際遇。

緊攥雙拳的鄭曦，腦海中還在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易明璣無視般地誇海口、坐上貴賓黑衣青年的嗤笑、其餘弟子的嘲諷挖苦……

「鄭曦，你就負責~你就負責~嗯，鄭曦？鄭曦？」

吳長老點名到鄭曦時，卻斟酌再三，掌門又是賜名又是關照有加的樣子，莫非與其有故？

見吳長老再三呼喊，鄭曦也沒回答，其他雜役頓時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起來。

「哈哈，他還在想做為奴為婢的美夢呢」

「可不是嘛，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倒美」

「這種人就該安排做些挑水砍柴的苦活累活，自然就清醒了」

……

鄭曦的思緒被身旁的嘲諷瞬間拉回現實，來不及理睬周圍的醜惡嘴臉，連忙向吳長老回復道。

「吳長老，鄭曦在此」

老頭倒不以為忤，淡然問道：「你可識得文字？」

「回長老，我曾跟着一個相師流浪，從他那裏學會認字」

鄭曦如實說道，回顧過往種種，或許那段時光是為數不多不全為衣食掙扎的日子吧。

「很好，那你就到班長老負責的藏經閣處打雜去吧，這是雜役身份牌，千萬不要弄丟了，雜役平常不能進入後山，但藏經閣位於咱門凌霄派主峰凌雲峰後山，須得經過後山關卡禁制方可到達，唯有持此特殊令牌才能進入。另外你既然身具五種靈根，那這五份基本鍊氣功法你且拿去，能否修鍊成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吳長老一邊說着，一手掏出一個玉石吊牌放在額頭上念念有詞，玉石吊牌上面密密麻麻刻畫着許多符文，光彩流動。施法完畢，另一隻手掏出五本小冊子，一併遞向鄭曦。

「啊」的一片驚呼聲，其他雜役們不敢置信，鄭曦不僅得到藏經閣的美差，還獲贈鍊氣期修鍊功法，他們可是要累積很多時日才能獲得的，但身份卑微的他們無人敢對此多加置喙。

「鄭曦謹記執事教誨」

鄭曦一一接過來，珍而重之地放入懷中。

待得吳長老一一安排妥當，便有一個自稱吳林的三代弟子帶領雜役們前往各自住所安頓，鄭曦及另外三人因為日常勞作就在主峰，被安排在主峰凌雲廣場旁的偏殿，每人一個狹小房間，簡單地擺放着床和桌椅，床上放着兩套雜役專用的灰色服裝和洗漱用具外，放眼望去，再無他物。

「你們且先休息，明日我再逐一帶你們去各自工作的地方報到」

只聽得吳林草草吩咐一句，便帶着其他雜役往其他靈峰去了，看着吳林遠去的背影，鄭曦陷入沉思。

或許只有天知道，日後叱吒修仙界的最神秘強者生涯，竟然是在這樣一個沒落門派的雜役住所拉開的序幕。

一夜沉眠，晨曦初露，

鄭曦早已到公共浴室盥洗回來，換上雜役新裝，終於像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不知那吳林何時前來，我先看看這仙家功法究竟是何等寶物！」

鄭曦自言自語，從懷中掏出五本小冊子來，逐一翻看起來。

良久，鄭曦長吁一口氣，縱覽一遍下來，五本功法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基本功法的練氣篇，看來在宗門眼中，能度過練氣期成功築基，才算是真正的踏進修仙界，難怪這鍊氣功法說給就給，大方做派的背後，卻是對不能築基者的漠視。-

不能修鍊到築基，在仙門眼中，就仍然是個稍微強一點的凡人，就只能做雜役。仙門也不懼這最基本的功法外傳，因為沒有築基以後的功法，得到練氣篇也是徒勞。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仙門招收弟子的一种放任策略，被外傳的功法若真有人僥倖修鍊築基成功，那也只能拜入本門才能得到後續功法，而修仙界對築基以後的功法可是敝帚自珍，絕不外傳的。

鄭曦回想昨日測試靈根時的場景，別的雜役靈根雖然也頗繁雜，都會有強弱主次之分，而唯獨自己不僅有五種靈根，還沒個主次，這下就更不知道要選擇哪本主修了。

無奈，鄭曦只能先把五本功法深耕一遍，看看哪本更適合自己一些。

沉浸之中，時光飛快，直到晌午之時，鄭曦才把五本功法一一通讀完畢。文字雖晦澀深奧，好在鄭曦曾跟着遊方相師漂泊，聽慣其拗口箴言，見慣他糊弄凡人的奇怪文字，倒也頗為習慣。

仔細讀來，五本功法也是參差不齊，其中修鍊到築基期，有需要打通十八條經脈的，也有需要打通二十四條經脈的，最好的一本需要打通整整七十二條經脈。

鄭曦拿起這本仔細端詳，封面《山海凌霄劍訣》幾個大字映入眼帘，是一本金屬性功法，旁邊還寫着「地階中級」四個小字，直到日後鄭曦才知道，這四個小字所代表的意義是何等珍貴，雖然只有被仙門所忽視的練氣篇。

正當鄭曦看得入神之際，耳邊傳來敲門聲，鄭曦連忙收拾好功法，起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