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局

楊藝聽著後方遠處溫蒂瘋狂的嚎叫，隱隱側目。

「別回頭局長，您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比這裡所有人都重要」夜鶯說著就帶著楊藝衝出最後一段密道。

密道盡頭是一面被粉刷的漆黑的牆，夜鶯在牆上摸索了一會，好像找到了什麼，她往後退了一步，手用力按在牆上，一小塊牆面凹陷，旁邊的牆壁打開，一扇電梯門出現在眼前，指示燈顯示電梯正在向這裡移動。

「進去吧局長，電梯會送您去隱秘夾層，您留在那裡會很安全，在救援沒有到來之前，不要離開。」

楊藝半隻腳踏了進去，發現夜鶯並沒有向之前那樣拉住他的手：「那你呢？」

夜鶯伸出手，溫柔的揉了揉楊藝的頭髮：「總得有人負責留下殿後才是啊，您先走吧，我負責引開他們。」

「要走一起走啊！回來！」

夜鶯並沒有理會楊藝的呼喊，她換上了新的彈夾，目光和槍口都堅定不移的朝著前方，追兵的叫喊聲逐漸逼近，血也不斷的從她的額角留下。

「你受傷了...」楊藝想要為她處理傷口，可殷紅的血液刺激了他的神經，刺痛了破碎記憶中不知名的角落。

夜鶯一掌將他推進電梯：「不用管我，您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楊藝的腦子很亂，敵人為殺他而來，眼前的人也即將為救他而死，他們都稱他為局長，說他的生命很重要。

不對，楊藝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自己的腦海。「如果我真的有這種價值，那麼，一定有什麼是我能做到的。」

他又想起了面我們就自由了具暴徒的話：「殺了他，殺掉他我們才能自由！」

是了，我一定是有什麼讓他們忌憚的地方，他們害怕我，或許我有壓制他們的辦法。

見到楊藝站起來，夜鶯也有些驚訝：「局長，您還打算繼續戰鬥么？」

楊藝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還可以繼續戰鬥。」

「不行，您才剛蘇醒，身體非常虛弱，就連記憶也...」夜鶯立馬反對道。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馬上就被楊藝打斷了：「聽著，夜鶯，這是局長的命令！」

夜鶯驚訝的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明明幾個小時前他還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就連戰鬥都由自己代為指揮，可現在卻忽然露出這種堅定的眼神，她感到很安心，是啊，即使失憶了，他還是米諾斯危機管理局的局長，不是么？

「是我逾矩了，局長，您比所有人都想像的要堅強。」

「命令已收到，既然您選擇了戰鬥，那麼協助您就是副官的職責。」

夜鶯改變了電梯的指令，目的樓層的數字變了，顯示屏頓時閃爍起紅色的警告光。

「管理局的支援已無法撐到援軍到來，要想平復這場暴動，只有一個方法。在拘禁所的深處，沉睡著一股力量，它比眼前的任何敵人都可怕。但那是你的力量，如果是你，就一定可以駕馭。」

「不要死，等我回來救你。」

「你會的，我從來都相信。」

追兵的叫喊聲漸漸逼近，夜鶯給手中的槍換上新的彈夾，但她的身影在即將來臨的危險面前顯得無比單薄。

「叮——」電梯門打開了，也就在這時，為首暴徒從拐角處探頭，在他們到達前，夜鶯為他合上了電梯的門。

「接下來，輪到我了......」夜鶯轉換槍口對準密道的方向，她的聲音還是如以往一樣冷靜。其實她決定留下，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覺悟了，沒關係，副官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局長還活著，一切都還不算完。

門合上的瞬間劇烈的爆炸衝擊將楊藝撞向電梯內壁，頭部的衝擊使他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電梯已經停滯在黑暗中，電梯的金屬門無助的開合著，而門外，是空蕩且死寂的牢房。

一扇扇牢門大開著，犯人們早已趁亂逃脫。楊藝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夜鶯指引的「目的地」，但此刻他除了前進已別無他法。

頭上的腫包還在跳著疼痛，但楊藝已經沒有時間去耽擱了，他邊走邊回想著夜鶯最後的指引。

嗯，先向右轉，在第三通道走到底，在下兩層樓....現在到達b3區，夜鶯說他會在這裡找到他要找的人——唯一自願留在禁閉室的禁閉者，編號s-019。

這時一個孩童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哥哥，這邊，這邊！」

循著聲音望去，楊藝看到牢房中有個少女正望著自己：「你是新來的警衛哥哥嗎？我......叫海拉。我和那些大壞蛋不一樣，你看我沒有搞破壞也沒有趁機逃跑。」

少女的聲音中帶著嗚咽和細微的抽泣：「可我好害怕，那些壞蛋好凶，他們......他們想要殺了我，他們說一會還會過來殺我。警衛哥哥，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海拉的話語中帶著請求與期盼。

面對少女的請求，楊藝的太陽穴卻在瘋狂跳動，像是本能的警告，讓她重新審視與少女之間的牢籠。

牢房的鎖顯然被什麼鈍器暴力破壞過，破碎的屏幕上不斷閃爍著「解鎖失敗」的警告——而少女旁邊就藏著一根扭曲的鋼管。

「這，這是那些壞蛋砸的，和我沒有關係，相信我，請放我出去吧，我......」名為海拉的少女看著泠音的目光開始厭煩語氣也逐漸變得急躁，「我都求了那麼多遍了，你到底放不放啊！」海拉的語氣突然轉變，讓楊藝發現不對勁。

海拉像是察覺到楊藝想要後退的意圖，少女突然凶相畢露，手猛的伸出牢籠，拽住楊藝的衣領扯向前，力氣大的驚人。

楊藝被拽的猛地撞上鐵欄，雙手剛掙扎著在海拉的手上抓出一道血痕，那道血痕卻迅速癒合了，像是從沒受過傷一樣。

還沒等楊藝做出判斷，冰冷的鋼管已經從後面伸出勒住了她的脖子。「別跟我作對，禁閉者不是你能困的住的，我沒空陪你耗，我數三秒把門打開，不然我就勒死你！」海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冷的嚇人。

「3——」

「2————」

「啊——————！！」

一團黑影突然從楊藝眼前略過，隨即身後的海拉尖叫一聲，鋼管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