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滅門往事
嘯月谷，一處洞**，清歡背着李尋，兜兜轉轉穿過幾處通道，來到一處厚重石門前，伸手在石門旁的牆壁上幾處地方一陣敲打，緊接着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般，只見原本緊閉的石門，盡緩緩升起。
看來之前清歡說她家便在這山谷之中多半是真。
石門打開后，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只不過相比剛進洞時所經過的通道，明顯不同的是這裏面的通道兩側石壁與地面，乃是人工開鑿而出，十分平整光滑。而且每隔幾米便有燈光照耀，一眼看去燈火通明。
片刻后，兩人來到一處大廳，此時大廳主座之上赫然坐着一位老婦人。
清歡看見那老婦人，連忙將李尋放了下來，上前行禮道：「姥姥！」
老婦人冷冷的看着清歡，淡淡的道：「野夠了？捨得回來了嗎？我還以為你翅膀硬了，已經用不上我這老傢伙了呢。」
清歡聽姥姥這般說道，小臉一紅，上前一把抱住老婦人，嬌嗔道：「姥姥…！你說什麼呢，清兒這不是惹禍了，怕你責怪，這才想自己解決，哪知道…哪知道…！」清歡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沉吟了片刻，一咬牙，索性將自那玉佩丟失后，期間發生的種種說了出來。
老婦人聽后沉默良久，輕斥一聲：「哼！現在知道闖禍了，回來找姥姥給你擦屁股了是吧！」說着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道：
「那玉佩是我們柳家之人身份的象徵，雖說如今我們柳家已經沒落了十餘載，但是不代表就沒人知道了，暗中覬覦我們柳家傳承的人，可並不在少數。我這些年帶着你東躲西藏，不僅僅是為了躲避皇庭的追殺，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這些宵小之輩有機可乘。」
「趁你病，要你命，當年我們柳家沒落的如此之快，死的死散的散，可少不了這些人的落井下石！」
「清兒，你可知當年皇庭為何這麼不遺餘力的打壓我們柳家嗎！」
清歡想了片刻，道：「姥姥！您不是說是因為大哥惹的禍嗎？」
老婦人眼睛眯了眯，緩緩道：「呵！不全是。」
清歡知道姥姥還要繼續說下去，並沒出聲，靜靜的等著。
片刻后，老婦人捋了捋思緒接着說道：「當年皇庭、正道聯盟、魔教三足鼎立，彼此間紛爭不斷。而我們柳家千百年來一直是獨立於這三大陣營之外，作為一個中立的存在，獨善其身，發展至今。可是當年因為你大哥，不聽勸阻，執意要與那魔教的妖女交往，自此之後就打破了這種局面。本來事情並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皇庭、與正道聯盟雖然因為此事對我們柳家心生不滿，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我們柳家的實力也不是能任人隨意拿捏的，他們也不想與我們撕破臉，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清歡聽到這心中疑惑，問道：「那後來呢？後來為何皇庭會對我們開戰！」
老婦人神色間微有怒氣，輕哼一聲，道：「那還不是你那不爭氣的大哥乾的好事！他受那魔教妖女蠱惑，施展我族秘術，偷偷潛入那皇庭的禁地，盜取了一冊前朝禁術！還知道了一些他不該知道的隱秘。事情暴露之後，皇庭上下震怒不已，這才給他招來殺身之禍，更給我們柳家惹來滅頂之災。」
聽到這裏，清歡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已，道：「那為什麼不讓大哥將那東西還回去？這樣不就行了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大哥見事情敗露，怕牽連柳家，便沒有回來，隨那妖女往魔教逃去。可是皇庭哪會讓他兩那麼容易就跑了，滋事重大，皇庭一位「天人境」長老中止了閉關，出來后親自向二人追殺而去。」
「姥姥，我們修行不是只有七境嗎？裏面並沒有這天人境啊！」清歡有些不解。
老婦人揉了揉清歡腦袋，道：「傻丫頭！你修行時日較短，實力尚弱，之前跟你說只有七境，是怕你好高騖遠。實則我們修士一共九境，暗合九九歸一之勢，天人境便是那第九境，整個神州浩土之中達到此境的也是在少數。」
清歡眨巴著大眼睛，釋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大哥他們豈不是在劫難逃？」
「哎！」老婦人一聲輕嘆，道：「當年此事皇庭雖然一再隱瞞，但是不知為何，消息還是流傳了出來，你大哥和那魔教妖女盜取了前朝禁術，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你爺爺還有你爹知道此事後，又驚又怒，一番商榷后，決定帶上族中高手，前去解救你大哥。畢竟在你爺爺他們眼裏，你大哥可是我族千百年來天賦資質最傑出之人，對他一直是寄予厚望，自然無法眼睜睜看着他橫死他鄉。而那與你大哥交往的妖女，在魔教地位也是不低，那邊也出動了一位天魔境大能前去營救。」
「最後三方人馬與你大哥他們，在巨鹿城相遇，原本就已經恩怨頗深，一見面自然免不了一場大戰。一番廝殺后，誰也奈何不了誰。」
清歡不解，問道：「那最後是怎麼收場的？」
老婦人皺了皺眉，接着說道：「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一直持續到一個神秘人的出現，這人以前在各陣營爭鬥中從未露面過，無人知曉其來歷，只知道與皇庭有關。他一出現便徑直殺向魔教、和柳家，此人修為，在那天魔境大能和你爺爺他們之上，而且功法詭異，戰鬥招式聞所未聞。這讓本是勢均力敵的局面瞬間發生扭轉，呈一邊倒的屠殺。」
老婦人說到這頓了頓，神色略顯悲涼，接着說道：「你爺爺便是死於那人之手，當時為了讓你爹和其餘族人撤退，他不得已激發了封印的天狐血脈之力，才堪堪將神秘人暫時阻撓下來。可惜我們柳家到底是人妖結合的後代，體內天狐血脈終究有限，最後還是不敵那人，被當場斬殺。」
清歡默默聽着，此時眼眶已經泛紅，抿了抿嘴唇，道：「爺爺拼了性命，救下爹爹他們，那為何自我記事起，我便再也沒見過爹爹和其他族中長輩。」
老婦人搖了搖頭，語氣有點無奈，道：「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時引發那場大戰的前朝禁術，被一分為三，上冊被你爹帶回了我們柳家，中冊在你大哥手裏，還有一份下冊在天魔大能那裏。」
「這東西此刻不是燙手山芋嗎？爹為何還要將它帶回？」
「哎！你爹當時是想以此要挾，當做籌碼與那皇庭談判，為我們柳家謀條生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皇庭不知為何，自那一役后，並沒有立馬針對我們柳家有所動作，或許他們當務之急是那這禁術下冊吧。不知道他們許諾了什麼好處，正道聯盟居然與其聯手，一起往那天魔大能所在的魔教聖殿殺去。這情形原本以為我們柳家能稍微有點喘息的時間。」
「可惜老天不開眼啊」老婦人忽然悲憤欲絕，恨恨的道：「你爹自那場大戰後，身受重傷，沒多久后便不治身亡。沒了你爺爺和你爹坐鎮，我們偌大的柳家，便如那無牙無爪的老虎般，看着唬人，實則就是體型大些的貓而已。
如此一來，我們身懷那禁術上冊，又暴露了我們與天狐一族的關係，那些暗中覬覦我們家業的宵小之輩，再也坐不住了。更諷刺的是，這些下黑手的人當中，最卑鄙的反而是那些自詡正道的偽君子。
原本三大陣營中，其實我們與那正道巨擎聽雨閣頗為交好，你娘曾經也是那「聽雨閣」其中月閣一脈的弟子。有這層關係，我們與其餘正道門派關係自然不差」
「你爺爺和你爹怕是怎麼也沒想到，我們柳家最終沒有倒在皇庭的屠刀下，卻栽在了那些與我們「交好」的名門正派劍下。」
說着老婦人忍不住仰天長笑「哈哈！真是可笑！可悲！」
清歡看着悲憤的姥姥，她也是憤憤不已，道：「哼！什麼名門正派，不過就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