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自深淵之物

「要回璃月港叫增援嗎？」

刻晴陷入了思考，一向雷厲風行的她也開始糾結了。作為弱小的人類，深知人海戰術的恐怖，如果讓千岩軍清理丘丘人，這就如同戰爭，損耗巨大，即便勝算很大，也不應該是最好的方案。

何況這種規模的敵人需要調遣目前璃月港常駐千岩軍的三成，很可能造成城防空虛。

那麼，還有什麼辦法呢？

敵在暗我在明，還如此危險，但它們一日不清理，商道封鎖就會持續一天，和蒙德的貿易損失就會加劇。

「先回去吧，對付它們要從長計議。」嬴秋說。

「但，這不是能拖的事情。」

「如果只是商道問題，我想，以你七星的地位，調動採礦用的開山炮應該不難吧。」

「開山炮？」

「攻城當然要用大炮啦，實在不行，咱找仙家修修歸終機。」

「歸終機……」，刻晴沉默，她固然知道仙家帝君他們有幫助璃月解決問題的能力，但她也想證明人類自己的力量。

「我知道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刻晴嘆了嘆氣，如果沒辦法用開山炮，該借仙人力量還是得借，畢竟，一切以大局為重。

「但，這次事件的真相都沒有查清，就這麼無功而返……」不甘心啊，她非常不甘心。

「何謂無功？我們不是為璃月力量進入歸離原打通了道路嗎？」

「這麼說，你有辦法？」

嬴秋聳了聳肩，「沒有，但是，集結人手，總比孤軍深入好。」

另一邊，望舒客棧的頂層，一位少年和一個看上去很年輕卻能從眼神看出古樸的男子望着東南。

「魈，近日歸離原邪祟猖獗，可有定論？」

少年搖了搖頭，「不知何人指使，卻似一人。」

「是她嗎？」

「嗯。」

往生堂客卿，某正計劃退休的千歲老人鍾離的視線更為深沉。

那是曾佔據歸離原東部的魔神，也是鍾離和歸終在此最大的敵手，一個不愛人的武神，她受魔物的臣服，將人類分作肉食，能讓丘丘人築城的，是他沒錯。

和奧賽爾相似，當年鍾離未能殺死她，就將她封印在了外部海底的岩石中。

「我與你同行。」鍾離平靜地說。

降魔大聖固然強大，但在那位魔神面前，定是不夠看的。

於是，這二人，不，二仙，從北邊踏上了歸離原。

刻晴和嬴秋二人在返迴路上沒有再發現那股氣息出現，嬴秋一邊走一邊在路途佈置了些陷阱——一旦踩中就會被牢牢鎖住，然後慢慢脫力，這是他為阻礙丘丘人前進的措施，要從它們手中奪回歸離原，陣地是不能少的，所以要保證陣地的位置沒有危險。

因此，二人回到璃月港已經是傍晚了。

「我得去向其他人詢問意見了，就此別過，不過，我的委託還不算完哦。」刻晴就要向玉京台的方向衝去。

嬴秋拉住了她，「那啥，能不能先給點啊，我身上一個子都沒有。」

刻晴檢查了一遍口袋，然後從頭上取下發簪。

「拿着這個，朝那邊那座房子去，會有人給你提供住處的。」

「哦。」

歸離原，入夜。

空中圓月將清光灑向大地，鍾離抬頭望了望天，眼神流露出些許憂傷，

欲買桂花同載酒，只可惜故人……

在暗處，一個黑色的影子蠢蠢欲動。

「向前便是邪祟最濃之處。」魈將和璞鳶緊握手中。

黑泥在兩人影子交疊的地方湧現，很謹慎似的緩緩變高，向著鍾離的方向而去。

但下一刻，黑泥的造物就被一根岩柱牢牢釘在地上。

地面劇烈搖晃，黑泥從岩石間被拔出，被貫虹之槊刺過，一切都在很短時間裏完成。

「帝君！」魈驚呼之時，那黑泥又消失不見。

「這是……」兩人看着黑泥留下的黏液和痕迹，都想起了一場戰爭——500年前，因為坎瑞亞的失誤從巨淵下冒出來的魔物，這些東西讓他們很自然地聯想到了這一點。

但，這樣難纏的魔獸，卻不像那時。

「來自深淵之物嗎？」

鍾離皺了皺眉，在終結一切的契約達成之前，他還是岩神摩拉克斯，還是璃月人的岩王帝君，他必須解決這件事，因為奧賽爾的釋放已經是他對人類的試煉了。

與深淵的戰鬥，往往更加殘酷，一如當年在巨淵，千岩軍損失慘重，他說不好現在的璃月還能否經受一場那樣的戰爭。

『』找到了，我們走吧。」鍾離利用剛才的戰鬥殘餘在對方身上的岩元素進行追蹤——它是在地下移動的。

兩人追着元素痕迹在地上行走，同時清理著北部的丘丘人營地，一直來到了被兩座山頭隱藏的盆地外，他們透過一個巨大的洞口向內看去。

那是和嬴秋見到景象相同的丘丘人城鎮，

只是到了夜間，幾乎沒有丘丘人還在工作了，除了塔樓的位置燒着火把，幾個丘丘弓箭手正在巡查附近。

「這，是她的手筆嗎？」

這樣的工事，鍾離在三千年前就見到過，不過那時的很簡陋，主體也不是丘丘人，那是早就絕種的殺意物種，由元素和蛇結合的蛇人種族，是那位魔神的眷屬。

鍾離只是稍稍驚訝，他更在意的是，岩元素痕迹一直延伸進了丘丘人的城中，在城中中心的地方消失。

「我去探查。」

金鵬大將說着，依靠空中自在法就在空中劃出一條綠色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