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坦白從寬
聽林隊長這麼一說，我立馬嘿嘿的笑了起來，臨了又跟了一句：「老班長，你看咱們不如一勞永逸，幫那丫頭再找找造血幹細胞捐贈？」
林隊長有些鬱悶的聲音傳來：「我說老劉你能不能別笑的那麼傻嘿嘿的。不是讓你查案的嗎？怎麼還有時間操心別人的事？我可告訴你，這種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也老大不小得了，做事能不能別意氣用事！人有的時候還是得理性點！就這樣，掛了！以後別大半夜給我打電話，有事白天說。」
我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心裏頭卻安定了下來。
畢竟那關乎著一條人命，我知道我能力有限，但是儘力而為這種事，不能只是說說而已。
局子裏能夠湊到的捐款恐怕並不多，我們的薪資也不是很高，大家都是工薪勞動階層，能夠幫上那丫頭的也不會很多。
但這件事只要老領導鬆了口就好辦了。
我的手機里有一些記者的電話，等這件案子塵埃落定了，就可以通過記者發起社會性捐款，只要呼聲高了，總可以辦成的。
回到車內，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張勝豪：「開車，回局子。」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言，直到回到了局子內，被關進了審訊室的張勝豪才說了第一句話：「有煙嗎？」
我示意羅輝遞給他了一根煙，見他顫顫巍巍的打了好幾次火才把香煙點燃，我翻開記錄本，問道：「你認識姚心嗎？」
張勝豪眼神獃滯，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殺的那個姑娘，就是姚心。」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雙手在桌前握在了一起，身體前傾了一下：「你為什麼要殺她？」
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審訊室內慘白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張勝豪就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樣突然大叫了起來，被固定在審訊椅上的他，用盡了空間想要把自己蜷縮在一起，最後他整個人爬在了審訊椅面前的那個橫木上，顫抖的手指依舊緊緊的捏著香煙，在驚恐過後，還不忘哆哆嗦嗦的抽一口煙。
他這樣的狀態，明顯是驚嚇過度。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反而開始相信，張勝豪確實是參與到了殺人行動當中。
殺人，單從字面上來看是一個很簡單的過程，可這其中摻雜的東西，卻有很多值得警方去分析。
比如眼前張勝豪的這個狀態，很明顯是殺人之後，被受害人當時呈現的恐怖狀態給嚇傻了的緣故。
一般擁有他這樣狀態的犯罪嫌疑人，其實大多數都是過激殺人。例如受到了某些刺激，怒火上頭一時之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當實行了犯罪行為之後，又開始遭受心中的不安和悔過重新湧上心頭，害怕被複仇，害怕被警方抓捕，害怕周邊人的議論……各種壓力的刺激下，人就過激了。
我沒有立馬出聲，而是用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這個少年，我知道他現在的心理防線是崩潰的，只要我給予一些心理暗示，他很可能會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
我見他的緊張已經把手裏的香煙掐斷，讓羅輝出去給他倒杯水，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再次掏出一包香煙，在詢問他要不要再來一根的同時，假裝「不經意的」讓塔羅牌從我的口袋裏滑落了出來。
可奇怪的，張勝豪只是彎腰低頭，不停地對我表示出來的善意說着謝謝，他就像是沒看見我掉落在地上的那張塔羅牌一樣，哆哆嗦嗦的再次點煙。
我以為他沒看見，彎腰將塔羅牌撿了起來，
並將上面的惡魔圖片朝上，和香煙一起放在了他面前的那根橫木上：「你不用緊張，這裏還有很多煙，想抽就自己拿。」
張勝豪依舊說着謝謝，他的眼神甚至都沒有在塔羅牌上做過多的停留。
這一點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視。
張勝豪現在整個人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如果他見過姚心被綁在十字架上，胸口釘著一張惡魔塔羅的模樣，不可能在見到同樣的塔羅牌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反應向我說明了一個信息。
他可能，壓根不知道姚心在死後被擺成了什麼模樣。
我審視的目光盯着他，等待羅輝端水進屋。
審訊室內，是必須要保持兩名民警同時在場，才可以開始審訊的。
羅輝進屋之後，將水杯遞交給他，坐到我的旁邊，重新拿起了記錄本。
我輕咳了一聲：「我們繼續吧。你不用那麼緊張，現在是在警察局內，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不用害怕，我們快點將審訊的過程走完。」
張勝豪點了點頭。
我見他情緒穩定了下來，說道：「我們接着上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殺她。」
「我沒想殺她！」
張勝豪這下意思的回答，就連他自己都猛然一愣，可隨後他連忙擺手否認：「不、不是的，劉警官你聽我說。我一開始確實沒想要殺她的。」
我輕輕「嗯」了一聲，又再次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動手？」
「我、我……」
張勝豪我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見她年輕漂亮，而且、而且，她年輕漂亮……我見色起意，所以我……」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見色起意？你確定？」
張勝豪拚命的點着頭，好像怕點頭晚了，警方就會將他的殺人目的給更改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一邊翻看着我們調查到的所有線索記錄，沉聲說道：「張勝豪，你不老實啊。」
張勝豪猛然一愣，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
我絲毫沒有留給他反應的空間：「警方對死者做了全面的檢查，如果你是見色起意，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被害者，沒有遭受到那方面的傷害嗎？」
我見張勝豪低頭不語，又連續拋出了幾個問題：「在現場的那個女人是誰？人是不是她殺的？你到底還有還想隱瞞什麼東西？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如果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代完，我們就還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如果你不老實交代，你心裏應該清楚，警方想要查你，比你想像之中的容易的多，你的一切非法所得，都將被警方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