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故

第4章 變故

"封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本對今天這場突變並不如何在意的高新傑,在隱隱明白陳封話里透露的意思后,剎那間白了臉色,語氣也有些顫抖。

陳封沒有解釋高新傑的疑問,只是保持了沉默,還在思考那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後座上的楊辰逸與凌寒煙對視了一眼,也隱約了陳封話中所指向的含義,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但為了印證心中所想那種可能,楊辰逸還是開口問道:「陳兄,還是麻煩你把之前的話解釋一下。」

陳封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如果,讓人類變成行屍的原因是某種病毒感染,而這種病毒又是通過空氣在全世界傳播的,這裏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沒有感染病毒成為行屍。」

說完這段話,陳封看了一眼幾人思索的神色,繼續道:「與其說是因為運氣或者體質原因讓我們沒有成為行屍,我倒是更願意相信,我們已經感染了病毒,只是還沒有到發作的時候,這也能夠解釋人死了之後為什麼會變成行屍。「

車內一片靜謐,只有引擎發出的低鳴和震動。陳封所說的話,就如同最幽暗的黑幕,將每個人都籠罩其中,能感知道的只有黑暗與冰冷。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並不一定是真的。」

看着三人蒼白的臉色,陳封有些後悔說出剛才的推測,只顧著說出讓自己感到壓抑的想法,忘了考慮他們的感受。

」陳兄,不必安慰,這種推測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們還是能分辨的,身體內的病毒既然現在沒有動靜,說不定以後也只會潛伏下去,等宿主死了才發作,沒必要太過擔心,只是陳兄今後有什麼打算。」

楊辰逸雖然也震驚於陳封所說的話,但他本人的心裏素質也是極強,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尤其擔心這些既定的事實,倒不如想想之後,如何在這末世中生存下去,所以他想聽聽陳封的意見。

「對的,對的,這位楊哥說的有道理,病毒只會在身體中潛伏下去,不會發作的。」

駕駛座上高新傑連聲贊同,他聽完陳封的話只覺得身周寒氣森森,如墜冰窖,而楊辰逸說的就像是有一隻手,將他拉回了溫暖的人間。

打算!聽到楊辰逸的問話,陳封愣了一下,他從家裏出來后想的都是如何去省城找人,還真沒有考慮過今後該如何做。

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從這場突變中存活下來,但想必混亂、恐慌已經蔓延了整個世界。現在去省城找人,不要說具體地址了,就連她是生是死都還不知道,最後就算找到她了,之後又如何,一時間一種失落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看着陳封突然陷入沉默,楊辰逸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向著高新傑問道:「高兄弟,你們現在要去哪裏。」

「是去省城,封哥要去城裏找一個朋友。」

「省城?這個時候還去省城,不怎麼好吧!」

楊晨逸有些詫異,以江城的人口,那裏現如今怕是已經成為了一座行屍之城,靠近都不容易,更不說進去找人了。

「嘿,這個方形,封哥很厲害的。」

「對了,楊哥聽你們的口音不是本地的吧!怎麼會走在這條路上。」

高新傑有些好奇,她對后坐的兩人,感覺都還不錯,男的溫文爾雅,有書卷氣,女的漂亮是蠻漂亮,就是有些冷了。

楊辰逸一時間沒明白高新傑所說的厲害是怎樣的,但也沒多想,說道:「我是華島人,寒煙是京都......。"隨着一陣交談聲后,車內漸漸趨於平靜。

對於楊辰逸與凌寒煙兩人來說,這是他們二十多年人生中最為驚悚的一天。

楊辰逸出身在華島的一個富商家庭中,從小就表現出了聰慧的一面,這讓他的父母都非常欣喜,為了讓他長大后能更好的成為家族的繼承人,對他進行各方面的嚴格培養。

可是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卻沒有對經商產生多大的興趣,而是開始痴迷於古典文學,這讓一度對他抱着莫大期望的父母一度失望許久,最後也只能聽之任之。後來他在國外的一所名校進修時相識了凌寒煙,對這個清清冷冷的女孩,他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而凌寒煙所在的家族在帝都非常有權勢,父輩在政、軍兩界都有任職,地位都不低。但她從小性格就有些古怪,不喜交際,不善言辭,除了父母與少數的人外,別人都很難與她說上幾句話,對她的評價大多數都是過於孤僻,冷漠之類的。

她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就這樣清冷的過了二十年,直到在一條清幽的小徑上遇見了迎面走來的楊辰逸,這兩個在各自家族中都有些格格不入的人,一見便傾了心。

昨天是她為數不多朋友的婚禮,楊辰逸陪她過來參加,在婚禮上她看着新娘與新郎的笑容,在心底默默祝福着,這是原本是一幕多麼美好而幸福的場景。

可是到了第二天清晨,一切都被改變了,她親眼看着新娘咬斷了新郎的喉嚨,鮮紅的血夜從破口出涌了出來,轉瞬間就浸染了新郎白色的寸衫,觸目驚心。

當新娘向她撲來時,看着那張血色的猙獰面孔,她呆住了,完全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沒有逃跑,沒有尖叫,就那麼直愣愣的看着性娘越來越近的臉,要不是身旁的楊辰逸反應過來,將她帶出了新房,或許她就......。

想到這裏,她看向身旁一臉平和的楊晨逸,臉上露出了一個清麗的笑容。

一路無言,沒有了交談聲,車內氣氛有些安靜,幾人都是一臉沉思模樣,對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今天的太陽雖然照常升起,但生活的軌跡卻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他們現在就像是在黑夜暴風雨中行駛的小船,周圍的一切都變的無法預測,只能被動的跟隨波濤起伏,期待着也許永遠也不會到來的明天。

「封哥,前面有情況。」

高新傑的話打破了車內的寧靜,讓剩下的三人心都是一緊,連忙向著車前方看去。

太陽西斜,天色漸晚,道路前方的視野開始變得有些昏暗起來,但陳封他們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離車約兩百米處,有一群衣衫染血的行屍被堵在看道路上,而它們的前方是三輛相撞的汽車,斜著車身將路堵得極為嚴實。

「封哥咋整,要不要掉頭?」

高新傑將車停了下來,問下一旁的陳封。

陳封道:「這附近還有別的出口嗎?」

高新傑仔細回憶后說道:「沒有了,最近的出口就在前方。」

這時離車最近的行屍發現這倆新出現的車,開始蹣跚的腳步朝這邊走來,形式一下變得微妙起來。

「封哥。」

高新傑等著陳封作出決定。

陳封看着那群越走越近的行屍,既然沒有後路可走,那麼剩下的只能用最為簡單直接的方法了。

「你們都不用下車,前面的那群行屍就交給我了。」

陳封說完這句話后直接帶着雙刀下了車,朝着屍群走去。

高新傑還是有些擔心的朝陳封的背影喊道:「封哥,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陳封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他對這種小規模的行屍並不在意,他擔心的是處理掉這些行屍之後,那些路障能不能清理掉。

後座的楊辰逸有些遲疑的問道:「陳兄他......這是......要做什麼!」

「放心,有封哥在,一切都沒問題。」

得到陳封答覆的高新傑神情興奮,他對陳封有着異常的信任,心裏一直都期待着能再次看到他出手。

楊晨逸和凌寒煙兩人透過車窗,看着獨自一人走向屍群的陳封,心中都有些驚疑不定,這種情況下,他一個人又能做什麼。

然而接下來陳封所做的一切,徹底顛覆他們對人體極限的認知。

走在血紅夕陽下的陳封,整個身體都像是鍍上了一層瑰麗的玫色,臉上淡漠的表情如古井般無波,心中的思緒卻開始飄散,他想起了一個落寞老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武者,在如今的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陳封看着眼前的屍群,輕聲道:「爺爺,你要是能看到今天,說不定你會改變自己想法。」

「錚、錚。」

兩聲清鳴聲后,雙刀已然出鞘,陳封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腳下的速度驟然加快,身形在血色夕陽的映照下宛如一道殘虹。

剛掠入屍群,就帶起了黑紅色的血雨和幾顆頭顱,之後雙刀更是在陳封的手中化為了兩道殘影,凡是刀鋒所過處,皆有殘肢斷臂分離而出。身形迅捷詭異,轉瞬之間,已然穿過了屍群。

看着剩下還茫然無知的行屍,陳封淡然的神情依舊如初,可是眼底卻隱隱透露出一絲嗜血的猩紅。

雙刀再次揮舞而出,刀與血,肉與骨也再次觸碰,再次分離,直至身前沒有一隻能站立的行屍,詭異的身形和迅猛的雙刀才完全靜止下來。

動與靜,原本是相對立的兩個面,卻在陳封身上表現出了一種自然和諧的味道,有種異樣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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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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