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線索
像絕大部分高樓情況一樣，這座高達四十多層的大廈樓梯間並不它外表那般華麗光彩，顯得有些陳舊髒亂。
經過寂靜又漫長的一段時間后，陳封在二樓停下了腳步，看着頭頂一人高的透風窗，輕輕一躍，雙手搭在窗沿邊再用力一帶，整個身體利落地穿了過去。
另一邊是用水泥砌成的機房，與窗平齊，大約三四高度，底座是一個長方體石質高台，上面有兩道小型樓梯，連接着旁一道幽暗狹長小巷。
陳封站在機房頂端邊緣，打量了下方，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情況，於是向前躍了一步，身體如同一隻高空墜下的貓，輕巧平穩落在了高台上，之後沿着樓梯走入了巷中。
因為終年照不到陽光關係，小巷顯得非常的陰暗，潮濕的地面還散落着許多零散的磚瓦，上面都長滿了青苔。
窄巷深處，光線被高樓所阻斷，環境越發的暗淡下來，陳封行走中腳步卻突然停住了，在他視野前方的地面上躺着幾道黑影，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駐足了一會，陳封眉頭微皺，看着那幾道依舊沒有動靜的黑影，將腰間短刃拔出，握在手中，向前走了過去。
隨着走進，黑影的面目，清晰地浮現在陳封眼前，是幾具人類的屍骸，但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這幾具屍體渾身沒有一絲血肉，慘白的骨架包裹在破爛的衣衫中，附近的青苔也好像是被血水侵染過的一般都化為了妖異的暗紅色。
陳封蹲在一具屍骸旁邊，觀察著某些讓他感到異樣的痕迹。
白骨的表面覆蓋着一層密集而深刻的啃咬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裂痕，但讓陳封在意的是，這些齒痕不是人類或者說是行屍所能造成的，行屍的咬合力他很清楚，在人身上咬到骨頭，絕對可以連肉帶骨一起咬碎，吞入腹中。而這些白骨上的齒痕，倒像是某種巨型嚙齒類動物進食后造成的痕迹。
陳封起身後，看着前方遠處的散發白亮光芒的出口，臉色帶着一絲凝重，普通的嚙齒類動物，是不可能在一天內就將人類屍體吃的如此乾淨，只剩下骨頭。
究竟是是什麼？陳封皺眉思考起來，驀然，他好像好想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的難看起來。動物！既然人類中發生如重大的異變，動物又怎麼可能不受影響，然而在他的印象中，從異變發生起到現在，竟然沒有隻活的動物出現在他視野里，都好像是有意識地躲藏起來。
走到出口時，陳封回頭看了一眼陰暗幽深的小巷，身體雖然處於晨曦之中，可心中覺感絕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只有一陣寒意，看來城市中的危險不光只是表面的屍潮與異變種，黑暗裏更是潛伏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生物。
······
陳封臉色陰沉的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西斜的陽光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玫色的光彩，看上去熠熠生輝。
大樓下方是寬闊的十字街道，已經被密集如同潮水般的行屍所佔據，向四方蔓延開的道路上，全是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將他所在的大廈圍在了其間，成了水泄不通，密不透風的所在。
轉過身，陳封繞過幾張翻到在地的考究桌椅，越過幾具躺倒在地屍首分離的行屍，走到靠近牆角的一張咖啡桌前，看着臉色蒼白，惶恐不安的高瘦中年人，冷淡道：「考慮的怎麼樣，可以說了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陳封現在所在的二樓是一間咖啡廳，之前優雅精緻的環境已不復存在，破碎傾倒的桌椅，隨地躺着的屍首，都流露出一種血腥恐怖的味道。
高瘦中年人抬頭，瞄了一眼臉色並不如何好看的陳封，低聲道：「將我送到城外，我再告訴你他們的消息，不然我絕不說。」
陳封心中最後一絲耐心消磨殆盡，身體前傾，用雙手撐在桌上，盯着這個讓他感到憤怒的中年人，冷冷地道：「我再問一遍，他們在哪！這次你要是還說一不字，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二樓扔出去，讓你去喂那些東西。」
中年男子聽完陳封的話，臉上雖流露出一絲畏懼，卻只是緊閉雙唇，一言不發，低頭沉默，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
陳封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神情化為了漠然，他右手突然的伸出，在男子沒反應過來前，一把揪住高瘦男子的衣領，猛然將他扯了出來，巨大的力道帶着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地時砸翻了好幾把桌椅。
恐懼與劇烈的疼痛刺激，讓男子不斷地掙扎嚎叫叫起來，而陳封的手如同鐵鉗般牢不可破，一路拖着他行至窗邊，右手用力，將男子提起，貼在落地窗前。
看着下方匯聚如**的屍潮，高瘦男子的嚎叫戛然而止，表情扭曲，神色極度驚恐，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承受範圍，要是就這樣落入屍群中他怕是什麼都不會剩下。
高瘦男子在感到陳封真有推他下去的意圖后，精神有些崩潰的跡象，求饒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放我下來，我什麼都說。」
陳封鬆開右手，高瘦男子如同沒有骨頭般，癱軟在地，呼吸困難，全身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面無表情的陳封，冷冷看着他，從救這人起，他的心中就憋著一團火，要不是他口中還有一點讓他在意的信息，之前就應該讓其自生自滅。
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陳封感到越發的惱火。
上午他去了逸泉山莊，在那附近尋覓的許久，並沒有找到陳瑾萱，失望之餘，知道最後的希望，就只剩欣茂大廈這個她工作的地方，在轉道途中，與這個叫方健中的高瘦中年人相遇，陳封自然要向他打聽消息。
這個本職工作大概是做推銷的方健中，非常能說，也很精明，並沒有給陳封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反而勸陳封一起離開江城。
見沒有消息，陳封那還肯搭理他，就直徑越過了方健中繼續前行，但這人臉皮挺厚，見陳封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也不尷尬，反倒是一路跟着陳封走了過來，途中還在喋喋不休的勸解，這讓陳封非常的反感。
大概是見多了行屍在陳封刀下毫無抵抗的樣子，方健中惶恐不安的心放鬆下來，行為也開始大膽放肆起來，看見路邊有停著的豪車，就會進去掏一些物件出來。
在陳封一次望風觀察行屍動向時，方健中看中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但這次他的運氣卻沒有之前那般好，剛爬進車內，警報器就以被觸動，尖銳刺耳聲響回蕩於街道兩側半空中，逐漸傳遠，方健如同嚇傻了般直愣愣的坐在車內，之後被聞訊而來行屍所包圍。
陳封冷漠的看着這一切，面露嘲諷，還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個白痴，在心中給方健中下了個定語。附近越來越多的行屍朝這邊湧來，陳封就欲轉身離去，對他的求救聲充耳不聞，全當沒有聽到。
看見陳封離開的背影，方建中越發的絕望，強烈的求生慾望促使他聲嘶力竭地喊道：「我見過他們，我見過他們，你要找的人我見過，你救我，我告訴你他們在哪。」
陳封驀然轉身，看着屍群中的那輛法拉利，神色陰晴不定，由於他無法判斷方健中說的是真的，還是為了騙他而編製的假話，所以還是選擇救下了方健中。
到最後行屍越來越多，陳封也無法脫身，只能被困在這間大廈中，被救出的方健中竟然還和他談起了條件，這又如何不讓他感到惱火。
陳封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冷漠道：「這次你要是再騙我，應該知道後果。」
方健中拚命點頭，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知道眼前的冷漠男子說的都是真的，剛才求饒要是在晚一點，他現在或許真的該屍骨無存，想到那種恐怖的場景，身體又開始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我是在義安路附近看見他們，一起五個人，三男兩女，相隔太遠了，看不清容貌，我也沒敢過去打招呼，但看情況，他們應該是打算出城。」
方健中唯唯諾諾的說完，偷偷看了陳封的臉色，補充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如果不是，你不能再找我的麻煩。」
陳封在腦中快速回憶起安義路所在，這裏距離欣茂大廈並不是很遠，那兩個女人中，要說有一個是陳清筱，並不是沒有可能，值得去一趟，如今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可能走的太遠，完全有追上的希望。
考慮了片刻，陳封決定先去找那五人，探探情況。
看着地上一臉畏懼神色的方健中，陳封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這個麻煩人物，看來是要想辦法解決掉了，將視線轉移到樓下，那裏屍潮如海，四道黑線蔓延至遠方，一眼望不到盡頭。
怎麼脫身，到成了陳封當前最為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