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降維打擊

通過一下午的開會，安九州終於可以在安定火鍋吃晚飯了，而這是禿頭惡魔給安九州打了電話。

「大人，彭羅斯惡魔想要見你。」

「什麼？」

「彭羅斯惡魔從未死亡過，他一直流竄在世界各地，他所追求的，只是生存的意義。他無盡的壽命，只會在不同空間之間遊盪，而他除了控住人在他的空間內之外什麼也做不到，他沒有朋友，沒有想要追求的事物。他嚮往地獄，可沒有人能將他殺死。」

「所以他是為了找我而來的？」

「是的，彭羅斯惡魔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殺死。他感受到了你的降臨，他的實力過於強大，所以他認為只有你能殺死他。」

「可我現在沒有魔力啊。」

「我知道，我跟他說了，他不信。他現在已經去找你了。」

「什麼？！」

安九州話沒說完，手機就沒有信號了。他抬頭看去，火鍋店內，除了自己外一個人都沒了。安九州被困到這個空間了。

時千慧覺得安九州去打電話有點久了，讓黃子衡去找找他。黃子衡找了一圈回來卻說沒看見人。戚青松猛地站起身來說道：

「對不起，是我大意了。彭羅斯惡魔已經來了。」

「在哪？」慕容瓊仙說道。

「我們面前。」戚青松說道。

戚青松可以感受到惡魔，這源於小時候，戚青松有一次掉在井裡，他在半死的情況下靈魂出竅而又回到體內，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可以感受到身邊非人的生物，如果不是安九州現在魔力被封印，戚青松早就對著安九州刀劍相向了。

「我們怎麼對著空間發起攻擊？」黃子衡說道。

「我來！」一個人渾身纏滿繃帶，繃帶上還是血跡，他坐著輪椅被一條哈士奇送進來。幾人都看向這個男人，而慕容瓊仙卻趴到一邊，用手擋住自己的臉。

「楊震！黃子衡說沒找到你，我還以為你臨陣脫逃了呢。」明珠看著滿身是傷的楊震說道。

「我差點都死了，要不是最後靈魂出竅，保住靈魂，還用了祖傳的丹藥。也不知道那個小子和女孩怎麼回事，一點都不聽人說話，上來就給我來一梭子。」楊震說道。

慕容瓊仙繼續捂著臉，明珠說道：「楊震，你說可以對空間發起攻擊，怎麼做？」

「只要存在，就是可以觸摸的，當然，不是我們平常理解的觸摸。就像電場和磁場一樣，任何存在的東西，都會有可以和它接觸的東西。空間也不例外。」楊震解釋道。

「所以呢？我們怎麼接觸到它。」明珠問道。

「彭羅斯惡魔創造的空間與我們生活的世界相連，就在我們這裡，而又不是我們這裡，你可以理解為如果我們的世界是一個紙面，而彭羅斯惡魔是一個放在我們紙面上的莫比烏斯環。能進去卻出不來。」楊震繼續解釋。但眾人已經聽不懂他的話了，紛紛一臉懵的看著楊震。楊震繼續說道：

「我們在二維時，永遠無法觸摸到三維，但三維是存在的。我們在三維時，也無法觸摸到四維，但四維也是存在的。但折起來的紙面有一線會觸摸到三維，折起來的三維也可以有一處可以觸摸到四維。而我們楊家的天眼，可以扭曲這個空間。」

眾人被他說懵了，但最後還算有點道理，紛紛說道：「那你快用啊。」

「嘿嘿，我不會。」楊震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

「那你說這半天幹什麼？」明珠問道。

「別急，我爸會。只要將天眼開發到最高級別，就可以扭曲一部分空間。今天不是有林言兄在嘛。給我用一個短時間增加功力的法陣就行了。」楊震說道。

「林言，可以嗎？」明珠問。

「可以試一試。」林言說著，就手指在身前捏出法決，出現一個巨大的法陣在楊震的腳下，接著楊震的額頭開始發光，一道光柱衝出，射向前方。

面前的空間出現一個裂縫，人們抓緊時間趕緊都走進去。

面前是漆黑一片的時間，就像是宇宙之中，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個安定火鍋在他們腳下不遠處。他們仔細看著兩個安定火鍋，建築都一模一樣，一個裡面是坐著輪椅的楊震，一個裡面是正在破壞著牆壁的安九州。

他們來到安九州所在的安定火鍋，這個空間像是一條蟒蛇旋轉著身體咬著尾巴。戚青松拿出背後的大刀，對著這個空間就是一刀。

安九州在彭羅斯惡魔里聽到一陣的響動，以為自己的攻擊牆生效了，他繼續對著牆一頓亂打。

外面的戚青松一刀一刀的砍斷這個空間，安九州也在裡面看到了一些憑空出現的裂痕，突然，一雙手從裂痕里伸出來，直接抓住安九州，將安九州拉出來。安九州大喊著：

「救命！啊！」

安九州坐在地上，這時才發現是明天來的手將自己拉出來的。安九州看著眾人，終於發現自己得救了。他舒了一口氣。眾人都笑著他。

「得救了就回去吧。」明珠說道。

「先把彭羅斯惡魔消滅吧。」岳清拿出一桿長槍，用力向前捅去，彭羅斯惡魔被這個槍發出的衝擊消滅，安九州好像聽到了彭羅斯最後說了一句：

「謝謝。」

岳清剛將彭羅斯惡魔消滅，人們開始離開這個全是黑暗的空曠空間。突然，戚青松將刀扔在地上，整個人也跪在地上，雙眼無神地說道：「有個不得了的傢伙來了。」

「什麼？」沒等明珠將問句說完，一個巨大的眼睛就出現在眾人面前，接著就是一個瞬間，眾人瞬間飄到了空中，身體被靜止，窒息。

所有人在一瞬間就窒息死在這裡。

下一秒，所有人又活過來。

接著，又是窒息而死。

接著，眾人失去意識的飄起來。

他們並不是浮在空氣里，而是這個巨大的生物從眾人身體里穿過去，或者說是眾人從他的身體里傳過去，他轉一個圈后回來盯著打開缺口的楊震，接著楊震的天眼被活生生的拽出自己的頭顱。

「啊！！！」

楊震痛苦的尖叫著。接著，被楊震打開的缺口開始緩緩關上。明天來的身體開始發光，體內衝出一個身高八尺，相貌甚偉的靈魂，他先將明天來扔出這個空間，他的身體開始飄散，他又將人們一個一個的扔出這個空間，最後他之剩下一個手臂，一個手指，什麼都沒了。

眾人倒在安定火鍋店裡面，他們開始在昏睡中醒來，明珠看著楊震滿臉是血的暈在輪椅上，明天來正蹲著在哭泣，其他人都還在後怕，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惡魔嗎？」黃子衡問道。

「不是，惡魔圖鑑上完全沒有記載。」成元慧說道。

「惡魔圖鑑上只有我們已經遇見的惡魔，那種惡魔，應該從未被人遇見。」明珠說道。

「會不會是高維生物，他的存在形式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他能直接穿過我們的身體。」林言說道。

「可能是高維惡魔，自從科學發展至今，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高維世界的存在，也開始畏懼高維生物。這個思想特別在某些人讀過《三體》后變得更加強烈。」戚青松說道，然後他繼續補充：「我能感受到惡魔，而他，簡直就像是整個世界一樣大，我當時就彷彿被一個地球砸在自己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絕望。我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那就當他是高維惡魔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去高維世界了，希望他不會來找我們麻煩。」明珠說著，站起身來，走到明天來身邊，小聲的問道：

「是項羽救了我們嗎？」

明天來點了點頭，繼續小聲哭著，對於她來說，項羽就像是守護神一樣，每一次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項羽都會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而她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衝鋒，現在就好像是一個陪伴你多年的老友突然離去一樣，她再也見不到項羽了。

楊震還是沒有見到安九州和慕容瓊仙的臉，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誰攻擊的。

又是一個不眠夜，楊震剛出院就被送回去，他這次被扣下天眼，可能再也不能修鍊了。岳清坐在床上打坐，他開始覺得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彷彿自己的努力毫無意義。戚青松的手拿起刀都會抖，他一路都是遇見乙級惡魔，從未想過會有惡魔強大到毫無還手之力。明天來在床上哭了許就后就睡著了，可能是哭累了。林言在讀書，他在找關於高維惡魔的蛛絲馬跡，可一直沒有找到。安九州第一次遇見如此強大的惡魔，不知道擁有全部魔力的自己是否是他的對手，安九州也開始懷疑自己還是不是三個最強大的惡魔之一。黃子衡，成元慧。慕容瓊仙都被嚇壞了，晚上還偷偷的開著燈，不敢再陷入黑暗之中。

經過一個幾乎沒有休息的晚上，眾人還是抖擻精神的尋找車禍惡魔。他們每人乘坐一個直升機來到，帝都的各處，開始尋找車禍惡魔。

「昌平發現車禍惡魔，現在呼叫支援。」成元慧站在直升機上，看到了車禍惡魔，她不敢靠近，趕緊呼叫支援。

眾人很快就到了，他們在距離車禍惡魔很遠的地方下飛機，然後走進車禍惡魔，因為他們害怕直升機再被車禍惡魔摧毀。其他人是擔心直升機駕駛員的安全，安九州是擔心自己要賠錢。

大家圍著車禍惡魔，準備開始圍剿。正面是岳清，他拿著長槍和利劍，站在車禍惡魔前面說：

「別吃了，你該死了。」

車禍惡魔正在拿著一輛保時捷啃著，看了看岳清一個人，他發出嘲笑似地鳴笛聲，然後車頭燈閃啦閃。向著岳清跑來，身上數十個人頭擠在一起發出哀嚎。

岳清說道：「逝者們，安息吧。」

車禍惡魔跑著，地面上突然拉起一個繩子，車禍惡魔直接被絆倒在地。接著拿著長槍的岳清一躍而起，將長槍釘入他的頭中，緊緊的定在地上。車禍惡魔雙手撐地，準備起來。兩旁拉繩子的明天來和戚青松跑來，明天來一拳將車禍惡魔的左臂打彎，接著一腳踩到左臂上。戚青松直接用盡全身力氣，砍斷了車禍惡魔的右臂。車禍惡魔雙腿還在掙扎。

安九州和黃子衡對著車禍惡魔的雙腿扔著燃燒瓶，成元慧和慕容瓊仙坐著直升機從上面飛過，往車禍惡魔身上倒著汽油。車禍惡魔的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他痛苦的發出哀鳴的鳴笛聲。

眾人紛紛開始跑遠，車禍惡魔的身體發生爆炸。眾人遠遠的看著升起的火焰。

接著火焰之中走出了一個巨大的酒杯，酒杯里冒著火，嘴裡吐著火。是車禍惡魔的本體，他是一個酒杯，不是汽車怪。

林言的符籙漫天飛過，天上下起暴雨，滅了那場大火，而酒杯也朝著眾人衝來。

「嘭！」

一槍擊穿了酒杯，是遠處狙擊的時千慧。接著酒杯碎裂著跑向眾人。

「嘭！」

「嘭！」

時千慧又是兩槍，打斷了他的雙腿，岳清走上前，砍碎了酒杯的頭。

車禍惡魔的討伐比想象的還要順利，對付這種沒有腦子只有蠻力的惡魔，只需要眾人配合得當即可，就害怕有些惡魔比人還狡猾。

這一戰之後，安九州四個見習獵魔人也要轉正了。安九州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一千塊，由於打敗的是乙級惡魔，又獎勵了他九千塊。他終於可以去買一身屬於自己的緊身衣和豆豆鞋了。

好消息是三個受傷的獵魔人都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只有季應安醒過來了，他坐著輪椅，回到了別墅等著大家的歸來。

第二天，明珠帶著四個正式成為獵魔人的小孩子去一個地方。安九州以為是授銜典禮，會在一個大廳里，所以他特意穿上了自己新買的緊身衣和豆豆鞋。

慕容瓊仙和成元慧都在偷偷笑安九州的裝扮，但安九州還覺得那是她們兩個羨慕。

五人來到了一個孤兒院。院子里是孩子們正在玩耍。明天來也在裡面和孩子門玩耍。清晨的陽光灑下，整個院子里都是暖色調，樹上的露水還沒有掉落，樹下的孩子們圍成一個圈，圈內是正在轉圈的少女。這個畫面是如此的美，讓安九州看的出神。

明珠開始對眾人說道：「每次惡魔出現，都會有人受傷，而那些父母被殺害的孩子就會被送往這裡。老樓會改變他們的記憶，讓他們以為父母只是去忙重要工作了。」

「那時間長了怎麼辦？」成元慧問道。

「老樓會來改變孩子們的記憶，讓他們以為父母來看過自己了。-」明珠解釋道。

「這不就是一直騙他們嗎？」成元慧說。

「是，所以我們只能消滅所有惡魔，讓以後不會再有孩子只能活在美夢當中。」明珠說道。

「那天來姐呢？」黃子衡說道。

「她的父親是和我一起參加核彈惡魔討伐戰的時候去世的。她父親將她託付給我，我本想讓老樓改她的記憶，讓她作為普通人活下去的，但她拒絕了。她想要繼承她父親的遺志，繼續守護人類的和平。」明珠說道。

「那你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裡。」安九州說道。

「我希望如果我死了，你們中活下來的人，幫我常來看看這些孩子們。」明珠說道。

明珠走進這個孤兒院，孩子們圍過來，嘴裡都喊著：

「爺爺，爺爺。你怎麼那麼久才來啊。」

「爺爺忙，今天帶你們去買新衣服好不好。」

「好！」

「那我要看看誰先乖乖吃飯，誰吃完飯就帶誰去買好不好。」

「好！」

在一片笑聲之中，孩子們走進了食堂，明珠揮手示意四人也進來。安九州愣在原地，黃子衡拉著他，嘴裡說道：「走啊，孩子們等著你呢。」

「嗯。」

這是安九州第一次看到了生命，老而慈祥的生命，年輕而熱血的生命，幼小而潔白的生命，他們都因為善良而相擁在一起。安九州第一次理解了生命的意義，也明白了彭羅斯惡魔為什麼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若是沒人記得，沒人愛著，沒愛的人，那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