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恩怨

過往恩怨

景后從青木宮離開之後,便氣勢洶洶的前往靈台宮找文貴妃算賬。

「皇後娘娘駕到——」

影未至,聲先到。

文貴妃正在主殿練字,聽到這聲通傳,便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再是不願,也裝作熱切的樣子。

盈盈一拜:「臣妾參加皇後娘娘。」

景后卻並未讓文貴妃起身,猝不及防的給了文貴妃一巴掌。

「啊!」文貴妃被甩了一耳光,不解又憤恨的問道,「於九歌!你這是何意!」

「文靜姝,御兒的毒,是你的手筆吧?」景后冷冷開口斥責,端坐主位。

毒?難道是策兒得手了?那孽種死了嗎……

文貴妃內心大喜,面上卻毫無波瀾,捂著臉,緩緩起身:「什麼毒?臣妾不知。廢太子殿下中了毒,皇後娘娘應及早宣太醫解毒、查清是何人下毒,而非如此著急的將髒水潑向靈台宮。」

一句話中,將不清楚、不知情演繹得淋漓盡致。更是將「廢太子殿下」這字眼咬的格外重。

「文靜姝,你說你不知御兒中毒之事?那你可知十年前本宮肚裡的孩兒是如何沒的。」景后開口,語氣中無怒無悲,卻是隱隱的壓迫感。

聽到十年前,文貴妃一驚,卻又立刻裝作若無其事:「難道不是皇後娘娘苛待鳳藻宮宮人,所以宮人心生怨氣,才往鳳藻宮的熏香中加了麝香嗎?」

「是嗎?」景后質問道。

無意中,卻瞥見了門口那逐漸放大,明黃色的身影,又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聚焦在文貴妃身上,那目光好像從未離開過一般。

「一個粗使宮女是如何得到麝香這種名貴藥材的?為何那宮女伏法后二話不說就咬舌自盡?又為何在她死後,她在宮外的家人就突發橫財?」

雖是質問,但語氣中卻是無盡的哀怨,眼眶裡一時也湧上了淚水。

「臣妾怎麼會知道?」文貴妃依舊裝作清白的一無所知,「等等,皇後娘娘該不會是想說,當年那個宮女是臣妾指使的吧?呵,廢太子中毒、十年前滑胎,皇後娘娘到底要往我靈台宮潑多少髒水才肯罷休?」

景后卻突然激動,從袖口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琉璃禁步扔向文貴妃,禁步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碎成了兩半,但看得出是芙蓉花的樣子,花蕊中央還刻著一個小小的「姝」字。

步步逼近,雙手鉗著文貴妃的雙肩怒斥:「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的禁步會在當年那個宮女的家人手裡?要不要和她們當面對質一番!」

看來,景后已經找過當年那名宮女的家人對質了,文貴妃啞口無言。

景後繼續輸出,淚水連同聲音一起脫離身體:「先是十八年前你推本宮落水想害死本宮和御兒、再是十年前你指使人向本宮下麝香害得本宮胎兒不保、到現在給御兒下毒……文靜姝!你就那麼容不下我!那麼容不下我的孩子!那麼容不下鳳藻宮嗎!」

「是!」文貴妃乾脆承認,一把掙脫了景后的鉗制。

「我與陛下青梅竹馬,最後卻輸給了你?陛下是你的、長子是你的、太子是你的、皇后之位還是你的……憑你個殘花敗柳之身也配?!既然老天沒長眼,胡亂塞你東西,那我就替天行道,把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通通還給老天!十八年前你懷君御時是我推你落水的、十年前是我命宮女往你殿內的熏香中加麝香害你滑胎的……其實,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有本事,你去向陛下告狀啊……哦,我忘了,你沒有證據……哈哈哈哈……」

見文貴妃笑的張狂,景后內心起了一絲輕蔑,輕聲道:「蠢貨,你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我若是你,定咬死了沒做過不鬆口。」

「什麼?」文貴妃疑惑的看著景后。

下一刻,景帝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狠狠的打了文貴妃一巴掌:「賤人!膽敢謀害皇后、謀害太子!」

「陛下……」文貴妃這才反應過來,「臣妾……臣妾……沒有……是,是皇後娘娘誘臣妾這麼說的!」

「那你的禁步也是我給當年那個宮女的嗎?」景后再次恨恨的說道,「你可知,就是因為那次,我傷了身子,終身無法再有孕……」

景帝知道麝香是文貴妃命人下的,卻不知道,因為麝香,景后再也無法有孕。

「文靜姝,這些年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看著同仇敵愾、兩情相悅的一對璧人,文貴妃捂著臉站在一旁,不甘的問道:「我只是想留住我愛的人,難道做錯了嗎?她於九歌身為臣妻卻入宮為後,難道就對了嗎?陛下是把天下萬民都當做傻子了嗎?」

景帝緩緩開口道:「文貴妃,妒忌成性,殘害皇后皇嗣,著,廢黜貴妃之位,遣散所有宮人,將文氏幽禁靈台宮,終身不得踏出靈台宮半步!」

文貴妃指著景后質問景帝:「陛下……為了於九歌,你我多年感情就這般殆盡了嗎?」

「是你自食其果,願你我……死生不復相見。」

說罷便帶著景后離開,文貴妃癱倒在地,遣散所有人、死生……不復相見……呵,她這靈台宮與冷宮有何區別……

而後大喊:「君景!你沒有心!你忘記了是誰扶你上位的嗎!」

卻無一人應她,無一人攙扶她,偌大的宮殿,只留下文貴妃一人。

坐在轎內,景后卻暗暗思量,今日鬧開,文靜姝的結局是終身一人幽禁靈台宮?不,這當然還不夠!這當然不會是她真正的結局,她的結局該比這慘淡百倍千倍……

景帝的手拉住了景后的手:「九歌,這些年,委屈你了。」

看著身旁的景帝,景后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陛下,至少,咱們的御兒還在,不是嗎?」

「御兒……或許,賑災糧被劫、都城縱馬之事並沒有那麼簡單。朕即刻下旨,測查有關廢太子事件,並解除青木宮和鳳藻宮的禁足。」景帝目光深邃。

文貴妃,到底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又是那麼多年的枕邊人,當年更是文氏一族力捧他上位。讓他殺了她,到底是於心不忍……

「多謝陛下。」景後點了點頭。

策王府……

一披著黑色披風的女子向君策行禮:「奴婢參見策王殿下。」

解開披風,竟是文貴妃身旁的繪星。

「繪星姑姑?更深露重前來,可是母妃出了什麼事?」君策問道。

「娘娘,娘娘被廢,幽禁靈台宮。」繪星說道。

「什麼?」君策頓感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繪星如實稟報:「皇後來找娘娘麻煩,非說廢太子中的毒是娘娘下的,而後又引出多年前的一樁事……豈料,豈料陛下就在門外。」

君策大概明白了,嘆了口氣:「母妃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今日巡防的侍衛總領是奴婢的同鄉,奴婢這才得以出宮向殿下報信。」繪星焦急的說,「殿下,快想個法子救娘娘出困境吧。」

君策卻搖了搖頭:「如何救?不中用了。」

是啊,如何救?文貴妃最大的依靠、唯一的依靠便是已故多年的文丞相。文丞相早已駕鶴西遊,門下弟子就那麼幾個,卻被景帝明裡暗裡打壓,在朝中並無實權。文貴妃又是文丞相獨女,兄弟姐妹更無一個,文氏,早就虛有其表了。

「殿下,娘娘自幼錦衣玉食,哪裡吃過這種苦,受過這種罪……」

「夠了!至少父皇還念及舊情,沒將母妃處死不是嗎?」君策揉了揉眉頭,「繪星姑姑,你回宮吧,告訴母妃,現在唯一的籌碼便是父皇對母妃這最後一絲絲的情分,讓母妃別再做任何觸怒父皇的事了。」

「是。」雖有不甘,繪星卻別無他法。

君策卻想,他費了那麼大氣力,加上老天幫忙,才將君御趕下了太子之位。君御現在又身中巫國之毒,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翌日一早,君御便聽到青木宮解封的消息,也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殿下,您不開心嗎?青木宮解封了!」小周公公興奮的說道。

「我知道。」依舊淡淡。

「只可惜……」錦心嘆了口氣,「靈台宮宮人被遣散,也不知綉月又被分配到什麼地方了。」

「個人有個人的路,離開青木宮,去靈台宮,那不正是綉月自己所求嗎?」清若開口道,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選擇離開她們的人而傷感。

「嗯,清若說的對。」或許是掉馬的心虛,君御奉承著清若。

清若看了看君御,而後開口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君御立刻點頭:「其他人都退下吧,清若留下。」

「是。」

宮人散去,主殿只剩清若和君御。

君御討好的試探:「清若姐姐……」

清若本想疾言厲色,可到底是君御太子的臉,再加上和這異時空的靈魂相處那麼久,並未察覺到這靈魂有何惡意。

只是嘆了一口氣:「說說吧,你還知道什麼?」

「啊?什麼?」君御感到不解。

「被廢一個月之後解除禁足、復立太子。」清若開口道,「除了這個,關於小玉的,你還知道什麼?」

君御這才明白,而後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清若:「君御太子,十八歲生辰當日被廢,一個月後,再次復立,二十一歲,因無才無德,再次被廢,而後歷史上再無這位太子的足記。」

「就這樣?」清若疑惑。

君御點了點頭:「嗯,其實,這樣也很好,歷史上再無記載,或許是被廢后,君御太子最終過上了自由的日子呢?」

這時,清若的雙手牽著君御的雙手,再一次鄭重的叮囑:「從現在起,你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不是殿下,我也會一直陪著你,若有不知道的,就整理衣袖,我看到這個暗號會靠近你,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了……總之,在我找到辦法之前,保護好這副身體。」

「嗯。」君御點點頭,繼而又問,「什麼辦法?」

「這與你無關,切記,不要自作聰明、保護好殿下的身體。」

清若將手鬆開,轉身離去。她記得,巫國皇室有種秘術可以讓人還魂,當年逃離巫國時,她曾偷了記載那本秘術的冊子。尋個好時機,再去三絕山找冊子,她的妹妹就可以平安回來了。

至於身體里現在這靈魂,誰管她?

------題外話------

哈哈哈哈哈上一輩的恩怨巨狗血對吧,有打算番外寫這個,會有人喜歡想看嗎?

小劇透:過往恩怨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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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時空的女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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