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戰灤州

灤州城，位於灤河西岸，西北距離古老的京師約220千米，西南距天津也有136千米之遙。

古老的城牆在雨雪風霜和炮火硝煙的侵蝕下，已是斑駁不堪，滿目瘡痍。

城外，斤一萬名身着草綠色軍服，頭戴大檐帽，腰纏布帶，腿上打着綁腿的士兵列成整齊的戰鬥隊形。

九十門德國75mm克虜伯野戰，炮彈匯聚成一道強大的火力網向城頭呼嘯而去。

帽子中間的青天白日帽徽在艷陽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轟轟轟！

炮彈落在城頭上，將無數垛牆轟塌，不少守軍直接被轟得血肉橫飛，粉身碎骨，濃濃的硝煙中，飛起一片殘肢斷臂。

「弟兄們！給我打！給我狠狠地還擊！」城頭上，一個二十五六歲，頭戴五色星大檐帽的上尉連長站起身子，揮動着勃朗寧手槍，聲嘶力竭地喊道。

他的臉已被煙霧熏黑

直魯軍炮兵立即熟練地將炮彈塞進m1893型格魯森加農炮的炮膛里，隨着一聲聲驚天巨響傳來，偌大的炮彈從75mm口徑的炮口中噴出，準確無誤地落在了正在衝鋒的國民革命軍中。

爆炸聲振聾發聵，強大的衝擊波直接把數十個士兵掀翻在地，不少士兵更是被炸得支離破碎，腸子、內臟、鮮血淋漓的殘值斷臂盡數飛到了天空之中，還有一些，被橫飛的劃破脖子，扎瞎眼睛，鮮血咕嚕嚕地從傷口中流出，還有的直接被攔腰炸成兩半，沒有死透的上半身在地上拚命地掙扎著，歇斯里地地咆哮，生命的色澤在眼眸中一點一點地消失。

直魯聯軍架設在城頭各點的馬克沁重機槍也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數道火舌噴涌而出，密集的子彈顆顆咬肉，將一個個正在衝鋒的北伐軍士兵接連撂倒在地上，那些死去的士兵，不是被打得腸穿肚爛，就是腦袋、胸腔被生生擊碎，腦漿、鮮血噴涌而出，在漫天的硝煙中形成了一道妖嬈璀璨的風景線，一些士兵則被打飛了腿腳，或是打斷了手臂，倒在血泊中不住的哀嚎。

那種比成人手指還要長的機槍子彈打在人身上，可不像後世的神劇里拍的那樣，只是身上冒起幾滴血，然後很「悲壯」地仰面倒下那麼簡單，完全可以打斷一個人的四肢，尤其是像這種迎著子彈衝鋒的情況，人體給了一個向前沖的力，子彈打在人身上造成殺傷力和破壞力會更大，類似於格鬥中的迎擊，能生生地將一個人的腦袋打成支離破碎的爛西瓜。

猛烈的交叉火力，使得北伐軍士兵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弟兄們！沖啊！打倒列強除軍閥！」一個北伐軍的排長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喊道，並將單手提着的莫辛納甘m1891型步槍抬起，樺木製成的槍托抵實肩窩，左手接握下護木，右手猛力推動槍機尾部的「小帽」保險，然後拉動水平拉機柄，透過缺口、準星瞄準了城頭上一個重機槍手，扣動了扳機。

砰！7.62mm*54mm的r合金洞圓頭子彈在四根右旋膛線中旋轉着飛出，灼熱的彈殼也從槍機頂部的拋殼窗掉落。

子彈準確無誤地貫穿了一個直魯聯軍士兵機槍手的眉心，他睜大眼睛，應聲倒下，那挺咆哮著的馬克沁重機槍登時啞了下去。

噗噗噗！

那個北伐軍排長沒興奮多久，呼嘯的機槍子彈便在他的胸膛上打出了無數個窟窿。

在直魯聯軍居高臨下的火力打擊下，北伐軍傷亡慘重，隊形開始分散，由密集隊形向前猛衝改為三三兩兩的屈身躍進，蛇形前進。

北伐軍的克虜伯加農炮再次吼叫了起來，輕重機槍也發出恐怖的咆哮，以掩護步兵衝鋒。

城頭上好幾個機槍據點登時啞了下去，士兵連人帶槍被炸得支離破碎，一些士兵沒死透的半截身子還躺在血肉中，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濃郁的血腥味登時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有如實質。

幾門m1893型也接連和它們的炮手一起化作一攤攤帶血的殘骸。

北伐軍士兵已經衝到城下，居高臨下的機槍火力將不少士兵打得血肉橫飛，子彈入肉的聲音格外的慘烈，格外的刺耳。

「弟兄們！堅持住！打倒列強除軍閥！」又一個北伐軍士兵大聲喊道，旋即掏出一枚木棒手榴彈，擰開后蓋，將手榴彈由下經體側向後引向側後方，舉到比肩稍低的位置，右腳同一時間後退一大步，蹬地送髖發力，握彈也在得到下身力道的瞬間大臂帶動小臂，揮臂扣腕，將手榴彈甩出。

他本來胳膊就比普通人粗上一圈，輕輕一下就能將手榴彈投三十米遠，現在在槍彈炮火的刺激下奮力一甩，直接把冒着煙的手榴彈扔到了城頭上一個機槍據點上。

轟！一聲巨響，那個直魯軍機槍手直接被嚇得趴下，橫飛的彈片毫不猶豫地割破了他的喉嚨。

如此一來，直魯聯軍的火力又弱上了幾分。

北伐軍士兵立時架起雲梯，冒着槍林彈雨往城頭上爬去。

子彈如雨點般從城頭上落下。

不斷地有北伐軍士兵中彈倒下，摔到地上粉身碎骨。

但每死一個，就有兩個，三個，甚至四個往上爬。

沒有爬上雲梯的北伐軍則向城頭開槍掩護。

「這些南軍都瘋了嗎？冒着這麼密集的彈雨也悍不畏死地衝鋒！」直魯聯軍守軍皆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睛，開槍的手都似乎有些顫抖了。

他們是為北伐軍的勇士所懾。

這些年北洋軍閥自相殘殺的混戰中，還沒有哪一支部隊如此頑強，如此勇猛，敢冒着如此密集的火力前進。

換成是他們自己，可能早就崩潰了。

北伐軍正是憑着這等頑強的意志，以區區十萬兵起家，接連打垮了吳佩孚，孫傳芳，把四十多萬北洋軍打得丟盔棄甲。

北伐軍軍官大都畢業於黃埔，有着堅定的政治信仰，信奉孫先生的三民主義，基層士兵也滿懷着「擁護三民主義，打倒列強除軍閥」的熱情，故戰鬥意志堅強。

而北洋軍，看似兵強馬壯，卻派系林立，統治也是失去民心，更重要的是，沒有了信仰，士兵們打仗只想着多撈幾塊大洋，多搶幾個女人，陞官發財，所以打順風仗，一旦戰局不利，傷亡率出現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都崩潰了。

只想着搶錢搶女人的士兵是不會為任何人拚命，所以沒有太強的戰鬥意志。

雖然***兩次兵變，大殺cpc中人，但他的黃埔嫡系還是效忠於他，那些將士依舊懷揣著「打倒列強除軍閥，統一全華夏」的信念。

所以，北伐軍的英勇依舊強於士氣低落，離心離德的直魯聯軍。

很快，第一批北伐軍士兵登上了城頭。

約摸數十人，人手一把蘇聯人的莫辛納甘步槍。

他們已經把

四棱刺刀通過套筒座插在槍身上。

並不寬敞的城頭通道，與敵人攪在一起，在雙方都缺乏近戰自動武器的情況下，很可能會開展一場慘烈的白刃格鬥。

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陣爆豆子般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