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人間悲慘十有八九
「爹。」
「大哥。」
福寶和珍珠兩個人站在牆角，低著頭，像兩個小叫花子一般。
「哎。」上前，張老大一把將兩個人攏在了懷裡。
周哲和溫恆也被解救了出來。
「其他麻袋裡也是被綁了的孩子。」張老三和小李氏把剩下的四個麻袋打開。
小孩一個個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
相比之下，倒是真像要飯的。
「張家大哥，我們就先帶著這些人回衙門了，等明天你們再去配合說一下事情經過吧。」司空說完就帶著幾人走了。
被綁著的四個綁匪還是一臉懵。
怎麼就把衙役招來了。
「那兩個丫頭，肯定是那兩個丫頭。」被綁著的王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就她們兩個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是窮人家無父無母，或者是叫花子，丟就丟了，誰會報官！」王三也是一臉恍然大悟。
聽到這裡，王四心裡一個咯噔。
還沒來得及躲，就被踹了一腳。
張老大那一腳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他娘的，王四，老子都是被你害的！」王大怒聲呵斥。
被踹翻在地的王四，被磕掉了兩個門牙。
滿口鮮血。
「大哥……你打我……打我……幹嘛……」王四一邊說，嘴角一邊往下淌著血。
嗚嗚丫丫，說話都疼的打顫。
「要不是你一時手癢，把那兩個毛丫頭給綁了，我們會被抓嗎？」
王大說話間，又要一腳踹過去，被衙役拉開了。
「不許鬧，不許打人，有什麼明天升堂再說！」司空一下把王大給推開了。
要是剛剛那一腳踹上去，那個叫王四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在衙役官兵都走後，福寶和珍珠也緩過來，腿腳不麻了，能動了。
「福寶，珍珠，餓壞了吧，走回家，三嫂給你做雞湯麵。」小李氏一手拉著一個正要離開。
張老大等人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下來。
「先吃顆糖。」張小五從兜里掏出幾顆糖塞給福寶和珍珠，這還是之前他買來給錢麥穗的。
這邊，兩個人剛把糖塞進嘴裡。
另一邊的小女娃走了過來，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糖……」
小女娃頂著一個髒兮兮的臉，穿著破破爛爛的看不出原本顏色衣服，鼻子下面還有兩道白色。
「五哥，給她一個。」福寶示意張小五給她一個。
張小五把生的最後一個給了那個小女娃，猛地一下吞到嘴裡，小眼咕嚕嚕的打轉。
「謝謝你們。」一個個子稍高的男娃走了上來，「妹妹，我們走吧。」
「明天還要升堂，你們記得去。」張老大看著兩個孩子，連忙喊道。
兩個孩子停住了腳步。
「我們不去。」
「為什麼？」
「我們被拍花子賣別人，還能有口熱飯吃，現在好了，只能去要飯，吃了上頓沒下頓。」
那個男娃小聲的說道。
聲音中還帶著濃濃的不舍。
「謝謝你們的糖。」小男孩拉著小女孩走了。
出了門，消失在夜幕中。
這一句話把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
本來稍稍好轉的氣氛，瞬間又靜默了。
「大哥，我們走吧，我都餓死了。」張小五率先打破沉默。
一行人離開。
走的時候，房間里還有兩個剛醒來的娃，也說了同樣的話。
回到豆腐坊。
小李氏利索的煮了面，然後拿著之前熬的雞湯熱了熱，給四個孩子一人盛了一碗。
「我們就吃豆腐燉白菜吧，饅頭熱上了。」小李氏又燒火開始做飯。
這一頓飯吃完，都後半夜了。
各自休息。
第二天的時候，張小五帶著幾個孩子回家了，讓張老大去衙門把事情的過程交代了。
一行人到家的時候，老張家的人都急壞了。
「咋弄的，昨天晚上怎麼沒回來？」張老頭站在門口，看到一行人回來的連忙湊上去。
看到幾個人都好好地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福寶他們的話本館準備下次休沐開業，幾個人開心，玩的過了時間，連夜趕路不好，所以一大早就趕了回來。」張小五早已跟幾個人統一了口徑。
「真的？」張老頭不太信。
但是看著幾個人都一臉平靜的樣子，也不得不信了。
「爹，不跟你說了，我們得趕緊去學堂了。」福寶拉著溫恆就跑回了家，換衣服，拿課本，一氣呵成。
看著兩個人去了學堂，張老頭臉色沉了下來。
「張小五你給我滾過來！」
本來想著偷摸溜走的張小五不由得低著頭，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你給說，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了？」
「爹，都沒事了，就不要問我了，我也不能說啊。」張小五說完，嗖的一下就跑了。
駕著驢車。
「爹，小五怎麼跑的那麼快。不在家待一會，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張王氏手上拿著豆渣，準備晾曬。
「做虧心事了。」張老頭磕了磕煙袋子。
回了房。
「你們三個人一起逃課，可有什麼要說的？」汪夫子看著三個人姍姍來遲，笑著問道。
看著三個人臉上有不同程度的疲憊感和沉默，就知道昨天三個人肯定不是睡晚了那麼簡單。
「夫子，我不都說過了昨天晚上玩的太晚，所以只好早上趕回來，就遲到了……」周哲再次解釋道。
「說吧，去了一趟府城，發生了什麼給我講講，你們那茶館分紅情況如何，還有你們那話本鋪子，籌備的怎樣了。」
汪夫子沒有接話周哲，而是自顧自的問道。
「分紅情況跟之前差不多，話本鋪子也都準備好了，下次休沐的時候就能開門了。」周哲積極回道。
汪夫子看了他一眼，繼而問道，「溫恆，你說。」
「夫子，周哲都說了。」
「你們這次去府城，回來這情緒不對啊，發生了什麼，說出來，我可以聽聽。」汪夫子繼續勸慰。
也不知道這三孩子到底怎麼了，尤其是福寶。
之前每天都是樂呵呵的，小臉笑嘻嘻的，今天總是綳著一張臉。
「夫子，昨天的時候……」
福寶沒忍住，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當說到那兄妹兩個人的時候，她的心裡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