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樓梯里的狂徒
「你們是要回家嗎？」
在冷氣瀰漫着的樓梯間里，走在後面的馬經理詢問著前面的趙開明三人。
少了徐蕙，加上這馬經理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本就不愛說話的幾人就更興緻缺缺了，他們並沒有搭理馬有名，專心的下樓。
......
或許是因為是因為沒有人回答自己而感到面子上掛不住，沒過一會，馬經理又發問了。
「你們...是要回家嗎？」
但得到的還是三人的沉默。
......
可馬有名似乎就逮著這個問題就不放了，仍舊在後面不死心的問著趙開明三人，好像三人的回答真的對他十分重要一樣。
「你們要回家嗎？」
再一次，馬有名沙啞厚重的聲音從三人的背後傳過來。
這次的聲音重了幾分，重複古板的話語和過於拔高的語調讓一行的三人本能的感覺到了不舒服。
......
四個人當中的氣氛更尷尬了。
疲倦的趙開明撐著頭脹欲裂的腦袋，壓抑著心裏的邪火，他轉過頭眼神複雜的回頭看了低着頭的馬有名一眼，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發作。
可馬有名根本不識趣。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不停的問著趙開明一行人，好像不問出他們的目的就不罷休一樣，三個人也很有默契，鐵了心的把這個馬經理晾在一旁，只當沒聽見。
就這樣，詢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從13樓一路問到了3樓。
終於，得不到回答的馬有名停了下來，並沉默了好一會。
......
趙開明的耳畔終於清靜了，正當他想長舒一口氣的時候。
一個幽幽的、和之前沉悶完全不同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了出來，那焦急的語氣里也透露出不尋常的渴求意味，三人身後的馬有銘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聲音大變了樣。
這出人意料的尖銳聲音頓時讓趙開明炸了毛。
......
「你們看得見我嗎？」
還沒有等他們疑惑，又是一句聲音連着之前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了出來。
「你們看得見我嗎？」
那尖銳難聽的語調彷彿是指甲劃過黑板一般，枯啞刺耳。
......
王升、項因以及趙開明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馬有名。
不知道什麼時候，馬有名的身後已經沒有人了，而之前在後面一直低着的頭的他此刻也把頭抬了起來，眾人藉著燈光看清了他的模樣。
他猙獰扭曲的的臉在眾人身後空無一人的階梯上彷彿在訴說恐怖，極度充血雙眼裏寫滿了名為暴力的衝動。這沒有任何自然光能照射進來的樓道里此時到處充斥着不為名狀的壓力。
如果能夠仔細的觀察，就能發現馬有名的左眼球里棕黑色的角膜下竟然有兩個只黑色的瞳仁，最外側的那隻黑色的瞳仁正在如獲新生一般的一收一縮，顯得妖異異常。
但因為光線原因，樓道里的趙開明三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左眼。趙開明只覺得站在樓道台階上的馬有名突然身上多了點複雜癲狂，讓人難以揣測的氣質。
......
而此刻的馬經理用他嗜血的眼神的看着三人，發了病一樣，瘋狂而又小聲的念叨著：
「你們看的見我嗎？」
「你們看的見我嗎？」
「你們看的見我嗎？」
難聽怪異的嗓音和馬有名魔怔了一樣的表情讓下樓的三人背後不禁產生了涼意。
但沒過多久，宛如狂徒般莫測的馬有名就停了下來，他臉上原本恐怖的表情慢慢的回歸了獃滯，眼神也漸漸變得空洞起來，就連剛才還充著血的眼球也在不經意間恢復成了白色。
他靜靜的看着趙開明他們三人，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原地發愣。
整個樓梯間都安靜了下來。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趙開明等人都停在了三樓的出口處邁不出步子。
趙開明抬頭看了看上面安靜的有些異常的樓梯。透著三樓出口處，人影單薄的商業區讓趙開明心裏犯起了嘀咕。
周圍這一片只剩他們四個人了。
......
突然，王升動了起來，他猛的將兩個人拉進了三樓里，然後，「哐——」的一聲，關上三樓的大門，緊貼在門上，迅速的給大門上了保險，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還沒等趙開明和項因發問，緊接着，馬有名那張慘白的臉就瞬間出現在了關着大門的玻璃後面。
他用邪惡怨毒的眼神看着趙開明三人，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在樓道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恐怖滲人。
本來還受睡意困擾的趙開明看到這一幕，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剛鎖上門的王升因為離的近，更是整個人都被嚇得跳了起來。
「這個馬有名絕對有問題。」王升看着窗戶口上陰惻惻的馬有名，捂著心口心驚膽戰的說到。
「嘭——」
「嘭嘭——」
說話間，整個大門就傳來了巨大的砸門聲，大門也隨着劇烈的動靜顫顫的晃蕩著。
那門外的馬有名好像不願意放過他們一樣，發了瘋的砸著門，還好樓梯間每一層的鋼結構大門夠硬實，不用擔心會被破門而入。
「這個馬有名一定是那個62層的殺人魔。」
就算項因和趙開明再傻，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頭，項因遇到這種情況則是人都傻了，實習也能改成探險來？
「你是說？」項因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到。
「之前看到他的時候我還沒有注意，剛才我們在樓梯間里回頭的時候，我看到了他黑皮鞋鞋側的幫上沾滿了血，鞋後跟好像還踩着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高度剛好，我差點也沒有發現。」
......
趙開明聽着他們的對話，大概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這個馬有名，趙前輩你認識嗎？」王升突然扭過頭看着趙開明問道。
「誒？他怎麼跟你一起下的樓？」
王升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退後了一大步，一副後知後覺，如臨大敵的樣子。
項因聽到后，也往後縮了縮，重新仔細打量了趙開明一番。
但趙開明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並不用擔心，他的腦子又開始恍惚了，看着周圍冷清的服裝店，自己狀態也不是很好，他知道現在空蕩蕩的三樓還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招呼著兩位新人趕緊離開了這。
「我和他其實並不是很熟，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去一樓，我慢慢和你們說。」
「也對，二對二，要出手你們早出手了。」這個時候，王升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過激了。
看着掛着黑眼圈，面露菜色，說話不像假的的趙開明，兩萌新懸起的心才放下來。
接着，趙開明也接着將馬有名的身份講給兩個人聽。
三人從電梯坐到了二樓，看着大片大片的人群，感受着嘈雜氛圍所帶來的安全感，三人緊懸著的心也鬆了下來。
......
「所以說，這個馬經理很有可能是因為利益糾紛發了瘋，才痛下殺手？」
站在自動扶梯上的王升挑着眉毛，分析著趙開明給的信息，合理的推斷著。
「沒準是。」
向來很少說話的項因也話多了起來。
只有趙開明說完后就一言不發了。
隨着自動扶梯的下降，他看着周邊黑壓壓的人群，心情並沒有隨着人越來越多而放鬆，眉頭反而更皺了。
而王升和項因看着臉色凝重的趙開明，也順着他的目光將注意力放到了周圍的人群上面。
半晌過後，兩個人意識到了什麼。
人怎麼會這麼多？這是王升和項因腦子裏同時冒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