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
「聯邦已經通過申請了。」
「我從來不欠這個世界什麼，哪怕它毀了也跟我無關。」他還是不同意，說罷便要轉身離開，卻被伊琳娜的手拉住。
「放手。」他對身後的女子說道，「如果是跟利維坦有關呢。」伊琳娜說道，看着男子停下的腳步，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你真是了解我的雷區啊。」男子笑了笑，眼神卻有些變化，在眼中突然出現一絲殺意，還有不知名的悲傷。
「不過，我可不止為了利維坦。」他將對方拉着他的手掙開，「更為了我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出發吧。」伊琳娜帶着幾分擔憂，拍了拍對方的肩頭，從終端里放出一個讓對方睜大雙眼的東西。
「這是……蟲洞？」男子嘴裏喃喃道，他將雙手摸向那個蟲洞，便飛快收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伊琳娜。
「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他有些癲狂地抓着對方的肩膀，伊琳娜卻一下子把他拉開，「這一切……我在那邊會一一告知與你。」
她指向蟲洞的位置，便拉着他來到了那個前面。
「那我們走。」他鬆開對方的衣角，飛快跑到了了蟲洞裏面，卻突然失去了意志。
「羽！」伊琳娜拉住他傾倒的身子，擔憂著用終端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最後鬆了口氣，「還好，只是興奮和疲勞過度。」
「只有這樣了，對不起。為了我們的世界，也為了這個世界……」
她看向身後的傳送門，或者說是「蟲洞」，將對方抱了起來，堅定的看着前面不知深淺的道路。
「目標，四百年前……」說要他們便消失在蟲洞中，而那蟲洞也隨之而消亡。
「我們要去哪……」他還有着微弱的意志，艱難地開口詢問她，她似乎和他在一處夢幻的，不可形容的地方。
「我們，要回到一切的起源，改變一切。」
他們的身影逐漸變得稚嫩和年輕，就像是返老還童一樣，在這裏逐漸遠去。
「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位面的地球和諸神的國度，那些神話世界的關係多麼密切，他們的世界因人類而誕生，又默默庇護地球不受侵擾，直到……神話的崩壞。」伊琳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床上醒來的少年，或者說——羽。
他就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對方，似乎從未認識過她。二人沉默片刻，半晌，他才看着她的眼睛說道：「你是誰？」
伊琳娜笑了笑，她來到他的面前，「我其實來自平行世界，我和你關係匪淺……或者說，我就是你的金手指……」她說完便化為流光，飛到他身上不見了。
羽也在這時睜開了眼睛，他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你醒了。」他睜開眼，摸了摸還有些昏漲的頭，正好看到在夢裏嚇了自己一跳的人。他打量著對方，她正好忙完手裏的活，回過身來看他，眉目間充滿了輕鬆，一點兒愧疚和害怕也看不出來。
呵，害怕。他跟這個女人認識多久了，她的終端里根本沒有「害怕」的字眼。
「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羽揉了揉自己的頭，剛才伊琳娜跟他簡單介紹了他們現在的情形。
他們回到四百年前，甚至人類聯邦都還沒有開始的時間，這裏有一切罪惡的開端……
當然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大學生？
「嗯，返老還童？」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鏡子，看着裏面十八歲的自己，
比現在少了三分的滄桑，多了股少年的傲氣。
嗯，不錯。
「可惜，那時候的我可沒有那麼稚嫩。」羽放下鏡子，頗為遺憾地說道。他在未來世界的十八歲已經在陰影中廝殺，用命來換自己的生路。
他看了看自己的周身，衣服穿的好好的，東西一點沒少——倒是不符合她的性格。
同樣變化的她一下便察覺到對方心理，「噗嗤」一笑，「你那點東西我這可不缺，以前不過是逗你而已。」
不過她也打趣了對方一下：「你這副樣子倒是挺養眼的，不如一直在這個世界獃著吧。」
羽白了她一眼，「說正事。」
她的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你是六月生的嗎，變臉那麼快。」羽也忍不住吐槽道，他也沒發覺自己的性格有些變化。
「想要聽聽我的故事嗎。」伊琳娜打開窗子，從外面吹來的風將她的長發吹開。
「我是在十八年前到了你們的世界。」伊琳娜閉上眼睛，神色變得有些悲涼。
十八年前，她只是一個異世界的普通少女，她的生活也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家庭，普通的人生，每天早起學習，假期陪着家裏出去擺攤賣煎餅粿子……她的人生似乎是一眼就能望到彼岸。
直到那天……
「你想拯救世界嗎？」她看着電腦屏幕上熟悉的套路，中二病的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不想。」儘管知道結局，她還是冷冷按下了取消鍵，隨即又彈出了新的彈窗。「真的不想嗎？」「不想，謝謝。」這次她沒有按下滑鼠，而是直接拔掉了電源，遠離了電腦。
「你以為我會在那裏傻傻等著嗎。」她冷哼一聲，直接躺到了床上，蓋上被子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求求你……」一個滿身傷痕的女子在火海中流淚，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強忍着害怕將她拉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變成了對方的樣子。
「啊！」當她醒來時渾身冷汗，她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卻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身體，而且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
原來她不管按下哪個鍵都是會去往異界……
「真**離譜！」很久以後的她只能苦笑着口出穢語，用狠勁發泄手裏的激光炮，直接把對面的目標打飛幾十米。
還有被她追殺的一個熟悉身影，嗯……就是面前的男子。
畫面隨着她的講述從終端放出，羽看到最後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然後呢？」男人沒被她的話嚇到，他挑挑眉，直接放鬆坐在床上的身子，側着身子看向她。
「你真冷血，但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謝謝誇獎。」
羽優雅地對她笑了笑，看着對方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很是舒服，「至少，你比我剛見到你時更強大了。」伊琳娜如此說道，羽的臉卻黑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他咬牙切齒說道，身子站起來時差點撞到了房頂，可見他的內心怒火有多少積壓。
「當年你每天天不亮就把我扔到訓練場里，拿着激光炮追在我後面，還有讓我和一群人訓練格鬥……」男子憤憤不平地將對方的「豐功偉績」一一數了一遍。
「至少我把你撿了回來。」伊琳娜看着他，面色再也沒有剛才的冷清，竟然還有一絲溫暖，讓氣頭上的青年愣了下。
「你說的沒錯，你把我從死人堆里撿了回來。」羽嘆了口氣，這個是他永遠無法否認的，當年和別人打架輸了的他被扔到血泊里。
「你想要活着嗎。」即將昏迷的他看到一個少女呵斥那些想要將他帶走處理掉的人，俯身在他的面前，給他帶來了溫柔的一句話。
「我要活着，求你……」他昏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到了人類聯邦的一個特工組織中培訓。
伊琳娜撇過臉，用着白皙的手指攏了攏鬢邊長發，「我來到這裏的任務……就是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可以拯救世界的人選，而那個目標就是你……」她像是十多年前一樣，俯身在他面前。
「停停停。」男人一臉黑線地推開伊琳娜，他似乎是終於明白了過去的一切，便與對方說道：「這就是你當年一直針對我的原因？」
「那只是為了測試你是不是被選中的人。結果很明顯……」
畢竟能在她手下活蹦亂跳十年的也就只有羽一個了。
「如果我不是那個人呢？你會不會救我。」他最後沒有說出這句話，有些事情還是爛在肚子裏比較好。
「我們需要做些什麼。」羽聽到自己那麼問對方，而這個話題也讓對方轉換了話題。
「那些利維坦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在破壞神話世界。」伊琳娜打開自己的終端，將那些相關信息送到了對方的終端里。
「確實奇怪。」
「這也是那些蟲洞的來歷，它們入侵的世界會留下一個時空隧道，我們憑藉這個才能察覺到這一切。」
「哦？那需要我做些什麼。」
「穿越時空。」伊琳娜從終端中打開了一個東西，那是另一個蟲洞，「哎呀，不小心放了出來。」她撓了撓自己的頭頂。
「我覺得你是故意的。」他心裏暗暗吐槽著，卻起身揉了揉肩膀，似乎是已經開始熱身準備完成任務。
「對了。」伊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完成一個世界后就有其他的獎勵……」她笑嘻嘻地說道。
「哦？什麼獎勵。」少年也是眼前一亮，他饒有興趣地看向變成少女的搭檔，看的對方直發麻。
「你不會是想……」伊琳娜狹促地看向少年，心中暗道這人應該不是那種好色之徒吧——畢竟那麼多年沒聽說他近過男女之色啊。
誰知道他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在想什麼呢，我說的是什麼裝備啊，技能之類的東西。」
「……」她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
「嗯？」
「沒，沒什麼……你修補一個漏洞后就可以獲得一個相關的能力或道具。」
「嗯……這個還行，有助手嗎？」他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最後看着對方說道。
「……您看我行嗎？」她咬牙切齒道。跟剛才那股風輕雲淡的樣子恍若兩人，不過卻和羽的記憶中那個少女更像了。
「那還是算了吧。」他勾了勾嘴角，轉身做出賴床的樣子。「你給我起來！」伊琳娜終於氣的蚌埠住了，她直接將羽像小雞一樣提起來。
「你今天必須去，跟我一塊！」說罷便來到終端前面，和對方一同飛進那蟲洞之中，卻見二人進去后那蟲洞直接消失，一旁的桌子上卻出現了一本書，上書四個古樸的漢隸，曰：《淮南鴻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