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還債
大唐。
貞觀二年。
洺州邯鄲城。
「什麼，你一道菜要我十貫錢，你怎麼不去搶？」季剛看着面前的郭雲圖大聲的呵斥道。
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季掌柜稍安勿躁，聽我說。」
郭雲圖指著桌子上的幾道菜，說道：「季掌柜，您是開酒樓的，應該知道一道新菜對於一個酒樓，他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邯鄲城少說，也有幾十家酒樓，菜品都一樣，味道都一樣，價錢也一樣，人家憑什麼要來你家吃？」
「但是，有了這幾樣新菜，可就不一樣，你酒樓有的別人沒有，客人要想吃這道菜，他除了來你這裏吃，還能去哪裏，對不對，您想想這個道理？」
「話是這麼說。」季剛皺着眉頭說道：「可這也太貴了，一道菜十貫錢，莫說邯鄲城，算上整個大唐，也沒有多少人能吃得起啊。」
「季掌柜，你會錯我的意了。」郭雲圖解釋道：「一道菜十貫錢，是我給您的專利價錢。」
「這幾道菜都是我發明的，作料的配方也在我手裏，這幾道菜只要您買回去，那麼，這幾道菜就只有你的酒樓有，別人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想吃這幾道菜，就只能來您這裏。」
「專利？」
「就是壟斷。」
季剛是生意人，很聰明，郭雲圖把話一說，他立刻就明白了這裏面的奧秘，就像朝廷壟斷的鹽和鐵一樣，要這麼說的話，一道菜十貫錢還真不貴。
「你說的是真的，不騙我？」季剛很緊張的問道。
「季掌柜，我可以跟您立字據，只要你買了這幾道菜，在邯鄲城別的酒樓內絕對不會出現我做的菜。」郭雲圖沒有把話說的太滿。
他本就不是大唐人，而是從後世穿越而來的，他還想去長安看看。
去看看那座十三朝古都，到底是如何的宏偉。
去看看被尊為千古一帝和天可汗的李世民，到底長什麼樣子。
再去看看那座，被無數文人墨客留戀的平康坊，到底有什麼誘惑。
他想看的地方有很多，絕對不會被困在一個小小的邯鄲城。
如果能在長安落戶，他還想開一座酒樓，所以，他只能把局限限制在邯鄲城。
季剛心裏很興奮，但是卻沒有昏頭。
郭雲圖的這幾道菜，說實話很美味，很好吃，但是有個致命的缺點，沒人要會做。
「小雲啊，你這菜，說實話我很想要，十貫錢也真不貴，但是，你的菜很新奇，我的店裏沒有人會做啊，你單單把菜賣給我，也不成啊。」
「這個問題季掌柜不必擔心，把菜賣給您，肯定得讓您的人學會啊，這樣，過了年，我去您店裏手把手教您的人，直到他們學會，我再離開，怎麼樣？」
季剛大喜，要的就是郭雲圖這句話。
不過他還有擔憂，凡是新品的菜肴，都有一個過渡期，菜的價錢怎麼定，賣的好不好，這都是問題。
「小雲啊，我還有個問題。」
「您說？」
「這新菜吧，他都有一個過渡期，你這個幾道菜，我只能先來三道試試看，如果賣的好，賣的可以，我就全部要了，好不好？」
郭雲圖想了一下，說道：「好，季掌柜的顧慮是對的，但是我對我的菜很有信心。」
「那好，就這樣辦。我回去拿錢，一會兒送過來。」
「有勞，季掌柜。」
送走季剛，郭雲圖剛坐下，周瑾娘就從屋裏出來了。
手裏端著一碗水，放在郭雲圖面前，說道：「師兄，說了那麼多的話，喝點水潤潤喉吧。」
「好。」
周瑾娘看着郭雲圖，心裏很感動。
自從父親去世后，這要債的天天登門催債。
郭雲圖只不過是父親的一個學徒，按理說，父親去世了，他就可以單獨出去干買賣了。
這個家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只不過是師徒而已，夫妻還大難臨頭各自飛呢，更何況學徒。
然而他沒有走，而是留了下來，幫自己還債。
「師兄，謝謝你能留下來幫我。」這是周瑾娘有感而發的一句話。
「說什麼謝謝，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其實，郭雲圖也想過走，憑着這穿越者的身份，不管走到那兒，他都可以活的很好。
但是，他一見到那些來要錢的人，蓬頭垢面，面黃肌瘦，破衣爛衫，他就覺得這雙腿被灌了鉛一樣，十分沉重。
這些要錢的人，都是跟着自己那個便宜師傅辛辛苦苦忙了一年，都是拖家帶口的苦勞力，到頭來一文錢都拿不到，他心裏實在不受。
再說，這一年的冬天很冷，都下了好幾場大雪了，邯鄲城有許多的房子都被大雪給壓塌了。
再加上，還有兩三天就要過年了，郭雲圖看着這些人，他實在狠不下心一走了之。
沒辦法，只能先利用自己會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掙點錢，先把周家欠他們的工錢給了，先過了個這個年再說。
看來不管在那一個世代，這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郭雲圖給自己立下一個目標，要掙一億錢。
「瑾娘，拿去把這些菜熱一下，先吃飯吧，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好。」
須臾間的功夫，
季剛拿着錢就來了。
「小雲，這是三十貫錢，你點點，我知道你用這錢來幹嘛，所以，全都給你拿的銅板。」
郭雲圖抱拳，笑道：「多謝季掌柜，有心了。」
季剛擺擺手，說道：「無妨，應該的，字據呢？」
「我剛寫完，您看看。」
季剛拿着字據看了看，然後收到懷裏，說道：「好，小雲，過了年，正月初五，我在泰豐酒樓等着你。」
「一言為定，咱們初五見。」
送了季剛，郭雲圖找到劉二，劉二是周家的長工，周家也欠他的錢。
郭雲圖讓劉二去通知大家，來周家拿錢。
一會兒的功夫，周家的院子裏就站滿了來要錢的人。
這裏面不但有周家的長工，還有周家的供貨商。
看着院子裏的人，郭雲圖打開身邊的兩口箱子，大家都伸著脖子去看箱子裏的銅錢。
「各位兄弟，你們在周家辛苦一年，幫襯周家忙裏忙外，我都看在眼裏，在這裏非常感謝大家。」
「我師父前幾天突然離世，把家裏鬧了個措手不及，也沒有給家裏留下什麼財產，我知道大家都等著這些錢過年，給老人孩子買點好吃的，添一件新衣服。」
「我在這裏說明一下，錢不多，只有三十貫，長工先結，供貨商咱們最後再說，怎麼樣？」
底下幾個供貨商表示沒有問題。
「那就好，大家排好隊慢慢來，我喊道誰的名字誰就來拿錢。」
周瑾娘在裏屋，眼睛直勾勾看着忙活的郭雲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間，兩朵紅暈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臉頰。
周瑾娘只覺得小臉發燙，連忙用小手摸摸，卻不知，自己現在確是一臉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