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謝幕!

第六十章 謝幕!

按照規矩,吟詩作詞者需登台望向眾人行禮。

武植所處的位置正在一樓宴廳的側邊角落,十分的不顯眼,距離看台的直線距離也是最遠的。

按照他的步子來計算,從他落座的地方到枱子上剛好十步十米。

」武某不才,今日便仿照古時曹子健的七步成詩!從這裏距離看台十步之遙,武某一步一詩!」

武植說完朝場上一名身着淡黃色羅裙的女子問道:「這位姑娘可否將閨名相告?」

「滄州!林舒卿!」羅裙女子淡淡,說完還揚眉詫異的望着武植。

一步一詩,十步成詩,未免有些太誇大了吧!

林舒卿從滄州遠道而來,這一路上聽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哪裏有冒出來一大夥匪盜搶了什麼東西殺了什麼人,而聽得最多的人名則是清河縣武大郎。

所以她對武植的經歷也算是了解過一些,知道這人壓根就沒讀過書。

孟凌塵此刻也凝聲開口道:「武植,既然是詩詞斗,在賽場之上可是沒有戲言的。你剛剛還未曾走過一步,本官可算你是妄言,一步一詩大可不必。」

連剛給武植升了官兒的太守大人都開口了。

更不用說在場的其他人,更加覺得這武植是在虛張聲勢,僅僅是想從嘴巴上逞強,不想面對西門慶失了顏面。

武植卻不曾理會,而是邁出了扣人心弦的一步!

只見他緩緩吟道:「龍金點翠鳳為頭!」

第二步邁出!

「襯出蓮花雙玉鈎!」

武植朝自家娘子獻上一個飛吻,接着神色凝重的邁出第三步!

「夢中兵陣暗交攻!」

「久慣珠簾一路通!」

武植已然邁出四步,這兩句吟完朝緊張到死死捏住帕子的余夢簾微微一笑。

「一倒一顛語不得!」

「柔聲唱破五更秋!」

柴語柔,便是柔兒不曾用過的本名。

六步邁出,全場寂靜無聲。

個個都屏息不語,生怕突兀的喧嘩擾破這聞所未聞的艷詩!

每一句都是那麼的讓人浮想聯翩,暗含槍棒夾擊,讓人回味無窮!

「陣陣香風透玉瓶!」

「洞兒陽春淺復深!」

武植面無表情的朝李瓶兒點了點頭,甚至還有一點不太好意思。

你們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對誰不敬的意思!

要怪只怪西門慶,非得搞艷詞艷詩,還必須要以在場的美人為例!

如此踏出八步,武植已經將相識的四人囊括在詩中。

而他剛剛刻意問了一下林家女的名諱,所有人都知道最後兩句是要說誰了!

一時間場上諸位居然比武植還急,迫不及待的要聽武植會如何描述這位千金小姐!

平日裏林舒卿不好張揚,再加上其父林滿堂也是剛外放不久,所以很多人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沒聽過她的名字。

就連西門慶也只是將長相能打個九十分的林舒卿的當成獵物之一,並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

武植再次朝前跨出一步!

「此舒此逸此間樂!」

「獨步風流第一卿!」

最後一步踏出,武植剛好立於看台之上!

當門外有一陣夏風吹動的時候,百宴樓里裏外外才爆發出了激烈的掌聲與喝彩聲!

更有好事者將武植剛才每走一步所吟之句記錄與紙上大聲念出。

「龍金點翠鳳為頭,襯出蓮花雙玉鈎。」

「夢中兵陣暗交攻,久慣珠簾一路通。」

「一倒一顛語不得,柔聲唱破五更秋。」

「陣陣香風透玉瓶,洞兒陽春淺復深。」

「此舒此逸此間樂,獨步風流第一卿。」

那名在門外激動的臉通紅的落第秀才激昂不已道:「此詩之韻味並非生平罕見!哪怕就連可讀性都不如任意一篇詩詞大家所作的作品!」

「但是……但是它是艷詩啊!艷詩規格本就沒有那麼嚴厲,全篇只要灑脫風流即可!這首艷詩的對照以及暗喻!實是在下生平頭一次遇到!」

說着說着,那落第秀才已是口不擇言。

此刻二樓也發出嘖嘖讚歎聲道:「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詩的人名順序分別是你家娘子潘金蓮、張家夫人、府上的丫鬟、這位瓶兒姑娘以及林侄女。」

「當然,最絕之處還是每一段的承上啟下,簡直將閨中之事的順序拿捏的正是好處啊!」

「我的好參將,你可真是讓本太守大吃一驚啊!哈哈哈!」

孟凌塵哈哈大笑,老臉居然也跟着紅潤起來。

武植淡笑道:「武某不才,今日便只能作到此處,請林姑娘接席吧!」

說罷武植便從台上走下,再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剛坐下就遭受到了四個方向襲來的拈花指,得虧他體質高絕皮糙肉厚,否則非得被擰的叫出聲來不可。

人家都是一首詩對照一名女子。

你武大郎可好,一首詩將在場的五位佳麗全部對了進去,每名女子還分別對應一個階段的閨中之事。

林舒卿皺着眉頭起身並未走上看台,反倒是來到武植這邊,學着男子抱拳道:「讓你接着吟完是我的教養,而你未用齷齪之語描述我這個不相熟的女子則是你的素質。今日一事,讓小女子對武參將有了新的認識,幸會!」

隨即她昂首朝四周說道:「今日的詩詞斗本姑娘棄權,恐怕艷詩再斗,也作不到比武參將更好的地步了。」

說罷便邁著步子離去,對那九千兩銀子看都不看。

如此看來也是個對錢不感興趣的主,或者說人家姑娘根本就不缺錢。

武植愣了愣,摸著鼻子苦笑不已,他當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沒想到這姑娘家自己都給腦補出來了!

「行吧!你們一個個的都清高,都不愛錢,可我稀罕,干大事兒沒有錢怎麼能行?」

武植笑了笑,現在該等待宣佈最終的結果了!

所有詩詞斗的參賽者角逐完畢,孟凌塵帶着袁傑以及隨行的便裝衙役從樓上走了下來,「這場艷詞詩會該到了最後階段了,就讓在座的諸位來選吧,你們認為誰該做這次詩詞斗的魁首!」

西門慶雙拳緊握,死死盯着剛好也在注視着他的武植,四目相對仿若火星四濺。

「我不服!我西門慶不服!我要舉報武植作弊!」

孟凌塵眉頭微皺道:「何故?」

西門慶冷聲道:「一個從未讀過書從未寫過詩從未參加過文人聚會的莽夫!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詩來!定然是剛才他借故拖延時間,不知是誰悄悄提前作好告知於他!否則他怎敢有信心一步一句詩,十步成詩!?」

西門慶一開口,頓如一道驚雷平地而起。

就連剛走出門外的林舒卿都頓住了腳步,懷疑的目光也落在了武植身上。

不止是她,幾乎所有人聽完西門慶帶有誘導性卻又很有道理的話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懷疑起來。

武植則開口道:「你口口聲聲說我作弊,既如此武某為了服眾,就與你再比一場如何?題目依舊你來出,我們兩個同台相比!」

西門慶嘴角勾起,這可是你自找的!

「好!咱們單獨相鬥,再拼艷詩倒叫人說笑話!再斗一場便比這無題之詩!禁止再說這些艷詩俗詞!」

「可以。」

武植回了一句,心下卻仍是不以為然,你和一個穿越的人比詩詞?

那可真是撞槍口上了。

誰特么還不會一句「離離原上草了?」

從小到大學了那麼多詩,總不能一首都記不住吧?

西門慶還在沾沾自喜,只見他又擺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樣。

「金屋揮灑天地間,逍遙半生快意仇。」

「多情最是西門雪,年年落滿離人苑。」

「借來明月相作伴,人間唯我走一遭!」

西門慶吟完良久無動於衷,直到響起如雷般的掌聲他才緩緩收回了凝望天邊的眼神,深吸了口氣擦拭眼角淚痕。

「人誇自己都能不要臉皮的么?這花子虛與西門慶還真是一個無病shen吟,一個無聊透頂。」

站在門口的林舒卿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西門慶念這幾句詩想表達啥?

我很有錢、我很生活很瀟灑、我還很多情、我還很浪漫同時我還很非常有一股子自信的風采!

林舒卿很想罵他一句,你這麼完美,乾脆皇帝你來做好了?!

不少有真材實料,胸中有些點墨的文人騷客都不由得啼笑皆非。

對西門慶這毫無半點營養的蹩腳詩感到好笑的很。

若說艷詩艷詞你西門慶還能擺個譜,畢竟那種東西很多自詡有學問的讀書人都看不上,平日裏誰閑着沒事兒開個黃腔作詩?

孟凌塵打了個哈欠道:「武參將,該你了。」

武植想到宋末的混亂,以及不久之後即將接連發生的大事,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靖康之恥后的北宋滅亡。

既然來到這個時代,不做點什麼豈不是說不過去?

不是有句台詞說得好,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武植沒有認真想過未來他會走到哪一步,但他也有個與無數中國人一樣的夢想!

既然老天爺給他一個機會,他還是想竭盡全力避免災難的發生!

靖康之恥后,中原大地徹底淪陷,留給漢人生存的只剩下江南半壁江山,偌大的中國竟被異族割據佔領!

想到這裏,武植不由得猛吸一口氣,用中氣十足的厚重嗓音大聲吟道: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有朝日,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闕!

壯志飢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遙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回眸今日千古江山,英雄無一覓處!

殺殺殺殺殺殺!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百宴樓一片死寂。

孟凌塵嘴巴里還塞着他的小茶壺嘴,恍然間茶水順着嘴巴流的滿地都是,但他卻瞪大眼睛如同雕塑一般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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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水滸:大郎,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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