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節 小鹿踹踹初相撞

一覺醒來，已是爽朗的早晨。

我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肩膀，一小支頭髮在我嘴裡叼著，衣服外層滑落肩頭，顯得懶散。

我看了看房間。

陌生又熟悉。

面前是層層紗帳，配色高雅大方得體，房間內瀰漫著淡淡的香，還是那黎山山泉處的野花香。這裡是柳府，柳集的府。我回想昨天晚上，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身上除了肩膀並無疼痛。

我準備下床，望見床邊有套衣服。穿上后我忘了盤發便開門走了出去。

「哎呀，老身這腰是越來越不行了喲」

尋聲望去，是個老婦人。

我急匆匆跑去扶她。

「老人家，您沒事吧？」我攙著她走著，問道。

「沒事。」她回答完我，看著柳集房間的方向，突然將我推開。

我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怎麼了，我哪裡做的不對嗎？」

「你這狐媚子，別挨著我。」

「莫名其妙」，我在心裡想著：「她不會是看我從柳集房間出來以為我們有什麼吧？」

然後我又想到，好像確實.....有點什麼。

我沒解釋，又上去攙扶她。

「滾開！」她用了很大力氣：「你們這些女人只知道以這種方式進我們柳府，真是不知羞恥！」她氣憤的跺了跺拐杖，咳了兩聲便繼續前進。

我攔住她：「老人家，您的意思是，還有很多女人都進過這個房間？」我感到有些難受，「柳集這個王八蛋，花花公子！」我氣的跺腳。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家笑道：「怎麼，你這樣的人，還渴望柳集那小子對你真心相待？」

我氣憤地說：「怎麼不能啊，我.........」我覺得有點尷尬就沒說了，想背過身去。

轉身卻落入寬厚的胸膛。

我撞的還有點疼，趕緊退後。

是他。

他對那個老人家鞠了一躬：「婆婆。」

那個老人家點點頭。

我望了望柳集。

「你這狐媚子，見了主子還不行禮？」老人家拿拐杖敲我。

我疼的躲，便往柳集身上跳。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襲了上去，兩條腿環住他的腰。

柳集也不反抗，而是抱住我。對那個婆婆說：「婆婆，這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位，林姑娘。」

「林姑娘，就是你說，見面便臉頰發燙的林姑娘？」

「婆婆......」柳集尷尬的躲過與我對視，瞥見他耳朵根子發紅了起來。

我心直跳，望了一眼他眼睛便也將眼神匆匆躲開。我的臉也是燙的發紅。然後恍惚之間從他懷裡下來。

我很尷尬，不知曉往何處鑽。

於是我在他抬手時把頭鑽進他的大袖子里。

袖子很大，我臉貼著他的手臂。他明顯感覺到我的臉燙，別過去了手些。我偏挨著他，手伸進去抱住，把臉貼著。

他仍我擺弄。

「女孩子家家，這麼不識大體，這這..成何體統！」婆婆急了，我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

「她開心就好，婆婆就別於她一般見識了。」柳集說。

「你這般寵著，慣著，遲早給你惹事。」

我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居然莫名其妙激動的把臉貼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他似乎愣了一下。

我輕輕的笑了兩聲。

「現在的年輕人啊。」老婆婆說。

然後便聽見了那位婆婆的嘆氣聲和離去的吃力緩慢的腳步聲。

我從袖子里出來，整理了一下頭髮。他低頭望著我。

「幹嘛，這麼深情看著我，喜歡我啊！」

我不知羞恥的調侃道。

他捏了捏我的臉：「怎麼剛剛知羞，現在卻不知了？」他含著笑轉身要走。

「哎哎哎，」我攔住他：「你，昨天晚上....」

我暗示他，想知道我們有沒有肌膚之親。

他看著我：「昨天晚上，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我嘆了口氣。又想了想腦海里殘存畫面：「哎，不對，你明明...」我話未說完他便搶先答道：「除了，你索的那個吻」

我尷尬的瞪他一眼：「我餓了！」

於是準備轉身跑。突然我的頭髮被輕輕拽住，往後躺去，他用手撐住我的腰，往前進了一步，吻了上來。

我感覺靈魂都不是我的，那種感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渾身發熱，真的叫人難忘。

過了許久，我覺得許久。

他鬆開我后，我像個木人，獃獃的站著。

「不過是以牙還牙，大驚小怪什麼。」

然後他拍了拍我的頭：「來，帶你去吃飯。」

我愣著望著他，他又拽了拽我。

我便像個孩子挽住他的手隨他拖著我走。

「哎，慢點啊，慢點！」

「你走快點。」

「我不！」

「那等下好吃的就我吃了哦。」

「那不行。」

我說完猛的一下衝到好前頭。

「哎，別摔了！」

「好勒！」

「.........」

過了幾日。

清晨，陽光微微照過屋檐。

我穿著他送我的粉色紗裙，隨意挽了個髮髻，便拿著網去花圃里捕蝶。

花圃里有許多花，奼紫嫣紅的很是好看，我穿插在花叢中跑，抓了幾隻小蝴蝶，很是高興。

婢女替我拿盒子裝好，留了它們透氣的口，放在了我的寢殿窗邊。

我在老樹下系了個鞦韆，柳集處理完公務，便跑到我身後替我推。

「你最近是不是沉了？」

「哪有啊！」

「沒有嗎，我怎麼覺得你重了呢。」

「你！」

我從鞦韆上跳下來，反過身去打他，他卻站著不動然後把我一把舉起抗在肩頭。

「死柳集，幹嘛啊你，放我下來！」

「叫聲夫君聽，我便放。」

「憑什麼，我們又不是夫妻！」

....

他把我扛到樹林邊放下，我瞅著他莫名其妙的神情，便問道：「怎麼，把我拐到這小樹林，欲行不軌嗎？」

說罷，我環抱住自己，用異樣眼光看著他。

「傻瓜。」

「嗯？」

「看後面！」

我回過頭，才發現不遠處有許多白色的東西堆成的小山，十分高，四周用網封起來。

「這是什麼？」

「你去摸摸看。」

「棉花？」

「嗯。」

我望著他欣慰的笑容，不懷好意的說：「棉花有什麼好完的呀，難到，柳府就沒什麼可以供我玩樂的了？」

我話剛說完，他便拽著我到那棉花堆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猛的舉起摔倒那柔軟的棉花堆里。

「啊啊！啊啊啊！！」

「柳集你害命啊！」

我落到那棉花堆里，棉花從中間被我壓下去，然後四周的又涌了上來。

「啊啊啊，我要呼吸不過來了！啊啊！」

我閉著眼睛拚命的動著。

突然有東西壓上我的身體。

我睜開眼睛。

柳集環抱著我，他輕輕的在問耳邊說：「你乖乖躺著不亂動，棉花也不會亂飛。」

「哦。」

他便附身壓在我身上，然後轉個身，躺在我旁邊，順勢摟住我的腰，讓我躺在他懷裡。

過了好一會。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聲和遠處的鳥鳴。

他鬆開我，我們兩個躺在棉花里，樹木替我們遮擋住刺目陽光，只留些許照射進來。

「舒服嗎。」

「......」

他見我沒有回答，便側過臉望著我。

「幹嘛。」

「我問你話呢。」

「你問什麼了？」

「我說你感覺舒服嗎。」

「還...還行吧。」

情竇初開的這個年紀，這段時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他的眼裡彷彿只有我。

但是也只是彷彿。可當時我並不這麼想。很多年後我垂死之際，仍然會想起，那些話，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