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與蛇為伍的小男孩
「哎呀，你怎麼把它打死了？」
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瞪圓了眼睛，滿臉怒氣盯着身後站着的青衣中年人。
中年人一臉的苦澀，指著被他用劍氣擊殺的一條三尺有餘的蛇說道：
「小友，此乃五步蛇，有劇毒，剛見你趴在地上與之對峙，在下才出手相救。」
「我那是在和它玩，哼。」
「什麼？和......和它玩？」中年人腦子頓感有些短路。
「是呀，我們今天都玩了一天了，你把它殺了，你賠我，你賠我。」說着小男孩就抱住中年人的一條大腿用力搖晃着，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淚痕，一雙清澈無邪的明眸死死瞪着他。
「啊？賠？這，這怎麼賠呀？殺都殺了。」
中年人覺得小男孩是被那條毒蛇嚇傻了，說開了胡話，剛才明顯是那條蛇要對小男孩發動攻擊，多虧自己碰到，救了他。
可是自己卻成了殺死小男孩玩伴的兇手了，中年人搖頭苦笑。
正準備安撫一下他，然後脫身趕路，低頭看小男孩時，突然感覺自己腦海里有一絲刺痛感，正感到疑惑時，發現小男孩正狡黠的朝自己笑。
笑完后，小男孩迅速跑開，躲在丈許遠的一顆大樹后，伸出腦袋看向中年人，
「你是修仙者。」小男孩說道。
「哦？你小小年紀，怎看出在下是修仙者呢？」中年人有些得意。
修仙者，在凡人眼中可是仙人的存在，凡人要是碰到修仙者都會頂禮膜拜的，這讓修仙者自然而然的產生出優越感。
「你剛才殺死小黑，用的就是法力。」
小黑？中年人頓時明白那條蛇原來叫小黑。
「哈哈，沒想到你這麼小，就知道這麼多，不簡單呀。」
「你殺了我的夥伴，我也刺了你一下，我們扯平了。」
中年人愣了一下，他沒有明白小男孩說的意思，
「我們扯平了？」
「嗯，扯平了。」
「好，既然扯平了，那在下想問你，既然你知道我是修仙者，那你怎麼和其他凡人見到我時的表現不一樣？」
中年人的確有些好奇，這個小男孩已經看出自己是修仙者，為什麼對自己沒有表現出任何恭敬的樣子，能認出修仙者，一定是小男孩家裏人給他講過修仙者的事，難道忘了說見到修仙者要最起碼恭敬嗎？
其實能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中年人此次下山尋覓一種草藥，見了很多凡人，凡人看到他御劍飛行，都是匍匐在地嘴裏念叨著：仙人，仙人什麼的。
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今天碰到的這個小男孩，他感覺有些不一樣，可是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好。
「你是歹人？」
「歹人？」
中年人有些面露慍色，「這個小孩真不知好歹，自己剛才明明是救了他，不知感激就算了，竟然還把自己當成了歹人。」
看到中年人臉上的不悅之色，小男孩將自己的腦袋朝樹后又藏了一些，只露出一隻眼睛警惕的看着中年人。
看到男孩的舉動，中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哎，自己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就因為我殺了那條蛇，你就認為我是歹人？其實我是救了你，我再晚來一會，你估計就會被那條毒蛇咬了。」
「才不會呢，小黑告訴我，它從來沒有傷害過我們人類，倒是有幾次它差點死在人的手裏，它是一條好蛇。」
「哈哈哈，小黑告訴你的？小黑會說話嗎？哈哈哈。」
中年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個小男孩太有意思了，想像力真是豐富呀。
「你笑什麼？就是小黑告訴我的，我能知道它在想什麼，我們都在一起玩了一整天了，你剛才想的什麼，我也知道，你覺得你是救了我，晚來一會，我就會被小黑咬死。」
中年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用驚異的目光看着小男孩，「不會吧，我想什麼他怎會知道？這怎麼可能呢？」
「你真能聽懂蛇的話？」
「不是聽，是用這裏。」小男孩指著自己的頭。
中年人更加糊塗了，那不是神識嗎？怎麼可能呢？
「小友，你過來，讓我看看你。」
「我不過去，修仙者都是壞人。」
「哦？誰告訴你的？」
「你剛才還殺死了小黑，爺爺說的沒錯，修仙者是壞人。」
「你爺爺告訴你的？」
「嗯」。
中年人很是無語，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修仙者。
他對眼前這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小男孩越來越感興趣，他席地而坐，盡量表現得溫和點，想減輕一些小男孩對他的戒備心理。
中年人用輕柔溫和的語氣說道：「那你能給我說說，你爺爺是怎麼說的嗎？」
小男孩似乎看懂了中年人的心思，稍稍放鬆了一些戒備，他將整個腦袋從樹后伸了出來。
「哦，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你叫什麼？」中年人想到后問小男孩。
「我叫天佑，你叫什麼？」
「哈哈，我叫司馬炎，是天蒼宗掌門，離你們這個清澗峰不遠，對了，你是和你爺爺住在這裏吧？」
小男孩點點頭，眨巴眨巴眼睛。
「爺爺以前說過，修仙者走的是一條逆天奪命的大道，凡是修仙者都有一顆狠毒之心，他們要斬親情，斬凡緣，更有甚者，將至親至愛之人斬殺。」
聽到這裏，司馬炎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
他知道，小男孩爺爺說的對也不對，他沒有說話，繼續聽男孩講。
「爺爺還說修仙者都是極其自私的人，遇到寶物都想佔為己有，甚至會殺人奪寶。」
司馬炎點點頭，這個小男孩爺爺說的倒是實情，修仙者為了得到珍稀的修鍊資源，自私自利，殺人奪寶的事，倒是屢見不鮮。
「還有，爺爺說修仙者喜歡濫殺無辜，高階修仙者殺低階修仙者，低階修仙者殺凡人，尤其是將凡人視為螻蟻，想殺就殺。」
司馬炎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看到司馬炎沉默，天佑沒有再說話，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注視着他。
許久，司馬炎對天佑說道：「小天佑，爺爺說的這些你都懂嗎？」
天佑搖了搖頭說：「懂一些，一些不懂。」
「修仙者都是壞人也是爺爺說的嗎？」
天佑搖搖頭，「爺爺沒有說，是我猜的。」
司馬炎點點頭，「能帶我去見見你爺爺嗎？」
天佑使勁搖搖頭，「不行，你是修仙者，爺爺一定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