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頭兒英明

龍曉曉眼睛瞪得滾圓，傻住了。

不切實際，難以相信，如夢幻一般的即視感。

作為方舟的管家之一，她自然相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不僅是純粹的戰爭機器，而且甚至還能塑造成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地獄中的天國、末日中的方舟！

她的心再一次無法平靜，瘋狂的波動了起來，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青年的話忽然澆滅了她的所有熱情：

「不過靈魂人類之類的收納不進去，只能說那一些螞蟻微生物之類的……」

喘了幾口氣，龍曉曉有些不太甘心，問道：

「為什麼？」

「你是在問我嗎？」青年一臉無辜。

「……可惜。」龍曉曉輕輕吸了口氣，片刻后說道：

「倘若能收納人類的靈魂，甚至是神靈……」

「關鍵戰鬥力太低了……」

「你要什麼戰鬥力啊？你有殺人經驗嗎！」龍曉曉翻了個白眼，語氣忽然軟柔了下來，笑道：

「你剛來這個世界沒多長時間是嗎？有什麼想問的就直說吧。」

「……我現在只想靜一靜。」青年沒有說假話，這一晚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情緒不斷的在幾個極端點滑動，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那就明天出發，路上的時候詳細跟你說說。」龍曉曉說著，忽然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可惜我的秘書丟了，不然直接聯繫城主來接我們。」

「秘書？」青年愣了一下，他記得這女的好像是一個人啊？

「類似於手機一樣的東西，外觀看起來像一個鐵片，連接靈魂體的。」龍曉曉耐心的解釋道，有些憂慮：

「早知道會遇上你，我就多做些準備了，玩開心，你……你就算不肯加入方舟，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千萬不能死！」

「說的好像跟誰想死一樣……」

「你不明白的。」龍曉曉輕輕嘆了口氣，片刻后說道：

「這片天地隱藏了太多的隱秘，不論是不論是人間界，還是地獄和天堂，又或是眾神和這宇宙……但我有一種預感，一切的一切都將在不久后徹底改變。」

「為什麼？」青年有些疑惑，臉色也嚴肅了下來。

「因為你。」

「……能別這麼突然嗎。」青年揉了揉心口，嘆道：

「這麼說，我還是一個絕世奇才了？呵呵，真是……」

青年的心情太複雜了，就跟把檸檬、苦瓜和榴槤混起來吃的滋味一樣。

「奇才？那可配不上你。」龍曉曉輕輕笑了笑，以她的性格短短一夜竟連笑數次，放在以往簡直難以想象：

「你現在已經升華到了另一個層面……你就是瑰寶，是寶藏！」

青年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片刻后試探性的問道：

「所以……我這個鬼器很有利用價值嗎？所有人都想要嗎？」

龍曉曉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

「我剛才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吧？連我都能失態，更何況其他人。」

「……」青年臉色又垮了下來：

「所以我的處境非常危險了？」

猝不及防啊！

「何止是非常危險……」龍曉曉笑道：

「就連天國的神靈見了你也絕對要動心……相信我，你這種人日後只有三種下場——要麼稱霸天地，要麼淪為一個工具人，要麼被毀滅。」

「這麼嚴重嗎……」

「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相信我，方舟絕對是你最優的選擇，至少我們還講究人道。」

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時都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去面對了，許久之後揉了揉額頭：

「我先靜一靜吧。」

「好，明早我們就啟程。」

「別，多少還是要告別一下的。」

「好吧……對了，從今天開始，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的鬼器萬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

「我……我會注意的。」

……

第二日一大早，青年就急匆匆的趕到了工地，找到了頭兒。

「小子，這才幾天就撐不住了？」頭兒叼著根煙一樣的東西，斜著眼睛瞅著青年。

對於這位頭兒，青年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他從來沒賴過一次帳，還給了大家宿舍住，這在地獄中著實不易。」

「頭兒，我今天來是跟你道別的。」青年認真的說道：

「這幾天多謝您了。」

頭兒抽著煙點了點頭，沒有一點意外之色，嘆道：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了。」

青年愣了一下，只見頭兒一臉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頭，頭兒……」青年心底湧現出一抹不祥之感，結結巴巴的說道：

「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頭兒抽了一口煙，咂了咂嘴說道：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了，就不用這樣稱呼了，叫我老張就行。」

「老……」青年眼皮直跳，強笑道：

「頭兒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還望解惑！」

頭兒嘿嘿笑了兩聲，淡淡道：

「小子，知道那女人是什麼門路嗎？」

青年心中瘋狂預警，乾巴巴的笑道：

「不，不知道啊？」

「那可是方舟的小管家，你糟蹋了人家的身子，還敢堂而皇之的把人家送回去？」頭兒怪笑道：

「知道方舟是什麼樣的存在嗎？那可是和冥府都打成了協議的組織，和天國里的那幫犢子一樣超脫生死輪迴……小子，那女的可是方舟的女神啊，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青年微微定了定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

「頭兒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頭兒眼睛眯了眯，淡淡道：

「你是一個怨魂吧？」

青年臉上的笑容再次僵硬。

「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你也不是剛來地獄，有些東西多少知道一些。」頭兒緩緩道：

「我能庇護你。」

「……」青年臉上再次擠出一抹笑容：

「那個……頭兒，我可以再考慮一下嗎？」

頭兒手一揮，說道：

「瞧你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去吧去吧，如果哪天感興趣了可以來我這裡，我給你一口飯吃。」

青年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諂笑：

「多謝頭兒，那……我先走了？」

頭兒哼哼一聲，揮了揮手說道：

「去吧去吧。」

青年趕忙一溜煙兒的跑了，頭兒目送著他遠去，臉上笑的詭異。

一旁響起一道清冷的女聲，疑惑道：

「你就這麼放走他了？」

頭兒笑得愈加詭異。

……

轉眼間便已黃昏，一群難民氣喘吁吁的從工地內走出，遠遠的便瞧見了站在街邊的偉岸身影：

「頭兒還沒去吃飯嗎？」

「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你們管人家幹啥？那是你們能管的嗎？吃好咱們的飯吧！」

「……你說的好特么有道理。」

一群人不再嘰嘰喳喳，迅速向著頭兒開的酒館走去。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眼尖，瞧見遠遠的地方似乎走來了一道人影。

「咦，那是誰？」

「好……好像是那個王開心？」

「就是那個獨自霸佔了一個小妞兒的王開心？」

「等一下，他向頭兒走去了，他要幹什麼？」

有人翻了個白眼：「你們管那麼多事幹什麼？明天又不是沒有活干……」

「……你說的真有道理。」

一群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街邊，青年踉蹌著走到頭兒跟前，一身衣物襤褸的令人不忍直視：

「頭兒……我想恢復工作。」

頭兒呵呵笑了笑：

「那女的呢？」

「……死了，被包圍住了。」

頭兒翻了個白眼，哼道：

「如果受了重傷，不及時搶救魂魄會徹底消散。」

「……頭兒。」青年臉上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幾分的笑容：

「既然您都知道附近被無數勢力圍住了，為什麼不提醒我一下……」

頭兒抱著膀子笑道：

「我提醒你做甚？小子，這裡是地獄，知道嗎？老子給你一口飯吃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跟老子混還叫老子提醒你，想屁吃呢？」

「……」青年苦笑兩聲，片刻后說道：

「頭兒，那您幫我救一下她吧，她快不行了……」

「已經有人去救她了。」

「啊？」青年一臉震驚。

「小子。」頭兒饒有興緻的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傻？方舟的女神到了老子的領地，老子居然不管不顧，放任她去？」

「……頭兒英明。」青年無力的說道。

頭兒笑著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說道：

「放心，我和方舟的關係還算不錯，有些來往，對你們的秘密也沒什麼興趣，比如你的那個鬼器，呵呵。」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