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中行
柳元將靈元蓮拿到手，早就想要第一時間趕回家，幫老爹煉製丹藥療傷了。
「葉前輩，此次大恩，無以為報，如若還有緣再見，定當肝腦塗地。」
得知到此次相會到此為止，柳元從震撼中緩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謝。
這一跪，一磕頭，直接給葉宇整懵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何曾經歷過這般事情，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吧，實力不夠就不要冒險。」
雖說是誤會，但葉宇知道自己確實是幫到了人家，冷靜下來就平靜的吩咐道。
說罷，葉宇的手垂落而下，在黑雲蛇的腦袋上，輕輕一拍，示意它行動。
得此指示，黑雲蛇自然是沒有絲毫猶豫，看了一眼柳元，就平穩的扭轉身體，向東而去。
「前輩，還未請大名。」
正式啟程，黑雲蛇一邊在地面上爬行，一邊問道。
「葉宇。」
「小蛇名為華雲。」
「嗯。」
葉宇對於它的名號不是很上心。
鑒於剛才的接觸，他已經是意識到了，即使他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將這妖蛇逼到絕路，這妖蛇也不會對他出手。
因為在妖蛇看來，他至少是化神境強者，甚至有可能是煉虛境強者，亦或者是更高，
簡而言之，這妖蛇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普通人，而是將他視為了無比恐怖的強者。
只不過，四階的妖蛇不敢動手，那這山脈里最強的妖獸，總有膽量了吧？
隨着他們的啟程，柳元也是動身了。
柳元操控飛劍，縮小至三尺大小，凌空浮動，縱身一躍踩踏其上，正在不斷升空。
他凌空而立，無比崇敬的望着葉宇離去的方向。
「咔啦咔啦！」
那條黑雲蛇太恐怖了，在外圍突破到四階，體型更加龐大，所過之處，甚至是撞斷了一些參天大樹，倒塌而下，引起大地震動與陣陣低鳴。
注目良久，柳元不再猶豫，轉過身化為一道流虹，御劍而去。
于山脈中前行，葉宇被黑雲蛇所馱著，無論山路有多崎嶇難行，都是如履平地，所過之處，更是鳥獸驚逃。
「這山脈里最強的妖獸，有多強？」
翻過一處高山，葉宇知道他進入到了山脈第二層，思索之後就問道。
原主終究是一個獵戶，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到山脈外圍的事情，也只敢在山腳下行動。
至於落鳳山脈第二層，乃至是第三層，根本是一點都不知曉。
「落鳳山脈如今的主人，是玄鳥一族的後裔，煉虛境大圓滿。」
黑雲蛇作為這山脈中的一員，對於此山中的事迹還是很了解的。
「玄鳥一族嗎？」
葉宇聽此名號，若有所悟。
在華夏的古代神話當中，也有過玄鳥的記載。
天降玄鳥，降而生商。
具體是什麼樣貌，他也沒印象，但對此名號，有所耳聞。
「玄鳥一族在妖獸一脈之中，是名列前茅的脈系，族中強者如雲，底蘊深厚，還是鳳凰一族的分支。」
黑雲蛇的聲音很清麗悅耳，跟它那兇惡而猙獰可怖的外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它在這山中做什麼？」
意識到這山主的實力，葉宇有些好奇。
依照原主的記憶，他本覺得這方圓千里之內，最強者就是定山城城主。
可現如今看來，事實不像普通人所想的那般簡單。
「如同人族一般聚落，妖獸一脈也有相應的規則。人族有城主，妖獸有山主，它來到此地是為了坐鎮，庇護妖獸，避免被肆意屠戮與欺壓。」
黑雲蛇想了想，就回應道。
「庇護一方嗎？」
葉宇有些稀奇，但很快就釋然了。
想來人族有靈智，妖獸又何嘗不是如此。
據說妖獸有另一套體系之稱，與修仙九境相對應。
凶獸，對應鍊氣境，比尋常野獸要凶，體魄強大。
化妖，對應築基境，開始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
啟蒙，對應金丹境，正是開啟靈智，可以口吐人言。
通神，對應元嬰境，明悟天地萬法，不再以自身蠻力而爭，掌握神通。
再那之後，就是獸王，獸尊，獸皇。
至於更多，葉宇也不知道了，原主的了解僅限於此。
通常而言，因為妖獸們不像人族那般聚落而行，所以它們也不是很認這套體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對應修仙九境，還是這樣更為簡單。
「事實上，妖獸一脈依舊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跟人族有很大差異。我自生至今百餘年，還不曾見過山主出手，只聽聞過它的傳說。據說這些山主只會在強敵來臨，以上欺下時才會出手。」
黑雲蛇對此說法，不太認同，言語之間還有一些不滿。
「人族也一樣，尋常不會出手。」
葉宇依照記憶里的認知，回應道。
「確實如此，不過這世上總有不遵守規矩之人。」
黑雲蛇對此也認同，但還有不同的看法。
「哦？」
葉宇意識到它有故事，沉吟一聲示意它繼續。
「通常情況下，兩者相鬥，同境界是為常態，有一方領先一個境界也正常，但要是領先兩個境界，還犯下殺戮，就算是以大欺小了，是這樣沒錯吧？」
「沒錯。」
「但在九十年前，曾經有一個蠻不講理的門派，扶仙門的長老以化神境的修為，來到此地殺死過三階妖獸。」
「以大欺小了啊。」
葉宇雖然不是很了解境界之間所相差的力量，但根據原主的記憶，只是領先一個境界還有逃跑的餘地，領先兩個境界，根本沒有抗衡的可能。
「因為我的母親，殺死了他的徒弟，但一切的起因，卻是那徒弟不自量力，想要馴服我母親為騎寵。那化神境強者，甚至還想要趕盡殺絕，殺死了我的弟妹，如若不是我已長大，獨立在外成長，不在巢穴，恐怕也是難逃一死。」
黑雲蛇的語氣有些嘲弄。
「……」葉宇眉頭一低，陷入了沉吟。
有此過往，難怪這黑雲蛇見到他，不敢逃跑也不敢冒犯，第一時間前來拜見。
照此來看，這妖蛇對那玄鳥，估計也有怨氣。
作為山主，卻是沒有庇護山中妖獸，就黑雲蛇的角度來看，可謂是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