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夜宴

二十五 夜宴

算了,按照這個語文老師的說法,朗讀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速成的。

靜夜思,這誰不會背啊。到時候含情脈脈夾着聲音背兩句便是了。

我一直都對文科的朗讀背誦不太感冒,要不還是看看那些介紹生物、化學的網課吧,多學學這些,免得過會兒吃席時被下了毒還傻乎乎邊擦嘴邊樂。

過了不知多久,我大概自學了三四個章節。到了介紹官能團分類里那些醇酚醚醛酮的毒性時,我實在是疲倦地不想看了。

擦了擦眼睛,又伸了下懶腰,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看了看錶,媽呀,赴宴的時間快到了,小公公說是戌時吧?

「熾繁?熾繁?你在哪裏?」

孫室友歡快又宛若銀鈴的聲音從柴房的縫隙中穿透而來。大概是提醒我該出門了,見狀我連忙把手機塞進柴堆,免得讓她瞧見。

我並不是擔心她告發我或者偷走這東西,我們這幾天經歷的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但暴露了我現代人的身份對於我和她而言都不利。

我也看過不少歷史劇,以古人的認知水平,在這後宮里假設出現手機這種又會發光又會出現文字的高科技產品,很難不被認為是巫蠱邪物。

就算不被認為是邪物,我也很可能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漢武帝時期,巫蠱之亂導致無數宮人因冤被殺。

到時候因為這事株連到身邊像孫室友這樣不知情的無辜者就不好了。

我藏好手機,整理整理儀容推開柴房吱吱作響的老門,快步走到正殿門口,而孫室友剛好在那裏站着張望着。

「你剛去哪兒了?」她有些埋怨地揉了揉眼睛看着我。「我已經譜好曲了。」

」譜曲的倒是費了一番功夫,累得夠嗆。寫詩的作者倒是像個丟蛋雞一樣寫完就不管了。」孫室友噘著嘴,用手捏了捏我道。

我去,這死丫頭編曲子這麼快嗎?要知道現代某些歌星寫一首歌發一張專輯的時間,生個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對,我沒有陰陽怪氣,我說的就是我男神周某。

怪不得徐明玉之前念了幾句什麼「建安風骨」的詩來吹她厲害呢。看來這我的還室友還真是個音樂天才。

「再說一次,原作者是李白,李太白懂嗎。」我擺擺手故弄玄虛道。

「.…..又來了,真有病。」孫室友白我一眼,把我輕輕推開道,「好好好,我已經把「李太白」的詩譜好了曲,現在萬事俱備,就待晚宴了。」

「你呢?準備的如何?」孫室友打了個哈欠,有些疲憊地問道。

「還不差。」我心虛地說道。

總不能實話說我知難而退,惡補了幾小時有機化學吧。

「聽你口氣好像不太自信啊,到時候朗誦時可別忘了詞。」孫室友不放心地叮囑道。

「那怎麼可能。」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這首詩上到九十九老太婆下到3歲孩子,只要是中國人都知道吧。

就算是喝了孟婆湯,這刻在DNA里的《靜夜思》也不能忘。

「還有,皇后賜你的辟毒寶釵你帶了嗎?必須揣著以備不測。」

「喏。」我指了指頭上別着的銀釵子道,「一直在頭上插著呢。」

「那就好,到時候你一定要多加留意。」孫室友點頭,像個老母親一樣叮嚀道。

正說着,就有儀仗提着宮燈來接駕請我們赴宴了。出門一看,為首的太監正是穿着綠色宦官深衣的徐明玉,他的手裏還抱着一個木匣子,身後有一座裝飾精美的車輦。沒有那日的「古代版勞斯萊斯」大,但也十足的奢華氣派。

「貴妃娘娘萬安,女官吉祥。」明玉行禮道,「一切已經打點好了,皇上派我現在便接二位姐姐前往太液赴宴。」

「鳳首箜篌不知道徐公公是否尋得?」孫室友趕忙問道。

「抱歉。」明玉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據聞,鳳首箜篌被罰沒后被皇帝賜給了羯族的首領,已經丟了。」

「羯人?」孫室友表情有些沮喪,「他如此恨我,竟然把琴給了這些人!他們哪裏通音律?這豈不是暴殄天物…」

明玉不置可否,沉默不言。

「孫姐姐,這把琴可作代替?」明玉打開懷中的木匣子,上面是一把黃木質地的類似豎琴一樣的樂器。

「嗯…..梨木,應該是前晉的東西了,雖然比不上風首箜篌金玉所制,倒也古樸典雅。」孫室友仔細端詳,先前的難過也消失了半分。

「那便收好,事不宜遲,二位姐姐現在就動身。」明玉示意我們二人坐上車輦。之後車輦便被宮人們抬起,朝着景陽宮東面而去。

在車廂內,我有些心神不定。

這夜宴之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賢妃與我的新仇舊恨,良妃的刻意刁難。

還有幾個在戰爭迷霧中的妃子我尚且不知是敵是友…..此去赴宴,或許會遇到諸多艱難,甚至會有人再次給我下毒。

另外,其實我有點怕了。從小我就怕表演節目。之前和同學去KTV就是,每當輪到我唱歌就是他們的專屬上廁所時間。

其實關於這獻技,我本是想敷衍擺爛,直接搖頭晃腦念兩句詩就一屁股坐下的。

可萬一我這節目垮到沒臉見人,那後面還怎麼在這後宮里混啊。

細細想來,就如孫室友所說,良妃想做的明顯是讓我出醜。

呵呵,這仇人想讓我出醜,那我便絕對不能出醜。

可或許光是詩歌文采斐然不足以震撼那些妃嬪?

不,不會的。

我很相信那首流芳百世的《靜夜思》足矣讓那些陷害過熾繁姐的人們乖乖閉嘴,借李白之詩讓他們感受感受什麼是盛世氣象。

另外我也可以仰仗一下孫室友的場外援助,假設我出醜了,沒準她也可以兜底救救場。

正在思緒不寧時,車輦緩緩停了下來。

「貴妃娘娘,太液池到了。」徐明玉低沉着說道。「請娘娘渡船。」

我拉着孫室友的手,起身下車望去。瞬間便被眼前富麗堂皇的景象震撼到了。

儘管是晚上,一切都被照的很亮。

遠而觀之,湖中心小島上古色古香的高樓上的燈火卻把這蕩漾的湖面照射的有如白日一般閃耀。

仔細看去,樓上坐着不少妃嬪和文人打扮的賓客,看樣子那就是此次宴會的目的地了。

朝近處看,這古代的園林之美也攝人心魄。

初夏的微風徐徐吹得岸邊的垂柳也似少女撥弄長發一般,枝條輕輕舞動。

這輝煌的燈火同時也把湖面上的碧綠荷葉和粉紅色荷花映的相得益彰,頗有種古畫里的神韻。

視線望向岸邊,是一艘擺渡用的小船。

哇,這太液池哪裏是什麼「池」啊,但這說是湖更貼切些。

尤其是這燈火,明顯都能跟現代的西湖燈光秀比一比了。

乘着小船,我左顧右盼,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沒見過市面。

這奢靡的宮廷生活果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啊!

但是轉念一想,我便突然覺得蹊蹺。

這幾日一直沒下雨,我的農地即使時常灌溉,也被曬的龜裂乾燥。

前幾天皇后不是還說春旱嚴峻,京畿餓殍遍野引起暴動嗎?

這種天氣,按理說湖水的水位應該會蒸發下降才對。

可我看,這太液池卻看起來湖水充沛,可見沒受到旱災什麼影響。

這倒是怪了。

另外,皇后說過,宮裏財政短缺。

而這些花花草草的維護,高樓的修葺且不提,這一晚燒的宮燈可就不少。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與此同時那些京畿的百姓莊稼絕收,個個都挨着餓民怨沸騰。

而這些達官顯貴卻在這裏因為「民怨沸騰致使皇帝鬱鬱寡歡」這種一看就跟癱了沒啥兩樣的蠢理由夜夜笙歌哄老封建開心。

真是鋪張浪費啊,我搖搖頭。

船終於靠了岸…...迎面走來了好幾個人。

為首的這個臭男人我是認識的,那便是老封建這個昏君了。

他依舊穿着隨意,披頭散髮的樣子放蕩不羈。

我有時真想告訴他,感覺他可以報名做海某絲去屑洗髮水的代言模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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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棄妃,我炫到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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