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寶箱面前無難事
「哇!是清寺哥哥。」
電話里傳來的玉子醬聲音,神似小迷妹受到了大偶像的召喚,活潑而開朗。
「玉子醬,沒打擾你休息吧。」
哪怕對方窺不到具體的面容,清寺龍彥依舊帶上了笑意。
「沒沒!人家現在正閑著呢,清寺哥哥是有什麼事嘛。」
「是這樣的,玉子醬,你給凜音的那張動畫光碟,我也一起看了。」
「啊?清寺哥哥也看到了。」
不知為何,玉子醬變得靦腆害羞。
「嗯,我想問問,這別具一格的劇情,是出自誰手?」
清寺龍彥修飾了一下用語。
「……,其實是我。」
隔了一段比較長的沉默,電話那頭響起細微的答覆。
「玉子醬,前途無量啊,國中就開始齣動畫作品啦。」
清寺龍彥盡量挑著好話說。
「可是,最終被打下來了,明明劇情跟市面上的完全不同,我還希望能聽聽粉絲的觀后感吶。」
「咦?玉子醬,難道我不算是粉絲嗎?」
清寺龍彥的訝異,立馬給氣餒的玉子醬,注入一道活力劑。
「呀!清寺哥哥不是安慰我吧。」
元氣滿滿的腔調,夾雜著一絲忐忑。
「咳咳,製作人小姐,我能問問你是如何迸發出這個靈光點子的嗎?」
精準切入提問點,清寺龍彥認真的態度,無疑是一招妙棋。
「清寺哥哥,請稍等,」電話里傳來窸窸窣窣之音,像是玉子在整理衣飾,「好了,咳咳,我能想到這個劇情,也是一時偶然啦……」
花了一番巧妙的引導,清寺龍彥得償所願的獲悉了接下來的動畫展開。
雷雨大作的天氣,妹妹把哥哥改造成了狼人,而妹妹之所以有此等能力,是因為她本來就是一隻藏匿於人類社會的吸血鬼。
媽媽的去世,也另有隱情,在遇見「吸血鬼」之前,媽媽還是個普通人,可惜碰到「吸血鬼」之後,媽媽就成了初擁,潛伏入普通家庭的主人,順理成章的化為了妹妹。
收縮身體一起生活了多年,妹妹又找到了新奇的玩具——名義上的哥哥,她想要把初擁的親生兒子,變成血族奴僕。
飽受折磨的媽媽,自然不許,苦苦哀求未果,最終戰勝了血脈中的蝕心之痛,一把秘銀尖刀,插進了妹妹的心臟。
但媽媽錯估了主子的要害,天生心臟在右的妹妹,勃然大怒,一舉殺害了生起反叛之心的初擁。
沙發上旁聽的清寺凜音,理順了還算合理的前因。
誇誇而談的動畫劇情後果,則是叫清寺凜音不忍直視。
經過一番波折,哥哥追查到了生母的真正死因,還是一個閃著霹靂的雨夜,同樣是秘銀鑄造的匕首,這一回,直中要害。
吸血鬼妹妹臨死之前的一吻,狗血的叫狼人哥哥,洞察到了自己的心意。
——他早已愛上了她。
翻然悔悟的狼人哥哥,為了尋找復活摯愛之人的辦法,拖著一副冰棺走遍天涯海角,終於得到了一個古老的方子。
以皇室之血,混合狼人之肺,就能復活被秘銀戕害的吸血鬼。
於是乎,大結局降臨,吸血鬼妹妹復甦,媽媽也莫名其妙跟著活過來,狼人哥哥被世界上最親近的兩位女性摟著,含笑死去。
由於心靈支柱垮塌,好不容易重生的吸血鬼妹妹、初擁至親,紛紛抹脖子自殺。
清寺龍彥額角依稀鼓動,他只猜中了男主角的俗套身死,但玉子醬哼哼的自傲嗓音,簡直是堂堂正正的告知清寺家兄妹倆一個道理。
世界上,只有更爛,沒有最爛。
在玉子醬意猶未盡的互道晚安中,清寺龍彥結束了時長半小時的通話。
「凜音,你這個閨蜜,太具有創作熱情了。」
「哥,該怎麼說呢,玉子她有些時候,就是主意多了點。」
清寺凜音訕訕一笑。
清寺龍彥望向電視機屏幕:「那,凜音,你還要繼續看嘛。」
想起之前在腦海里形成的文字模擬光景,清寺凜音搖頭如撥浪鼓,她可不願再一次受到煎熬。
兄妹倆達成協定,由玉子的好閨蜜出面,清寺凜音鄭重的回收好了那一碟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光碟。
至於審核不通過的原因,玉子醬也有所透露,為了能最大化的契合本土風情,狼人男主活動的範圍,就在櫻花島內。
「哥,抱歉,讓你陪我們胡來。」
清寺凜音歉意的垂下頭,她清楚哥哥對於藝術類的作品,還是滿敏感的,好劇回味三天,壞劇也毒半天。
清寺龍彥擺擺手:「沒關係,好歹也知道了玉子醬是個腦力過頭的女孩子。」
見到凜音還是內疚的靜坐著,清寺龍彥換了種敘述方式。
「真覺得過意不去的話,那凜音你就先去洗澡睡吧,今天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清寺凜音愕然揚起面孔,繼而眉眼柔和的彎了起來:
「好,哥,那我就去先放洗澡水啦~」
關掉電視,清寺凜音一個人拿起光碟,上了二樓。
留在一樓的清寺龍彥,挽起袖子,主動收拾起了一樓的家務,等妹妹凜音從樓梯口傳來「哥,我洗完澡了」的甜美呼喚,清寺龍彥才放下了拖把掃帚。
浴缸里的水早已被提前放好,清寺龍彥迅速的泡了個澡,穿好綢緞睡衣的他,慢哼小曲的抱著個人衣服去了浣洗室。
洗衣機嗡嗡嗡的旋轉起來,清寺龍彥背靠牆壁,視線雖落到了瘋狂圈圈上,心思卻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自己已經多久沒用洗衣機呢,自從阿芙不幸遇難,他的衣服就開始被妹妹凜音承包。
清寺龍彥至今還記憶猶新,手生交出第一份浣洗作業的凜音,小臉是有多麼的不安、自責。
儘管清寺龍彥沒有責備的意思,但凜音還是抿著小嘴,神情沮喪。
當時他的短袖短褲,揉得皺巴巴一片,好在養母出來幫凜音解了圍,用熨斗等工具,燙平了精心手洗的粗糙痕迹。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清寺凜音向養母撒嬌的內容,又增添一項:
如何才能洗好哥哥的每一件衣服。
「那時的凜音嘛。」
混雜著古怪嘆息,清寺龍彥雙目恍惚,不經意間,拳頭捏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