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第一次面對面的真心試探
「清寺少爺，裡面就是浴池。」
一名姿容秀麗的女僕，停住了帶路的步伐。
清寺龍彥笑著點頭，女僕恭敬的又補充一句。
「清寺少爺，我會在外面一直候著，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
「麻煩了。」
眼前是拜占庭風格的大浴場，四邊形的岸邊，撐有一根根大理石柱，圍在中間的池底，鑲嵌有打磨整齊的鵝卵石，花花綠綠的襯托出水液之清澈。
四座半丈高的奇獸黃銅雕塑，依次雄踞於浴池邊緣，根據之前配有的專屬女僕介紹，虎形銅雕適用於秋天，狼形銅雕專為冬天設計，獅子銅雕則是代表夏天，剩下的豹子銅雕，自然是主宰春季。
脫下浴袍的清寺龍彥，穿著泡澡用的四角短褲，從獅子銅雕的方位，悠然踱入水池。
水溫有點冰涼，沉下底時，清寺龍彥腳踏觸感良好的鵝卵石，整個人直接挪到獅子銅雕的面前，並用手指在獅子的肚皮部位，按了一下像機關類似的凹凸物。
嘩啦啦！
仰天咆哮的獅子嘴裡，噴出一股調製有秘密入浴方子的弧線水流，短短几十秒，清亮見底的水面，就變得渾濁。
與此同時，毛孔傳來了一陣舒爽，近似於削弱到可以被人體組織接受程度的靜電按摩。
對體魄掌控能力極強的清寺龍彥，細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鋪上淡黃顏色的浴池，具有降低神經系統興奮性、促進血液循環、美化皮膚的神奇作用。
長期泡在裡面，人的健康狀況，會得到穩定而綿延的質量保障。
雙臂伸展的清寺龍彥，不由得嘖嘖稱嘆，不愧為是一流豪門的上野原家，只是夏季的客用浴池，就蘊含諸多養生玄妙。
春季、秋季、冬季的三座銅雕，恐怕也有相應的氣節運轉道理在內。
眯著眼享受的清寺龍彥，沒過多久，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清寺龍彥扭頭一望，岸邊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倩影。
「佐希」
清寺龍彥的話語里，藏不住驚訝。
裹著浴袍的上野原佐希，赤足行在光滑的地板上，視線下垂的她，小心翼翼的注意著沒踩到用於吩咐外面傭人的對講機。
「……」
停在水邊分割線前的上野原佐希，俏臉含著一些羞臊、尷尬。
由此觀之，美人副社長恐怕原本也沒有打算，親自上演一出大放福利的誘惑情節。
「龍彥，那個，我。」
談吐向來流利的上野原佐希，此時卻變得吞吞吐吐。
「佐希，慢慢說，我在聽。」
清寺龍彥呼吸自然，盡量不帶給對方壓力，一臉的溫和。
「其實，」上野原佐希緊了緊胸前的浴袍，深深呼出一口氣，「是我媽媽在搗鬼。」
清寺龍彥默默聆聽，軀體平穩的沒有掀起分毫水花。
「龍彥，我們家本來有三個浴池的，但今晚的另外兩個浴池，通通陷入了故障，暫時用不了。」
「明明媽媽去泡的時候，一切還正常。」
清寺龍彥眼神無奈，大概是猜出了上野原媽媽的用意，可被害人之一的上野原佐希，卻依舊蒙在鼓裡的陳述著樁樁罪行。
「這就算了，反正我們家房間多，也有不少地方，安裝的有淋浴噴頭……」
講到此處，上野原佐希嘴浮苦澀。
「我翻遍了所有的房間，包括女傭們的起居室，結果卻是一致的，它壞了，壞了。」
清寺龍彥都不忍直視上野原佐希絕望的容顏。
「哈哈！佐希，也許是巧合。」
清寺龍彥乾笑著講出了連自己都不信的鬼話。
上野原佐希投來強烈不滿的目光:「龍彥，到了這個田地，你還要包庇媽媽嘛。」
「上野原媽媽真是太大手筆呢！這得花多少維修費啊。」
清寺龍彥果斷換了立場。
「總覺得龍彥還是偏向媽媽。」
「嗯，佐希，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當然是偏向上野原媽媽啦，因為我橫豎都是獲利的那方唄。」
清寺龍彥毫不遮掩的宣言，一時之間，叫上野原佐希哭笑不得。
「嗼~龍彥有時真像個壞傢伙！」
上野原佐希噘起嘴來，再大大方方的褪下浴衣。
清寺龍彥沒有想歪，上野原佐希裡面果然穿的有泳衣。
不等細賞，上野原佐希就動作利索的趟進了池子里，一閃而逝的大長腿，被泛黃的水面遮掩，只露出酥潤白皙的香肩，以及一截美得驚心動魄的玉頸。
「龍彥，你知道嗎，這四獸浴池，可是我們家的專利技術。」
晃蕩的圈圈波紋上，響起了悅耳的慵懶腔調。
隔著三米遠的清寺龍彥，搖搖頭:「這倒不曾聽說過。」
「就好比神奈家致力研究的克隆戰士一樣，我們家對超凡領域的探索重點，是傾向於合理化的開發人體潛能，類似於科幻小說里的基因鎖。」
「原來如此。」
清寺龍彥若有所思的頷首。
「不聊那些太空泛的東西啦，」上野原佐希換了個話題，「說說更貼合當下的事吧。」
「我們的事。」
末尾，上野原佐希揚起水花，翻飛的波浪，宛若是在淡化著某種情緒。
清寺龍彥不禁復誦一遍:「我們的事」
「嗯，我們的事。」
上野原佐希一臉認真的望了過來。
「我有點不太懂佐希的意思，我們是指的是什麼，是學校、社團，還是家庭，亦或是這一代人。」
「龍彥，是你與我之間的事，非要再進一步定義的話，是未來。」
清寺龍彥嚴謹的求證對話範圍，上野原佐希也精確的給出答案。
「未來嘛，」清寺龍彥自顧自的嘆息，「高中畢業後上大學，大學完了入社會，進入社會拼本事……」
「龍彥，我指的不是這個，也不是狐狸先生那個方面，而是其它。」
久違的熟悉代稱，再次傳進清寺龍彥耳朵，可上野原佐希拋來的執著，更是令清寺龍彥圓滑不得。
「我想，龍彥早就察覺到了吧，你我之間。」
上野原佐希的眼神，深邃而幽暗。
迄今為止，這是清寺龍彥首次在溫婉賢淑的美人副社長臉上，瞅見到近乎於海底堅冰的直白神色。
就彷彿拿心底的最柔軟部位，曬於華麗燈光之下。
清寺龍彥低頭瞟了一眼左手，再抬頭時，上野原佐希的表情，還是未變。
於是，射手座少年只能做出不摻雜任何虛假成分的回應。
「興許，未來還會持續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