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庭危機

「我要競拍。」

「參與。」

「不退出。」

摩根青年五人，依次發言，由於前車之鑒，他們可不敢再眉來眼去，以免遭來手握殺生重器的清寺龍彥猜忌。

清寺龍彥欣然頷首:「那好，廢話不多說，起拍價十億美金，記住，我只要現金。」

聞言，拉美漢子臉皮抽搐，盡量斟酌著字眼。

「邁克爾先生，這是不是有點太限制呢？要聚集能夠買下亞邦阿古蒙王遺詔的現金，在短時間內，可不太容易。」

這番話，道出了四宮駿等人的心思，論個人資產，在場的哪一個，沒有幾百、上千億美金，可資產不能等同資金。

一旦刨去不動產的土地、礦場、別墅、油田、飛機遊艇等，全世界無論明暗權貴，手頭存有的流動現金，還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道理挺簡單的，錢生錢、錢套錢的操作，有錢人比誰都懂，正常情況下，富豪手裡的現金，都不會充沛到能佔據個人總資產的十分之一。

摩根青年緊接著開口:「邁克爾先生，股票債券基金一類的，能算進你口中的現金里嗎？」

「當然不算，我指的現金，是隨時隨地能夠拿出來立馬消費的，無需進行中間的拋售套現環節。」

清寺龍彥綻放笑容，態度卻是相當強硬。

拍賣方的條件，又縮死一步，在座的五位大家族權貴，都頭疼起來。

要是再削去股票等「軟金」，大家的個人拍賣金額量，無疑是大幅度的二次縮水。

「那，全世界流通的硬貨——黃金白銀，可以嗎？」

軍火商懷揣期待的望向清寺龍彥。

清寺龍彥頭一次眯眼沉默的舉動，使氣勢萎靡的四宮駿五人，重振精神，要是能用黃金白銀做抵押，大家心頭的負擔，就要減輕不少。

恰恰好，在座的各位，都在非洲擁有好幾座中大型的金礦。

軍火商的提議，清寺龍彥只動心了兩秒鐘，世界上最不易貶值的，不是美刀，而是黃金，只是由於某個時期某個體系奠定了美元的霸權地位，世人才不得已在美元的後面，修飾上一個黃金的金字。

前世叫布雷頓森林體系，今世稱哈姆斯特利條約，一個取名於地點，一個採摘於人名，本質上是差不多的。

清寺龍彥緩緩搖頭:「黃金白銀，也不算。」

他來賭場是賺取小清寺書齋的原始資本，而積累豐裕的原始資本，是為了奪得業界第一。

抽絲剝繭，清寺龍彥不過是想和家人體驗一把共同奮鬥的美好感覺，而不是單純的在賬戶金額里多添無數個零，犯不著去考慮貨幣貶不貶值的細枝末節。

目前的清寺龍彥，早就失去了金錢層次的貪婪欲，錢在富可敵國的他眼裡，真就是一串頗為無聊的數字。

倘若四宮駿等人用龐大的黃金量來支付競拍價格，一來清寺龍彥不好接收，二來出售海量黃金的手續和風險，都十分麻煩。

綜上所述，清寺龍彥也關閉了黃金白銀的充值渠道。

「這……」四宮駿展現出尤為真實的苦澀，「邁克爾先生，要是光靠我們本人拿出現金的話，你怕是得吃虧啊。」

林林總總的砍去一大截，就四宮駿個人而言，他最多還能湊出四十億美金來。

但現實情況是亞邦阿古蒙王的遺詔，可遠遠不止這個價。

見到修長手指又有挪動的徵兆，四宮駿面色發苦，急忙補充道:

「哈哈哈！我個人支付不起，難道四宮家還支付不起?」

清寺龍彥手指停滯，若有所思的一一注視著剩餘的四人。

「四宮老闆此話在理，在場的誰是孤家寡人啊。」

「沒錯，這份龐大的政治遺產，家族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邁克爾先生，請你放心，我等是絕不會讓你賤賣的。」

「我這人爽快，從不壓人價。」

摩根青年四人乾笑歸乾笑，言辭倒是帶有幾分誠懇。

亞邦阿古蒙王的遺詔，事關一個國際資源大國的統一走向，先不提無法描述的政治利益，只憑王位合法繼承性這一點，亮出此物，最少能獲得一個大型油田。

一個大型油田的恐怖利潤，就足夠叫他們背後的家族，生出覬覦之心，更別提對於想要一統家國的兩大王室派系而言，區區資源的割讓，簡直是小事一樁，甚至簽訂某種不平等條約，也未嘗不可。

這就是頂尖大家族獲得遺詔后的各筆超級利益，但於清寺龍彥本人，拿來拍賣要划算的多。

畢竟光靠勢單力薄的個人，去博弈塞納川河分裂的王室，難度不要太高，儘管清寺龍彥也能解決，但消耗的時間成本，要遠超個人的收益，僅從私人角度來看。

具體形容一下，收穫了大型油田所有權的清寺龍彥，如果要把它換成充當小清寺書齋原始資本的現金，無論是個人開採，還是租讓轉售，都得他再親自跑至少一趟路，累不累呀，寶箱系統里比亞邦阿古蒙王遺詔珍貴的東西多了去了，也不見得清寺龍彥有如此上心。

只要達到了心目中規劃的資金籌劃區間，他不介意扔出一塊骨頭，給現世的豺狼虎豹啃。

還是那句話，不缺資本的清寺龍彥，從來不會把金錢的具體得失，放入思考的主要天平上，他最重視的，大概只有家人的感受和自己的人生美學，其餘的，通通是邊邊料料。

這派宣言，跟人生贏家沒兩樣，問題來了，坐擁寶箱系統的清寺龍彥，算得上是人生贏家嗎？

遺詔競拍開始前，摩根青年、四宮駿、金絲鏈條眼鏡中年、軍火商、拉美漢子，都密秘聯絡了一下所屬的家族。

何為密秘聯絡，就是他們在電話里講，家族的長輩用加密訊息一類的無聲交流回，總之目的是為了防止泄底，就如同正常商人的合法競標。

反正，沒人敢當著清寺龍彥的面，肆意竄動，頂多只能遠離賭桌一米的距離，把音調壓低到旁人難以偷聽的地步。

競拍遺詔的過程，也談不上驚心動魄，買方皆是世界上有頭有臉的政商軍三棲大勢力，總資產大家都比較知根知底，比得無非是誰的現金鏈條更充裕，誰的決心更果斷，以及誰更側重塞納川河地域的利益分佈點罷了。

落選的大家族，未必就比競拍成功的要差多少，歸根結蒂，在座的五位家族代表人，地位是同一層次的，背後的家族，其實也差不多是一個水準。

因為大世家說破了天也只是個家族，而非國家單位，就人口基數上，再強的家族，也撐不起一個國家。

燈塔比霓虹強，不代表摩根就比四宮厲害，前者是實打實的發動過戰爭，才論出客觀輸贏的，後者可是連撕破臉的對壘都沒上過，如何能言明絕對的強弱。

結論:家族只是國家的縮影，卻永遠取代不了國家，而國家則是由千千萬萬家族組成的。

摩根在國內不是隻手遮天的寡頭，四宮在島上也有神奈掣肘，只不過單論清寺龍彥組織的賭場拍賣會，結局還是摩根青年，略勝一籌，以三百億美金，斬獲亞邦阿古蒙王的遺詔。

戶頭到賬的提示音，第二次響起，清寺龍彥確認好金額無誤后，便滿意的拿著炸彈遙控器站了起來。

「諸位，陪我走一趟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