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不道歉不上課

miss劉離開之後，陸老師面色凝重地走進了教室。他在教室講台上往下掃視了一番，亂鬨哄的教室慢慢安靜了下來。穆子安見陸老師來了，抬頭望了他一眼，便趴在課桌上裝睡。

「都別閑着！拿出英語課本來，抄寫單詞！」陸老師見穆子安趴在桌子上裝睡，便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改往日儒雅沉穩的紳士風度，大踏步跑到教室後面，伸手將穆子安的桌子，敲得咚咚響。這情形，穆子安無論怎麼着都裝不下去了，就只好坐了起來，一臉不耐煩地望着陸老師。

有的時候，林雅文真心佩服穆子安，佩服他的勇敢。不像怯懦而心思蠻重的林雅文，這般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很多時候，林雅文覺得自己活得有些累，有些不暢快。

「你，出去！」陸老師抬手指著穆子安，臉上的凝重變得嚴肅，甚至是憤怒。穆子安沒有說什麼，雙手抄在兜里，慢慢騰騰走了出去。

印象里，這是陸老師這半年來第一次發如此大的火。他站在教室外面，用極大的聲音訓斥着穆子安，說到激動處，語速有點快。但是穆子安似乎並不買他的帳，他盯着遠處的宣傳欄，出神。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讓家長來，當面給劉老師道歉；要麼，你自己去給劉老師道歉，並接受她對你的懲罰！」陸老師訓了半天，氣也消了大半。

穆子安不吭聲。

「那你想怎麼着？你是不是不想繼續上學了！」陸老師使出「殺手鐧」。九十年代，還未實行義務教育的時候，學校有權利開除或者勸退那些行為比較惡劣的學生的。林雅文記得前陣子，有個高年級的「小頭目」，因聚眾打架，曾經在全校通報批評，並被勒令退學。最終，也不知道那個「小頭目」的父母，走了多少關係，校方才同意他留校查看。

聽見陸老師的話，穆子安便耷拉着腦袋不說話，可是他還是未給陸老師一個清楚的答覆。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穆子安聽了這話，便又轉身走進教室。他心情煩悶，用外套帽子蒙住頭，趴在桌子上。

miss劉是一個認真的人，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穆子安。儘管陸老師從中協調，但是她還堅持自己的原則：必須讓穆子安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給她道歉，否則她不會給班裏的學生上課。

陸老師有點怕miss劉，據說是有淵源的。林雅文聽高年級的學生說，miss劉是陸老師的前女友，後來因為種種緣由，便分手了。雖然都在一起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似乎除了工作，他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這一次，穆子安捅的大簍子，讓陸老師頗為難。

英語課上的風波之後，miss劉給班裏停了三天的英語課。每天上課鈴響了之後，她便一臉不開心地走進教室，氣哼哼地將書扔在講台上之後，便讓同學們自己上自習。大家本來就很怕她，見這般情形，便安安靜靜地或百無聊賴地翻書，或者抄寫着單詞。

而這三天裏，穆子安照舊來上課，只是他來得更晚了，整個人除了沉默之外，還有些頹廢的端倪。時不時的，陸老師會將他喊出去做「思想工作」，他出去的時候滿不在乎，回來的時候，更是懶洋洋的。不知道陸老師是怎樣做通穆子安工作的，第四天的時候，穆子安竟然「主動」跑到前面給miss劉道歉。

miss劉眯着眼睛，聽着穆子安的道歉，流露出一絲得意，彷彿在說：老娘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只是，林雅文能清晰地感受到穆子安的百般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