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中年男人
沈序拉着女兒不疾不徐地跟在男人身後，同時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由於末日後許多建築都遭到了破壞，這裏的房子一看就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以維修建成的。
道路兩邊都是商戶，儼然是一幅商業區的模樣。
這會兒臨近黃昏，不少人走在附近逛街。
大概走鍾，他們就跟着男人來到了一個掛着「老陳雜貨」牌匾的店面門口，木頭貨架上井然有序地擺放着各類物品，看上去很整潔。
他們到店裏的時候還個人在挑東西。
「進來吧，我驗驗貨。」
雜貨鋪的佈局沿用了現代超市的設計，一進門左手邊是收銀台，此時有個十幾歲的少年正在收銀，商店大廳全是貨架，繞過這些貨架往裏走是一扇鐵門，看樣子是店裏的倉庫。
......
「你怎麼會想到拿它當燃料？？」
陳金榮坐在辦公桌前靜靜地看着煙灰缸中燃燒的石頭。
「有天在路上燒火做飯的時候，我女兒把這個石頭丟進火里，我這才發現它居然能點着，石頭就是在那附近撿的，我以前沒見過這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它大概能燒十個小時。」
聞言男人看了一眼躲在沈序身後的小姑娘：「這種石頭我以前也見到過，沒想到還有這種用，你身上有多少個這東西。」
「八個，當時忙着趕路也沒仔細找。」
「好。」
陳金榮說話間把煙灰缸往自己身邊拽了拽，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油羊石安靜地燃燒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從石頭中爆發出巨大的熱量。
男人眼中透出幾分滿意。
「你知道嗎，除了我，其他商人從來不會收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
對上沈序詢問的目光，他毫不吝嗇地分享自己的野心：「末日降臨后這個世界上出現了很多新東西，我相信每個東西都有他的用途，像你們這種基地外的人員往往能給我帶來驚喜。」
「所以當時你直接就問我是不是要買賣物品？」
「對，」陳金榮笑了笑：「我看人向來很準的，像你這種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能帶個孩子存活那麼久，肯定是很有本事的，所以我當時一看你就知道你身上沒準有我想要的東西。」
說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
沈序一愣，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
這八顆油羊石換來了兩枚三階的晶石，晶石是末日後常見的貨幣，階數越大越值錢，之前他在呂瑤那裏看病花了一枚四階晶石，這是他攢了半年多的物資換來的。
現在用撿來的石頭就換了那麼多錢，他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只不過油羊石數量稀少，這八枚也是他搜了快一天才找到的。雖然賺的沒有花的多，但他還是止不住地高興，換完晶石后就帶着女兒在雜貨鋪里逛了起來。
陳金榮沒什麼事干，便跟在他們父女二人身後，時不時和他聊聊天。
沈怡蕊在路過雜貨鋪的東北角時停住了腳步，她指著前方連忙道：「爸爸快看！」
在房子的角落裏靜靜躺着一台落滿灰的儀器，看上去有些破舊。
沈序卻只覺得這台機器非常眼熟，這和他前幾天做的發電機很像。
見他們兩人都對這個儀器感興趣，陳金榮便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一颱風力發電機，雖然已經壞了，但我沒捨得扔，想着哪天還能修好。」
「或許我可以試試。」
沈序平靜的聲音響起，男人猛地偏頭看向他。
「是的是的，我爸爸可厲害了！」
「你，會修這個？」
陳金榮的聲音帶着幾分壓抑的驚喜。
「我以前學這個的，末日以後也修過不少機器，」青年語氣稍停頓隨後道：「前段時間我修過一個水力發電機，所以有點經驗。」
「來，小徐！把這個東西抬到我辦公室，沈老闆，你要是能把這個修好，我就聘你當我們店的技術員工。」
見到男子如此熱情，沈序心中微詫，但面上表現的十分自然：「技術員工就不必了，我過幾天和女兒就要走了，但我可以試着修一修。」
由於當初他從零開始做出了一台水力發電機，可以說對儀器的每個細節都相當了解，所以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台設備上的毛病。
設備的材料有部分老化嚴重，只要換新的就可以，但其中有個零件已經破損，而且找遍整個雜貨鋪都沒有找到能換的材料。
兩人只能做好約定，由陳金榮派人去找零件，明天傍晚他再來店裏看一下。
夜色降臨，雜貨鋪門口的街道變得熱鬧起來，街上多了些賣小吃的攤販，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閑逛，這種繁榮安寧的景象沈序已經很多年沒見到了。
還沒等他帶着女兒好好逛逛，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怒吼。
「姓沈的！」
他偏頭看向黑市的入口處，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當初那個把他女兒扔進森林裏的中年男人，正凶神惡煞地往他這邊衝過來。
看着他明顯憔悴不少的臉，沈序眼神微冷地把女兒護在自己身後。
中年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那個該死的過濾器上動了手腳？」
如果不是基地規定打架鬥毆者將會被趕出去，此時的中年男人恐怕早就和他打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青年神色淡漠，他垂眸看着眼前憤怒的男人語氣好奇道：「怎麼了嗎？」
他們的動靜驚動了周圍來往的人群，此時有不少人聚在他們附近看熱鬧。
「怎麼了？你是不是在過濾器里加了東西？因為喝了你的水，我們都生病了！隊長和秀雯快死了！」
沈序面無表情地握住了那隻揪著自己衣領的手，「那晚一直是你守夜，過濾器我有沒有動手腳你還不知道嗎？或許......是他們該死吧，張浩，別什麼事都賴我。」
說完他把那隻手猛地一拽，擺脫了男人的限制。
中年男人知道那晚沈序沒有做手腳，但他心中堅信隊友的死和眼前這個青年脫不了干係，只不過他也找不到證據。
到基地的第二天，隊長開始不舒服，他們當時去找了巫醫，基地唯一的高階治癒者，但對方沒有找到隊長生病的原因，只是給隊長進行了治療。
可是隊長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差，僅僅過了兩天就進氣少出氣多了，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他是目前隊伍里身體狀態最好的人，對比了自己和隊友的飲食習慣，他發現自己自從到了基地后就再也沒喝過過濾器的水，因此他斷定這件事和沈序有關。
「你好惡毒，」張浩瞪圓了眼，「你們父女倆什麼都不會，我們給你們吃給你們用，還把你們帶到這裏來，結果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見周圍有些人已經投來異樣的目光，沈序不甚在意地理了理自己的領口，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男人拉起女兒準備離開。
他把過濾器留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隊人恐怕要死一部分，現在他還有些遺憾居然只放倒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