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曾經的你
晚上八點，酒吧里已經人滿為患。
整個一樓人頭攢動，不少一部分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姐姐。
「嘖嘖，帥哥的魅力啊…」
仇宏途站門口往外張望，蘇樂在鏡子前開始化妝。
「不是帥哥的魅力，是短視頻的影響力。」蘇樂已經知道了，先前魔音上發出關於他的視頻，就是仇宏途發的。
到現在為止已經收了個點贊，蘇樂的人氣值也提升到多。
蘇樂也沒想到，一條短視頻能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力，連帶著提高了仇宏途店裡的人氣，他到底還是小瞧了互聯網的威力。
「放心好了，今天我請了專業的攝影。」仇宏途笑道：「專門拍宣傳片的，水平相當可以。另外我還新註冊了個視頻號，以後你的視頻發這上面就可以。」
蘇樂點點頭，雖然仇宏途看起來粗枝大葉的，一副東北老大哥的做派，不過這心思是真的細膩，要麼說人家四十齣頭就能開好幾家夜場呢。
要知道，飯店好開，夜場可不好乾，光有錢是不行的，還要有通吃的人脈。
人脈這東西要是鑽營起來，可是要花上不少心思，但同樣也會帶來更大的收穫。
蘇樂畫好了妝，他沒畫小丑妝，因為會影響吃東西，他這次只是畫了半臉彩繪。
那是一個覆蓋了上半張臉的藍紫色蝴蝶，唯美且妖艷，蝴蝶翅膀隨著他眨眼動作，彷彿不斷開合一般，栩栩如生。
仇宏途嘖嘖稱奇：「這手法挺神奇呀嘿？」
「給你也畫一個？」蘇樂咧嘴。
「不了，等下還得照顧店裡。」仇宏途擺擺手，看了看手錶：「也差不多是你該出去的時候了。」
蘇樂點點頭，兩人離開辦公室，仇宏途去找攝影師了，蘇樂則是到化妝間做上台準備。
今天化妝間里人不少，除了陳雅以外，還有兩男兩女，其中三人看起來不過三十齣頭，長得都還算周正，還有一個男子看起來有四十歲好幾，絡腮鬍很重。
「彥祖來啦！」陳雅見到蘇樂，臉色一喜。
先前她也聽過蘇樂的演唱，再加上蘇樂顏值夠高，她對蘇樂自然是另眼相看，青睞有加。
「雅姐。」蘇樂笑吟吟頷首。
「這就是小雅你說的那個帥哥？」旁邊的一個女子看向蘇影，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對蘇樂道：「我看你視頻了哦！那首林中鳥。」
「真年輕。」那絡腮鬍男感慨：「也是真厲害，至少我就寫不出這種歌。」
「現在的年輕人都太可怕了…」一旁得到男子點頭附和。
「是啊，太可怕了。」蘇樂點點頭，深以為然：「我也時常被自己的才華驚艷到睡不著覺。」
眾人：「……」
瞧瞧這臭不要臉的，要麼說人家能火呢。
簡單的聊了聊，蘇樂也知道了幾人的名字。
絡腮鬍男子叫胡大勇，是樂隊主唱，也是主音吉他手。另一個高瘦男子叫周克，樂隊鼓手。
剛剛和蘇樂搭話的女子叫許娜，是節奏吉他手，也是伴唱。另一個女子叫周敏，看起來不善言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是樂隊的貝斯手，整個樂隊只缺個鍵盤手。
蘇樂覺得天底下貝斯手好像都一樣，沉默寡言，就如同貝斯本身一般。
不過也難怪，聽說大多數樂隊都是吉他手solo，輸的滾去彈貝斯……
當然，這只是個地獄笑話，貝斯手還是樂隊不可或缺的存在，作為整個樂隊的基調調和其他樂器，沉默而淡然，只有最用心的人，才聽得到貝斯的聲音。
嗯，大概是能聽到的…
「胡大哥，你們都是主業玩樂隊嗎？」蘇樂好奇。
「我是開樂器培訓班的，都是樂器老師。」胡大勇笑笑：「我以前當初中音樂老師，後來自己進了些樂器，開了個班。」
蘇樂瞭然，能當老師，那不說作曲，至少樂器玩的應該不錯。
畢竟樂器這種東西，外行人看不出什麼門道，可一旦領進門，就能看出技術水平了。
而這個年齡段，有事業也要出來駐唱，那的確是熱愛。
胡大勇輕嘆：「不過要說起來，玩了這麼多年樂隊，像你這樣吸引人的時候，也沒有幾次，你的天分真讓人羨慕。」
他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以往要是有這麼多人奔著自己樂隊來，他能激動地睡不著覺。
但他也看了蘇樂的視頻，心裡明白對於蘇樂而言，這種程度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且從對方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一點也沒在意外面那些等著聽他唱歌的客人。
不僅才華比不了，連心境也差的遠了么？
胡大勇心裡苦笑，也難怪，畢竟一個人的才華和境界往往成正比。
「快到點了，彥祖你準備一下，等下由大勇他們開場，然後暖暖場，就該你上了。」
陳雅看了看時間，對蘇樂道。
「那個…雅姐，其實我不叫彥祖。」蘇樂乾笑一聲，提了一嘴。
「我就知道…不然你也沒必要化妝了，背著家裡出來的吧？」陳雅說著，輕哼一聲：「哼，臭弟弟，還信不過姐姐…」
蘇樂訕笑，陳雅白了他一眼。
「那我怎麼叫你？總得有個名吧？就叫彥祖得了。」
「還是算了。」
蘇樂搖搖頭，他已經足夠帥了，總頂著別人的名頭算怎麼回事，傳出去還人家以為自己沒有彥祖帥呢！
「Joker！」
蘇樂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這樣，如博人眼球，引人發笑的小丑，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
「Joker，Joker…」
陳雅念念叨叨的離開了，然後聽著外面的動靜，胡大勇幾人和蘇樂打了個招呼，也離開了化妝間。
很快的，奔放的吉他聲在外面響起，蘇樂微微點頭，他猜得沒錯，胡大勇吉他彈的相當不錯，就硬實力而言，有著高級吉他技巧經驗，而且聽起來不比自己差。
蘇樂感覺很是敬佩，畢竟他的能力是經驗書賦予的，技能方向相當全面，沒有短板。
而胡大勇的吉他聽起來，竟然絲毫不比自己差，並且吉他聲似乎隱隱中有著自己沒有的感情，蘇樂感覺距離大師級應該也只差臨門一腳。
直到一曲終了，胡大勇幾人興緻勃發的大聲喊出：「大家好，我們是目擊者樂隊！」
聽著下面卡座傳來那禮貌的掌聲，蘇樂輕嘆。
這就是玩樂隊的悲哀之處，如果沒有一首拿得出手的歌曲，哪怕你翻唱的再好，吉他玩的再牛逼，也沒幾個人會記住你。
突然，舞台下方吧台，有一個女生大聲道：「我們要看那個帥哥！我們要聽他唱歌！」
一瞬間，蘇樂渾身的血液彷彿都衝到了腦門，而渾身卻一片冰冷，他腳趾死死的摳住了鞋底，尷尬的好像一塊蠟像。
當然，要說最尷尬的，還要數台上的那幾個人。
胡大勇茂盛的絡腮鬍下，臉色漲得通紅一片，眼中難以自禁的蒙上一片黯然。
好在陳雅反應及時，笑著拿起話筒，幫幾人打了圓場。
蘇樂抱著吉他，看著幾人下台後尷尬沖自己笑的樣子，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
他對胡大勇幾人的感官很好，能在為生活奔波的同時，還繼續在酒吧做駐唱，全都是憑著對音樂的熱愛，和那幾十年的熱血。
而現在，那份熱血被一個女生輕飄飄的一句話，潑了個透心涼。
「不好意思啊，胡大哥。」蘇樂抿了抿嘴。
「嗨，沒事，跟你又沒關係。」胡大勇拍了拍蘇樂肩膀：「這說明你火嘛！以後成了巨星，說出去我們也有面子不是？」
蘇樂不置可否，胡大勇推了推他：「上去吧，別有心理負擔，我們玩二十年搖滾了，冷場的時候多了去了。」
蘇樂點點頭，抱著吉他了兩步，突然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胡大哥，我一直都認為，我一定會成為天王巨星的。」
胡大勇看著蘇樂，臉皮抖了抖，重重點了點頭。
蘇樂咧嘴，走上舞台，繪製著彩繪的面孔出現在燈光下，下方卡座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馬哨聲，尖叫聲響個不停。
蘇樂笑笑，調整了下話筒，坐到高腳凳上，然後跟著下方的鼓掌聲，輕快的拍起掌來。
下方的客人們見蘇樂在跟著鼓掌，頓時鬨笑起來。
蘇樂也是輕笑一聲，笑聲經由話筒傳遞到眾人耳中，十分清晰。
「你們也在為目擊者樂隊喝彩嗎？」
「好！！」
「爺們兒！！」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下方掌聲響徹的更加熱烈了，剛剛尷尬的並不是只有蘇樂幾人，下方的客人們其實也挺尷尬的。
但蘇樂一開口，成功的化解了剛剛店內的尷尬氣氛。
蘇樂看向剛才大喊的方向，是前兩天表演時，和仇宏途一塊喝酒的那兩個老大哥，其中一個老大哥在狂吹馬哨，將氣氛推得更熱烈了。
「為夢想而奮鬥的人，值得被任何人尊重對待。」蘇樂說著，看向剛剛喊話的女生，輕笑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姐是來聽我唱歌的嗎？」
女生有些尷尬，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漲紅著臉點了點頭。
蘇樂走到舞台邊，蹲到吧台前，探手輕輕一抖，一朵盛放的紅玫瑰出現在他手中：「玫瑰美艷但是會傷人，但它始終都是香的，所以我想，它應該不是有意傷人的。送你一朵小紅花，以後不要再犯錯了。」
話音落下，周圍頓時一片叫好聲，起鬨聲。女生紅著臉，在好閨蜜們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收下花朵。
「這首歌，送給我尊敬的目擊者樂隊！」
蘇樂起身回到高腳凳上，輕輕撥弄著吉他，溫柔的吉他聲響起，蘇樂嗓音略顯低沉。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你遍體鱗傷…」
胡大勇紅著眼眶，嘴巴閉的死死的，哽著嗓子望著台上的蘇樂，蘇樂吉他聲一頓，嘴角帶起燦爛的笑。
接著，他掃弦的動作突然變得強烈，一陣通透到靈魂里的歌聲再次響起！.
「Dllldllldend…
Dllldllldd…
Dllldllldd…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llldllldend…
Dllldllldd…
Dllldllldd…
有難過也有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