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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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川景是被強行挾持來的。
他並不想被潛規則,奈何偏偏伏特加作為琴酒的跟班，也習得了他那一套強硬的先斬後奏作風，在得到否認的回答后就直接上手強人所難了。
一點道理都不講。
在意識到反抗無效后,綠川景並未再做任何無意義的掙扎。
任由伏特加粗魯的推著他來到了幹部的休息區，綠川景的視線不著痕迹的觀察著周圍,默默記下可能會發生的逃跑路線。
一路無話到了目的地,果不其然,推門而入后映入眼帘正是那個發表了一輪曖昧不明潛規則發言的繃帶怪人。
他披著一身組織人手一份的黑色披風，臉上和脖子上肉眼可見的部位都被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雙烏黑純粹好似深淵的眼眸。
哪怕是在成員愛好千奇百怪的黑衣組織,眼前的繃帶怪人也依然屬於特立獨行那一掛的。
綠川景走進去后,伏特加順手關上了門，但是並沒有離開,而是堵在了門口的位置，又是一副門神的架勢。
「……」男人見狀微微皺眉，視線掃過一本正經的伏特加,心中不由得有些厭惡。
這萬惡的跨國犯罪組織果然不幹人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做出了這種逼迫正經人被潛規則，還有第三人強勢圍觀的噁心行徑！
綠川景臉上漠然的表情都有點綳不住了。
作為一個公安卧底，他感覺自己正義的鐵拳快要控制不住了。
「暗影。」綠川景沉默片刻，決定還是禮貌性的掙扎一下，他試圖委婉的進行拒絕：「我對和你深入交流不感興趣。」
「沒關係，我對你感興趣就好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繃帶怪人朝著他大步走來,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
綠川景瞳孔一縮,身體緊繃。
下一秒,卻見那自稱暗影的繃帶怪人抬手將他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
雖然手上肉眼可見的部位都纏滿了繃帶，但對於眼前的人來說似乎不是問題，絲毫沒有影響那手指靈活的舉動。
「伏特加，你太不客氣了，怎麼能這樣對待我的客人？」
繃帶怪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但不難聽出其主人應該是個十分年輕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所有人眼裡，只是個被當做工具人，突然憑空出現的新人，卻能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和那個除了琴酒誰都不理的伏特加說話？
這個叫暗影的怪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綠川景用十分警惕的目光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都碰下的身影。
難道說組織新上位的幹部？可是為什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他的腦中閃過了諸多猜測，眉頭也跟著微微皺起。
「抱歉，我怕他傷到你。」伏特加的態度也十分耐人尋味，遇到這樣的指責，他就像是遇到琴酒一樣十分恭敬的道歉了，臉上沒有一絲不滿。
綠川景對此感到十分訝異。
在黑衣組織潛伏的這些時日，他聽說過不少關於伏特加的傳聞。
作為組織大紅人琴酒的跟班，他身上的諸多傳聞自然逃不開前者，無外乎就是瘋狗的狗腿子之類的形容。
雖然絕大多數人對於伏特加都是嫌棄的態度，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在忠誠方面確實是黑衣組織里少見的類型。
除了琴酒，伏特加很少聽其他人的指揮，也總是一副不屑於和他人交談的姿態，常常被人背後議論物似主人型。
然而，這樣一個跟在琴酒身邊耳濡目染，逐漸養成了目下無塵的高傲性格的伏特加，居然會對這樣一個憑空冒出來的繃帶怪人如此恭敬？
「對我，好歹得多點信任。」那繃帶怪人將解下的繩子摺疊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隨手扔在了地上。
「是。」伏特加果斷點頭，毫無異議。
綠川景看著這一幕，暗暗心驚，出於謹慎與好奇，他當即選擇改變態度。
「您找我是有什麼事？」他頓了頓：「我不覺得我身上有什麼值得您在意的。」
如果是臉，綠川景自認為都是十足的硬漢風，並不是一般人喜歡的類型，並且因為對其他成員的厭惡，他有意的和所有人拉開距離。
這樣的人真的會有人喜歡嗎？
綠川景感到難以理解，但是想想對方這詭異的扮相和自來熟的性格，好像xp系統怪異一點也不是不能理解……
伏特加剛對他一百八十大轉變的態度投去了一個稍顯滿意的視線，聽到后一句話立馬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說的什麼話？真欠揍！
「伏特加，你先出去吧。」
似乎是見他身體緊繃，表情戒備，那人揮了揮手，讓伏特加出去了。
這個突然空降，來歷不明的神秘繃帶人，似乎對自己相當自信，也正因為此，綠川景也確實不敢輕舉妄動。
他目不轉睛凝視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試圖剖析對方的想法，奈何由於對方武裝全面，綠川景一身本事只能發揮三分之一……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的雙眼上。
正所謂雙眼是心靈的窗口，有時候一雙眼睛也能表露出很多事情。
繃帶怪人有著一雙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如同旋渦，只是凝視了片刻便讓綠川景忍不住稍微怔愣片刻。
忽然，對方開口道。
「我對你這個人很感興趣。」
綠川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底層成員，您究竟是看上了我什麼呢？」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很不簡單。」
「……！」這是試探嗎？
男人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因為自己可能被陌生人覬覦而心懷怒意，那麼此刻綠川景的心情就像是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直接強製冷靜清醒了。
「那麼多人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你，這恰恰說明了你最大的問題。」
只是一個照面，就看穿了他的身份，還特意用各種模糊曖昧不清的話語來迷惑自己，最後當面揭穿並以此要挾……
這個暗影，恐怖如斯！
綠川景深深的看著眼前的繃帶怪人，縱使對方的臉都被繃帶纏的嚴嚴實實，他卻還是能從那雙漆黑的眼中滿是專註。
迷惑人心很有一套！
「我有一份交易，想和你做。」
「作為報酬，你可以得到……」
「可以。」
綠川景毫不猶豫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很好。」繃帶怪人似乎對他的上道十分滿意，點了點頭。
「第一步，先把鬍子颳了。」
「……？」
本以為會被派去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的綠川景當場呆住，為這神奇的腦迴路和走向有一瞬間感覺到了懵逼。
這傢伙，之前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本來腦迴路就這麼神奇？
……
被趕出去的伏特加表情鬱郁，守在門口有些魂不守舍的發獃。
既想偷聽，又覺得這樣不行，心情十分糾結。
恰好這時，又有人上門試探，還剛好是個熟人。
「伏特加……」一頭金髮，穿著一身酒保服的黑皮青年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迎面走來。
「聽說，你背著琴酒找了一個新搭檔？」
此言一出，伏特加的表情微妙起來。
這個所謂的新搭檔，根本不是他的，而是琴酒大哥的！
真相，只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
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優越感和自豪。
出於上次那個狗血的誤會事件，有了共同秘密的伏特加和波本的關係簡直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了。
相比起其他連面子情意都不維持的同事，伏特加與波本偶爾還會時不時打個招呼，互相發個簡訊之類的。
對於波本前來試探這件事，伏特加並未多想，他只是遲疑片刻，還是決定不將真相告訴對方。
明面上波本在試探伏特加此舉的意義，實際上他的真實目的卻是為了營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童年摯友。
綠川景，真實姓名諸伏景光，與波本不僅是關係密切的幼馴染，同時也是一起從從警校畢業，可以交託後背的公安同伴。
他十分擔心自己的摯友出什麼安危，卻也只能盡量維持素昧平生的表面，以防止被黑衣組織發現端倪。
由此，心懷鬼胎的兩人互相之間含糊其辭。
「這件事，大哥也知道。」
也就是說，琴酒默認了？
波本目光一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又被琴酒誤會，所以才隨便找了個路人發泄。」
「發泄？」伏特加嗤笑一聲：「就因為我抓了個人？」
「是的。」波本不著痕迹的觀察著伏特加的表情，「我也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那麼，是那個新人做錯了什麼嗎？」
「哼，他沒有做錯什麼。」提起他，伏特加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味。
作為黑澤茉莉的腦殘粉，他其實是相當渴望也有機會被作為素材畫進漫畫里的，可是苦於沒有機會可以提出，伏特加只能儘力的表現自己企圖博得歡心。
正在他猶豫該怎麼委婉的提這件事時，卻忽然被另一個人捷足先登了！
伏特加對此感到怨氣十足，在他看來，那個叫綠川景的新人怎麼看都平平無奇，完全配不上作為素材來源。
怎麼說也得是他或者琴酒大哥這樣身經百戰的幹部也有這資格吧！
波本眯了眯眼，敏銳的察覺到了伏特加隱隱透露出的負面情緒，心裡也有些著急。
他聰明的小腦瓜飛速運轉，閃過了種種陰謀論。
是試探？還是巧合？如果踏錯一步，是不是就會被琴酒一槍幹掉？
作為卧底，他的每一步行動都要為自己負責，以防止給周圍人帶來麻煩。
波本的表情逐漸凝重。
「啪啪啪——」
聽見類似於打架的動靜，兩人俱是一愣，伏特加直接轉身強行推門而入。
波本立刻趁機緊隨其後，然而映入眼帘的場景卻讓他當場愣住。
只見在他想象中那個水深火熱，節操岌岌可危的摯友，此刻十分安全，衣冠完整，沒有躺在床上或者什麼奇怪的地方，而是正襟危坐的坐在桌邊，手上拿著紙筆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
甚至看上去好像還年輕了一點？是因為刮鬍子了嗎？
波本的注意力忍不住飄散了些許，卻剛好注意到摯友身邊站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臉上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怪人。
那人轉過頭來，看見他時，眼中似乎劃過了一道詭異的光。
「是你啊。」
剛為友人的安危鬆了口氣的波本立刻虎軀一震。
「？！」
這個從未見過的神秘人，為什麼會一副認識他的模樣？
不對，等等，更重要的是，你們兩個到底在房間里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