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華錦

我鬆開了長澤的手，心裡默數。

三，二，一。

尋央的攻擊襲來，長澤頃刻之間從我身旁消失，我閉上眼睛，等待尋央咒法打到我身上傳來的痛感，卻久久沒感到疼痛。

我睜開眼，長澤擋在我身前，「我剛才說了我不走。」

那道清冷入骨的聲音，似乎有些生氣。

他什麼時候說的他不走，我怎麼知道，估計是我吸取神力的時候說的，但是我的狀態，怎麼可能還聽到他說的什麼，能強行支撐吸取神力種下傳送術已是極限。

「你是我徒弟，走不走不是你說的算。」

我知曉眼前的人不是我的徒弟長澤。

「姜妜。」

我聽著這道聲音，心裡有那麼一點苦澀。

「嘰嘰歪歪，煩死了。」

臨淵黑氣襲來。

我眼前銀光一片，隨即出現那道身影，白衣逶迤，銀髮翻飛，擋在我身前。

這個背影，我看了數十萬年，眼前一花，我便在不知後事了。

再醒來時，已是在滄溟神宮內，手裡握著一支鳳凰羽毛。

光看這華麗鮮艷的毛色，我就知道，是華錦的。

她歷劫回來了？

我從屋子裡出來時，華錦坐在外邊的白玉桌旁。

她穿得還是很素凈，以前到的她，眉眼間儘是愁緒，現在，依舊很安靜，卻沒有了那些愁緒。

「你哪位小徒弟，魂魄都沒了，只有一具肉身，給你保存在寒霜殿里了。」

華錦話說得細細的，像是怕打擊到我。

我往寒霜殿里去，華錦跟在我身後。

「我是在趕往魔界的路上撿到你們的，那裡，當時發生了什麼？」

「你在魔界做的事，早已傳遍了六界，如今，想來滄溟神宮拜見的人不少。」

華錦跟在我身後，慢慢的說著。

我看到寒霜殿里的長澤。

竟不知為何，心裡疼的發慌，長澤的身體里，竟連魂魄都沒有，被我封印的神力，也消失不見了。

「可還撿到其他人？」

我問華錦，華錦搖搖頭。

我嘆了口氣，看向華錦。

「你不歷劫了嗎？」

華錦搖搖頭，那種愁緒又出現在她臉上了。

「他成妖了。」

華錦有些傷懷，又有些喜悅。

「他終於不用忘記我，我也不用百世輪迴去陪他了。」

我看向長澤，想到我最後看到的那道身影，也有些傷懷。

好歹，華錦和他還能再見，不是嗎？

我去了司夜神殿，這裡，是九重天唯一有黑夜，能看到星辰的地方。

終於是忍不住了，我坐在司夜神殿的屋頂上看著滿天星光大哭，想念師尊，我的師尊，是不是魂魄都被打散了，灰飛煙滅了。

隕落都沒能徹底消失，這下好了，魂魄都沒了。

六界之中，在沒人喚我姜妜了。

我哭得很是傷懷，司夜上神嫌吵，直接出了司夜神殿，留我一個人傷懷。

「姜妜。」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那道聲音。

我靜下來仔細聽。

「姜妜。」

那道聲音又再次喚了一聲，我確定了，我沒聽錯。

「你現在看不到我。」

長澤的聲音緩緩響起，依舊清冷。

「你在哪兒？為什麼我會看不見你？」

「因為你，神力全無。」

長澤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些在嫌棄我蠢的意思。

「那別人能看到你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他們看不到。」

…………。

問了等於白問，既然知道了長澤並沒有死，也沒有被打散。

那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吸收靈氣，好好恢復神力，好好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