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靈山

所以天君請我去九重天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

長澤神君座下，只有我一個弟子。

「華錦呢？」

我看向鳳鳴，天君怎麼不去請那隻鳳凰？

「華錦神君在歷劫，其他幾位神君也已去請了，浮瑤山離九重天最近，只好多叨擾您老人家了。」

鳳鳴話說得很是客氣。

華錦也真是痴情，都不知多少年了，她還守著哪個凡人。

「小仙聽過一個傳聞，說是萬年前，常月神君也是痴纏了滄溟神宮裡隕落的那位神尊十幾萬年。」

鳳鳴此話一出，我便封住了他，讓他閉嘴。

「給你略施薄懲。」

想當初，我痴纏我師尊的事，那可是九重天一件大事，多少神仙打賭，我到底能不能將我的師尊拉入凡塵俗世。

沒一個神仙賭我贏，結果，我還真沒贏。

我到了天宮，天君站在門外等著我。

一番客套以後，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天君希望我，繼續秉持著我師尊的那份仁愛，為六界安穩共存而活著。

我點了點頭。

出了天宮后，我往滄溟神宮去。

自數萬年前離開后，這是我第一次又回到滄溟神宮，一切都沒有變，又好似變了許多。

晃神間，竟看見了當年那個一身白衣逶迤，渾身散發著清冷氣息，好似圓月懸挂蒼穹之上，卻又透著孤寂寒涼。

他抱著一個女孩童，滄溟神宮吹著的風，揚起他的袖擺，他一直看著窗外那棵開得很艷的紅梅。

女孩童玩著他的白髮，戳著他額間的那抹銀白色的印記。

我側頭望向那棵紅梅，還是開得很艷。

卻看不見，哪道記掛幾十萬年的身影。

我往蘊經閣去。

我記得，有一本書，記載了一種秘法，叫做轉魂。

我往浮瑤山傳了消息，我以後的日子，大概多數會住在滄溟神宮。

白芷倒是很快就把我的乖徒給送到滄溟神宮來了。

我捧著書，盯著一旁的長澤，長澤眨巴著眼睛看著我。

我抬手摸著長澤的臉頰，輕撫過他的眉心，這裡，會有一抹印記嗎？

「師尊，你怎麼了？怎麼要哭了？」

我回過神來。

「為師要去靈山一趟，此去路途遙遠，為師捨不得你啊。」

「那徒兒隨師尊一起去。」

我點頭，去靈山，然後直接去鬼界魂河。

我現在急切的想把長澤的魂魄找齊，因為，那很可能是我的師尊。

我又看了長澤一眼。

我原以為我是收了個弟子，沒曾想，居然是，養大我的師尊。

心裡突然就升起了那麼一個壞心眼。

我帶著長澤往靈山去。

我到靈山時，臨淵擺了桌子，桌上置了茶具。

「快來看看，本座是不是有了你們神界那副道骨仙風的樣子。」

我將長澤拉至我身後。

「老東西，是你魔界容不下你了，竟學起我神界的東西了。」

臨淵吸了一口氣，嘆道：

「虛偽，虛偽，你們神界這些神仙，虛偽得很，就比如，五百年前隕落的哪個。」

我指尖溢出光芒，將臨淵準備送到嘴邊的杯子直接化為灰燼。

「就憑你，也配提及我師尊。」

臨淵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灰。

「女娃娃，你還是和你幾千歲時一樣，甚至比以往更嬌蠻了。」

我總覺著這臨淵話變多了，當初不是這樣啊。

臨淵看著我施法的手，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隨後，他手中幻出一團黑氣，黑氣消失后，露出一道銀光，我身後的長澤走至我身前。

「師尊，那個東西，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