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蘭城副本(1)
「楓蘭城?」這名字聽著怪熟悉的,只是童書一時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詞。「是的,我爹曾是楓蘭城最有名的神醫。」橙娘捧著陶杯,水蒸氣氤氳著眉眼,倒是消解了她面上的潑辣,「無論是普通老百姓還是修士,他都能救治。」
「橙娘,可否冒昧一問,你和那個叫蘭錫生的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童書放下陶杯,唇齒間還殘留著羅漢果茶的清甜。
「昔日的枕邊人竟成了殺父仇人,呵,還真是世事無常。」橙娘喝茶的動作一頓,「錯在我,倘若我當初沒有哭著喊著要嫁給他,就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他為何要這樣做?」自從進了屋就沒有出聲的二師兄忽然開口,他皺著眉,滿臉的不忍,「這世間竟有這般殘忍冷血之人。」
二師兄這共情能力真是不一般,難怪能做情感調節員。木著臉聽故事的童書後知后覺反應過來,這是段悲慘過往。她瞥了眼身邊的二師兄,飛速模仿了他臉上沉痛不忍的表情。
所幸,橙娘沉浸在這段悲痛的過往,而二師兄也正全心全意的共情她的故事,沒人注意到童書面上飛速變換的表情。
「俗套的劇情罷了,他那個女人,反而因為一些失誤引得蘭錫生暴怒。」橙娘的嗓音有些啞,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那個畜生下令斬了我父親的頭顱,又剝奪了我家醫館的經營資格。」
這是什麼畜生行為。童書聽得長眉挑起。「他......是個有權勢的人?」屋內靜默了半晌,二師兄顫抖著開了口,微微發抖的聲線似是在壓抑著憤怒,「我竟不知,這普天之下已沒有了王法!」
他說著,似是情緒上了頭。「啪」的一聲,巴掌直直拍在了坐在一旁當聽眾的童書腿上。「嗷!」突然遭遇襲擊,她驚得原地彈射起飛,「二師兄,這是什麼意思?」好半天,童書才緩過來。她滿臉茫然地轉頭,看著一旁情緒忽然激動的人。
「啊,抱歉。」藤序訕訕收手,但這份愧疚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他又投入到同橙娘的極度共情里,「這種人渣簡直天怨人憤,小師妹,快想個辦法懲治他!」
不至於,二師兄不至於!童書滿頭黑線,但顯然現在勸他冷靜並不現實。「那我就,開始了?」她無奈地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個星盤。
「現在是什麼時候?」童書的手法很是熟練,刷刷幾筆,一個完整的星盤就躍然於紙上。
「平安六十年。」二師兄緊盯著紙上的星盤,面上滿是驚愕,「小師妹,你畫得這是什麼東西?」
「待會同你解釋。」書中的時間流速同外界不一樣,童書算得焦頭爛額,「再看一下他的法達盤吧......」她喃喃道,手上的筆沒有半點停頓。
「成了,結果出來了。」又過了一會兒,童書抬起頭,「內容有些長,你且聽我慢慢講。」
星盤與八字類似,皆是通過生時推斷人一聲的命格。再加上行運盤三限盤和法達盤,此人近期的運勢便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蘭錫生,確實是高命格之人。出生於貴族世家,事業心極強,格局很大。」童書指著紙上的第一個星盤,「整體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盤,但很可惜,這個人有一個致命弱點。他極度渴望感情,也必會因感情失去很多東西。」
她又拿起筆,點了點下面的一個盤,「根據法達盤來看,他現在正在行水星大運,而水星偏不巧落入了他的第八宮。」童書用毛筆沾了點硃砂,在紙上留下個硃紅色的圈,「第八宮,疾厄宮。」
「等一下,不對勁。」她忽然眯起眼,面上的神情又緊繃了幾分,「年運上講,他會在這幾年遭遇極大的意外和危機,而這危機又極有可能來自於他的配偶。可是,這危機並沒有生命危險。」
童書又拿起另一張紙,左右比對著,「但這月運有些凶啊,他似乎會在這個月喪命?為什麼?」
「喪命?」橙娘面上忽而露出個極複雜的神情,似欣喜又似難過,「他怎麼會死,楓蘭國那般尊貴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掉。」
「等我算一下。」這個盤離奇的很,童書無暇顧及其他,她從儲物袋裡摸出塔羅,速度飛快地抽起牌來。
「死神,高塔,還有一個聖杯王后。」三張牌在桌子上排成行,她沉默片刻,抬眼看了看橙娘。
「大師,這是怎麼了嗎?」童書的眼神幽深,看得橙娘心底發虛,「這牌上,可說了些什麼?」
「蘭錫生確實有性命之虞,而且,殺死他的人不是你。」她捏著那張看起來溫溫柔柔的聖杯王后,怎麼看也不像眼前這個脾氣火爆的橙娘。
「殺他的人,應該是個看起來性格溫柔的女人。嗯......不過很有可能這種溫柔只是表象也說不定。」童書合上眼,感受著牌面上的能量波動,「看樣子,蘭錫生也對自己遭此劫難感到意外,高塔牌出現得轟轟烈烈的。」
「溫溫柔柔的女人......」橙娘忽然愣在原地,她抖了抖嘴唇,好半天才再度發出聲響,「怎麼可能?」
「橙娘知道這個人是誰?」二師兄全程聽得雲里霧裡,滿臉茫然。
「溫溫柔柔的女人,伴侶,意外?我知道有個人很符合這個描述。」橙娘雙睫微垂,「只是,為什麼?明明那個畜生待她一點都不薄。」
「你說的那個人,可是後來他新娶的夫人?」童書盯著牌面上的聖杯王后發獃,「若是這樣的話,倒也很合乎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