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十七）待到國土收復時，我便回來娶你
房間里她靜靜的坐在桌前，我進來后她示意讓我坐到她對面。我想着她此前的樣子，秉著討好的心思移到了她的身邊……
蘇清霞看着我的樣子，也沒有理會，只是對我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我點了點頭仔細聽着沒有說話。
蘇清霞緩緩講道：「古時候有一個國家叫郝，郝國周邊只有一個名為石的國家。兩個國家雖然相鄰，但卻沒有相似之處。郝國的糧食頗豐，石國的軍力強悍。在郝國有一個叫做扶蘇的城鎮，這個城鎮有兩個大戶人家，松家和蘇家！松家和蘇家關係非常好，經常聯姻。松家這一帶的長子名叫松游龍，他和蘇家的大小姐蘇荷華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便在一起，感情深厚。他們！便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我聽着這個故事的開頭不知道為何感覺到心好像撕裂一般疼痛，我用手捂住了我的胸口。
蘇清霞看了看我的樣子，她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講道：「有一年石國遭遇大旱，百姓食不果腹，飢腸轆轆。而郝國那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石國向郝國求助，希望能借到糧食拯救苦難的人民。但是，郝國拒絕了石國的求助。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希望自己有一個兵強馬壯的鄰居。終於有一天石國再也撐不住了~。於是便派出了軍隊，向著郝國發兵。」
這個故事在我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畫面，我的心變得更加疼痛......
蘇清霞繼續說道：「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石國的軍隊一路南下，打到了郝國皇都之前。石國南下的路上搶了很多很多的糧食，使得石國變得跟曾經一樣富強。而石國皇帝看到這一戰有希望直接拿下郝國，就下令讓軍隊繼續進攻。在面臨即將亡國之際時，郝國的駙馬站了出來。他組建了一支飛龍軍，望各地愛國人士加入。而松游龍聽到消息后，果斷加入了飛龍軍！他走之前對着蘇荷華說了一句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待到國土收復時，我便回來娶你。等我！』蘇荷華很擔心，但她知道他的決定她改變不了......」
我聽到這句話，我感覺我的腦袋中好像爆炸一樣被塞入很多東西，頭痛欲裂。疼痛使我跪倒在地，雙手抱住腦袋。
蘇清霞看到我的樣子面露不忍，但還是繼續講到：「駙馬帶領着飛龍軍連戰連捷，被敵人稱為飛龍將軍。飛龍軍連着收復十二座城池，國土全部回歸。蘇荷華得到消息后，感到非常開心。心裏想着松游龍該勝利歸來了，於是她準備好了鳳冠霞帔，等著松游龍凱旋歸來，然後娶她~。卻不知，這一等便是幾千年......」
蘇清霞講的話讓我痛的在地上打滾，我對着蘇清霞吼道：「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蘇清霞沒有理會我，但是她雙眼流出的淚水讓我知道她很心疼......
蘇清霞沒有按照我的請求停下，而是繼續講道：「石國軍隊被打的氣急敗壞，便在墜龍關集結要與飛龍軍決一死戰。飛龍將軍豪邁的答應下來，畢竟墜龍關不拿下，這場戰爭就不會結束。飛龍將軍便帶領飛龍軍眾將士向著墜龍關集結而去~可誰曾會想到，石國軍隊的將士們在這次決戰中就沒想過要活着回去。他們覺得他們是國家的罪人，被一支『亡國之軍』攻擊的潰不成軍。石國軍隊的戰士們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榮耀』，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換郝國戰士的生命。這場決戰雙方都打急了眼，兩軍戰士悍不畏死的拼殺完全沒有了理智......」
我痛的沒有力氣，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她慢慢講述。蘇清霞淚流滿面的模樣，讓我真的好心疼啊......
「這一戰血流成河、這一戰屍橫遍野、這一戰生靈塗炭，放眼望去滿目瘡痍。最終飛龍將軍戰死在沙場公主殿下成為未亡人，石國將軍為了捍衛榮耀付出了生命，兩軍的戰士沒有一個回到自己家人的身邊……」
「墜龍關之戰使得兩國元氣大傷，雙方皇帝派出使臣談攏義和。各自收回自家陣亡的將士們的衣冠。兩國國都前都立下英雄碑，紀念這一戰死去的將士。」
「血染的衣冠送回了松游龍所在的城鎮，蘇荷華看到后，她覺得自己的天，塌了！蘇荷華不知道該恨誰，恨石國皇帝出兵來犯？恨郝國皇帝不借糧食？還是恨飛龍將軍前往迎戰？你覺得她應該恨誰？」蘇清霞哭着問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腦中浮現出的記憶讓我終於確定了這個故事講述的到底是誰......
蘇清霞見我久久沒有回答，便情緒崩潰的說道：「她最恨的是松游龍！她恨他明明知道戰爭會死人，還義無反顧的參軍而去！她恨他明明答應她要回來娶她的，結果卻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她恨他明明自己連鳳冠霞帔都準備好了，結果，他卻再也沒能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能不停的道歉。
蘇清霞沒有理會我，而是繼續講道：「她將松游龍的染血衣冠和自己的鳳冠霞帔埋到了一起，築成了一個衣冠冢。然後蘇荷華便毅然決然的離家而去......不為別的，只為尋找那虛無縹緲的成仙之路。她知道，這世上有仙人，她如果想要再次見到松游龍那麼就必須修仙。」
蘇清霞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又接着說道：「幸運的是她遇到了，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仙，但是無所謂了，她還是稱他為師傅。因為這個人教了她很多的法術，並且告訴了她這世上所有生物，只要魂不滅就可以轉世重生。」
「她跟着師傅修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後來她學有小成，她師傅也要離開了。師傅看她不安的樣子便告訴她『有情人終將成為眷屬。如果這一世無緣，那麼就下輩子，下輩子沒遇到還有下下輩子，終究會相遇的~。畢竟，人定勝天！』離開前他送了她一首詩『一入紅塵深似海，百世孤寂誰人。扶蘇山下蘇荷落，只道因緣恨無私。』再後來她就等啊等，找啊找......可能是她的心意真的打動了上天，讓她幾千年後終於遇到了松游龍......」
「故事到這裏就講完了，獒蒼，這個故事好聽嗎？是不是覺得蘇荷華這個女人很傻啊？」蘇清霞流着淚笑着向我問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我發誓這一次我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再也不會！」我哭泣的說道。
蘇清霞看着我問道：「真的嗎？」
我回答道：「真的」
蘇清霞又問道：「一定？」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反覆確認的樣子，直接一把將她拉入我的懷中心疼的說道：「一定！一定！」
就這樣我們相互擁抱久久未曾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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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零嘆了口氣。
「你又怎麼了？」我無奈的看着他。
零沒理會我，反而是挑着眉毛看向了獒蒼~
零對獒蒼問道：「為什麼要打仗啊？戰爭讓母親失去了兒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童失去了父親、讓蘇荷華自己苦苦等了松游龍幾千年......你說戰爭有什麼好的？嗯？你能告訴我嗎？」
獒蒼面帶苦澀，他沒有回答零，只是向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行了，別再逼問我們客人不想說的事情了。畢竟當初這件事，再怪也怪不到他身上。」我對零說道。
「他讓你徒弟傷心那麼久你就一點不生氣？」零看着我問道。
「怎麼可能不生氣，我有的是辦法治他。不過先讓他講完再說，畢竟這規矩是我立下的。」我冷笑道。
「她是你的徒弟？」獒蒼震驚的看着我問道。
我沒有理他，反倒是零怪異的看着他說道：「你是不是傻？那首詩不就是紙傘上的整首詩的前四句嗎？你不是知道嗎？」
「是啊！是啊~我早該想到的。既然你是她的師傅，那你為什麼不能救救她啊！她已經受了太多的苦了啊......」獒蒼崩潰的對我吼道。
我眼神一冷，直接用法訣將他打翻在地，用輕蔑的眼神看着狼狽的他說：「首先，我幹什麼事還輪不到你來指點。其次，我的徒弟我必然會救她。然後，令她成這樣的人是你！」
零再旁邊打着圓場說道：「好了好了，你怎麼能出手打客人呢？還有獒蒼，你也別裝了他要真用力打你，你早就灰飛煙滅了！趕緊起來吧，故事還沒講完呢。」
我冷哼了一聲，獒蒼懼怕的看了看我然後繼續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