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這賤人
「哼，本宮是一定要把人帶走的，你要是阻止，本宮也不懼，反正李伶也學過些功夫，雖說是花拳繡腿，但我們這裏數十人，對付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淳貴人話語妖媚，顯得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時，徐琳察覺到寧越女的眼神，因此打算趁機從旁邊離開去請皇上，卻被小沉子攔住，「姑娘還是乖乖待在這裏的好，不然，我也不好做！」
???????徐琳一時沒法子，只是瞪着對方，寧越女見狀立刻喚回了徐琳，淳貴人卻道，「妹妹這修竹居已被本宮的人團團圍住，插翅也難飛，妹妹還是別動歪心思了，乖乖把慕容靜兒這個賤婢交出來吧！」
???????淳貴人說罷，眼神變得兇狠起來，隨後遞了眼色給李伶，李伶立刻繼續上前。眼看着越來越靠近慕容靜兒，慕容靜兒慌亂之下只好不斷靠近寧越女，又緊緊拉着寧越女的手臂，彷彿那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淳貴人一臉輕鬆，看戲般欣賞著，同時不忘偶爾輕蔑一笑，最後道，「你們不用掙扎了，早晚都是相同的境遇，大刑之下，還有什麼事實交代不清楚的！」淳貴人說罷看向寧越女堅定的眼神，卻沒有半分懼怕，二人對視，誰也不讓誰。
???????片刻后，寧越女臉上多了幾分輕鬆道，「姐姐的意思是，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慕容靜兒投了毒，所以要藉助酷刑逼供么？」
???????寧越女不等淳貴人開口，又面色平靜，語氣低沉道，「姐姐這一招，還真是高明啊！到時候再來個死無對證，從而坐實了慕容靜兒下毒的構陷，從而一併將我這個眼中釘除去。」
???????見寧越女終於不再光彩照人，面色也不再神采飛揚，淳貴人心中感到很欣慰，「在後宮，和我斗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千錯萬錯，就是錯在不忍心低頭，錯在狐媚勾引皇上，讓皇上對你萬般寵愛！」
???????寧越女神色越發暗淡，「如此說來，整個後宮也沒有人能約束住你，包括香妃和潘怡妃在內，」寧越女面色繼續暗淡，似乎陷入了絕境，語氣低低道，「姐姐可真是有能耐，有權有勢，」
???????「任何和本宮作對的人都要付出代價，不論是香妃還是誰。本宮在此經營十餘年，從小就伴隨宮中，豈能容許他人騎在本宮頭上。」
???????寧越女的語氣仍然低沉，彷彿在自顧自說着最後的話，「姐姐又貌美可人，芳香所在，無不駐足，」
???????「本宮從小就容貌出眾，家裏人無不認同本宮將來身份尊貴，必將德高望重。本宮高貴，你一個低賤的下賤坯子，卻要同我作對，豈不可笑！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李伶已經抓住慕容靜兒的雙手，然後向淳貴人靠近。慕容靜兒不斷掙扎，寧越女卻沉浸於絕望的陰霾，臉色如土灰，嘴中念叨著，「所以，所以姐姐從不把香妃放在眼裏！」
?淳貴人說個沒完，已然忽視了寧越女眼角蘇醒的一絲神采，「當然，香妃算什麼，本宮只是無心那個位置，否則，」
???????淳貴人還沒說完，寧越女又道，「即便是太后，姐姐恐怕也不會在意吧！」
???????「……太后又算什麼，一個老人罷了，……」
???????一旁的巧意察覺到淳貴人言語無狀，因而扯了扯她的衣角，不料，已置身佳境的淳貴人一下子打開了她的手，口中滔滔不絕，大言不慚。
???????「這樣說來，皇上也不曾入得姐姐的眼了！」寧越女眼神的身采再多了幾分，似乎在思索什麼。
???????淳貴人口若懸河，一時像失心瘋一般說着，「皇上……」
???????寧越女本以為淳貴人會像之前一樣詆毀皇上，未料，她卻垂下了頭，眼角居然流起了淚水，好一陣子才大聲道，「如今，本宮也沒什麼顧慮了，就都告訴你吧。」
???????淳貴人微微垂眸道，「本宮那般愛重皇上，皇上卻只是把本宮作為前朝平衡的棋子，」說到這裏，淳貴人早已沒了先前的驕傲和得意忘形，有的只是傷感和無奈。
???????巧意發覺不對，因此提醒道，「娘娘，我們該走了。」
???????不料，淳貴人卻氣憤地阻止道，「急什麼，本宮還沒說完，你像個蒼蠅一樣，嗡嗡個沒完！」說罷，淳貴人繼續道，「前朝和後宮，終究是一體的，在皇上眼裏，從來沒有真正的愛妃，只有有價值的棋子，你，我，其實都一樣！」說罷，淳貴人嘴角輕笑，彷彿已經失去了心智，不過瞬間又恢復如初。
????????淳貴人繼續道，「不過，你和本宮雖然相似，但也有不同。本宮還能活着，你卻很快就要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了，豈不惋惜！哈哈哈……」
???????淳貴人得意地笑着，又顯得瘋瘋癲癲，身後眾人看了面面相覷，一時議論紛紛，卻誰也拿不定主意，更不敢大聲勸諫，只當沒自己的事。
???????寧越女聽罷，不覺有了幾分同情，卻明白，在後宮之中，同情毫無意義，那樣只會讓自己比對手死得更早！
???????更何況——
???????何必要同情一個死人呢！
???????「說得好！」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傳進眾人耳朵，聲音熟悉又有威懾力，讓眾人不覺身體一抖。
???????一瞬間，全場所有人無不下跪，異口同聲道，「……參見皇上！」
???????唯獨淳貴人呆傻般站着，直到皇上快步走到她身前，也沒有下跪，而是萬分後悔又為難道，「皇上，臣妾方才……」
???????淳貴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得體，停頓片刻后救急般道，「方才胡言亂語，皇上切莫當真吶，皇上！」說着，淳貴人這才撲通跪下，同時低垂著頭，大腦飛速運轉着，隨後像突然想起什麼，狠狠看了一眼跪在自己不遠處的寧越女，又立刻收回狠辣的目光，生怕會被皇上瞧見。
???????寧越女面容和善，怎樣看都是無辜的賢妃，沒有半分狠辣可見，更別提使什麼陰謀詭計，任誰都不會對她懷疑分毫。
???????淳貴人一臉的擔憂，心跳聲此起彼伏，總害怕著皇上的處罰，但皇上遲遲不發話，淳貴人心中反而更加畏懼，索性先說道，「臣妾言語冒失，並非有心，還望皇上念及臣妾多年來對陛下一心一意，寬恕臣妾此次的罪過！」
???????「愛妃何罪之有。」皇上隨地走了走，又來到淳貴人身前站定，語氣沉重卻帶幾分溫和，一如以往。
???????淳貴人聽罷頓覺誠惶誠恐，立刻磕頭點地，淚水不斷道，「臣妾自知有罪，不過，就算皇上不念臣妾多年來對您的情意，也請陛下顧及臣妾兄長和父親對朝廷的忠心和盡職盡責，此次寬宥臣妾吧！」
???????淳貴人語氣更咽，誠摯又傷感。
???????「朕方才說了，你無罪！」皇上說罷，伸手去扶淳貴人起身，寧越女卻感覺疑惑不已，明明皇上在後面聽得清清楚楚，此時為何裝聾作啞？
???????淳貴人見皇上確實沒有打算怪罪自己，心裏一下子放鬆了許多，雖然心有疑惑，卻也只是轉瞬即逝。
???????淳貴人緩緩起身，隨後拉着皇上的手，深情地看着皇上的眼睛，好像千恩萬謝也代替不了這深情凝視一般。
????????難道……難道皇上還在顧及蘇和阿爾燦和蘇察林共同謀反么？呵，如此，就算大逆不道地侮辱太后和皇上此等大罪，也可以置若罔聞么？不可能，我就不信這次還扳不倒淳貴人。
???????想到這裏，寧越女道，「皇上，臣妾有話要說。」寧越女言辭恭敬。
???????「朕和淳愛妃一往情深，任何人休得詆毀！」皇上帶笑言語，語氣卻不容反駁，且並不看尚跪在地上的寧越女，只是一門心思看着眼前的佳人——淳貴人。
???????寧越女聽罷，一時感到心寒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已到口中的話不得不再度咽下去。
???????「如此，愛妃可還有話要說？」
???????寧越女一時氣憤，根本不理睬皇上，只是低垂著頭，也不言語。
???????淳貴人再度恃寵而驕，對仍跪在地上的寧越女道，「皇上面前，妹妹也可不回話嗎？如此，怕是要亂了規矩。皇上，你說是不是啊？」
???????「淳愛妃所言極是，寧愛妃可聽見了？」皇上語氣蠻橫，再不復私下裏的寵溺和溫和，寧越女只感覺從未見過此人，但心中卻告訴自己，皇上必然是有苦衷的。
???????「臣妾，」寧越女說着抬起頭看了看皇上，同時用餘光打量了一番淳貴人又復低下頭去，不慌不忙，行為有度，隨後接着道，「無話可說。」
???????「聽聞有人往愛妃茶水裏下毒，何人竟如此大膽，你告訴朕，朕可替你做主！」皇上含情道。
???????「還不是寧妹妹的好姐妹，慕容靜兒！」淳貴人顯然不依不饒，一門心思要除去慕容靜兒，再連帶着拉寧越女下水。
???????寧越女看在眼裏，一時卻無計可施，心想，皇上是怕極了蘇察林要謀反，所以才這般忌憚淳貴人了，呵，縱使自己母親被辱罵也能忍，着實是一個賢君了。
???????可皇上，臣妾怕是不能順你的意了，淳貴人無論如何都要死，無論如何！縱使臣妾犯了您的大忌，也要如此。
???????否則，阿敏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被淳貴人明裏暗裏害死的無數亡靈更不能申訴，我越國政治的清明亦無法得到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