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魔鬼同行（四）

()狼毛為什麼不開槍？以他的槍法，不會打偏，但他沒有開槍，等到狼毛情緒穩定下來，我們試探著問他。

「狼毛，你怎麼沒開槍，按你的槍法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啊」。我問。

狼毛沉默了一會，對我們說：「我爹告訴過我，打槍，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就不要開槍，在那個時刻，我的腦子和眼睛里全是小賤，根本不能正常瞄準，所以，我放棄了」。

我聽明白了，這裡不是槍法準不準的問題，而是心理強不強大的問題。

狼毛說：「我當時就是覺得自己槍法很准，那樣訓練沒必要，但魚頭的表演讓我明白，再準的槍法如果沒有自信都不能打好」。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狼毛說出這麼具有真理的話語，而他也用行動為自己的魯莽擔當。

本以為打槍怎麼也不能和我們的基礎訓練相比，再苦也不會苦到哪去，結果我們還是錯了，也才明白這第一層地獄的稱謂不是白來的。

到了實彈shè擊時，每個人的身旁擺著一整箱的子彈，要求只有一個，不停的把這些子彈打出去。

好傢夥，耳邊充斥著轟鳴聲，一分鐘都沒有消停，打到一半，耳朵已經不起作用了，似乎以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也因為槍械產生煙霧，看不清對面的靶子，但手卻不能停止，不停的shè擊。等到把子彈全部打完，感覺比扛著圓木沖一百次陡坡還累。

而這些還不能算什麼。

趴著打，蹲著打，站著打，都了最後還要跑著打，白天打，晚上打，即便是下著雨也要打，靶子從固定的，打到運動的。

我們已經數不清自己扣出去了多少子彈，打爛了多少個靶子，只知道連做夢都在聽見不停的槍響。

我們也似乎明白魚頭說的話，一個真正的槍手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就當我們還在第一層地獄突圍中，第二層地獄也接著來到了。

一天，魚頭突然宣布說：「根據你們的訓練進程，今天把你們拉倒陌生地域進行shè擊，任務很簡單，你們每一個人要消滅1o個人形靶就算完成」。

我們已經養成習慣，不管魚頭把任務描述的簡單還是艱巨，我們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每一次都不簡單。

這是一片山林，植被很茂密。

我們每人領到一塊壓縮乾糧，一壺水，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一桿槍，配2o子彈。

還有就是班長不參加。

出前，小賤對我們說：「兄弟們，這是你們第一次單獨執行訓練任務，要互相幫助，不要獨自行動，遇到困難，要以大頭為主」。

意思是我是代理班長。

「放心吧，班長，我們很快就會完成任務」。老藏搶著說。

小賤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出」！

四組人按照不同的路線，依次進入山林。

很快，我們總共消滅了將近2o個目標，狼毛不愧是獵人出身，眼睛很尖，現目標很快，他已經完成了9個，只差一個。

可越往深處走，目標越少，連著走一個小時都不會出現一個。

大家都很疲憊，我示意停下來休息一下。

一塊乾糧不夠塞狼毛牙縫的，幾口就吃完了。

壓縮乾糧，說的很神奇，吃一塊可以抵擋一天，但也要分人，狼毛就明顯消化能力較強，對他而言，可能只擋的住幾個小時。

我只吃了三分之一，留了一點，因為我感覺到這次任務好像並不像魚頭說的那樣僅僅是次shè擊訓練。

休息了一會，我們接著往前走，應該出現的人形靶更加少，幾乎每隔一兩公里才出現一個，到了快天黑的時候，還差十幾個沒有找到。

老藏開始擔心，說：「大頭哥，這天都要黑了，我們還沒有完成任務，難道我們要在這林子里過夜嗎？」

我想了想，肯定的說：「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紅妮說：「大頭，出前小賤不是給你了一部對講機嗎，不如我們問一下」。

對啊，把這事忘了。

我趕緊拿出來，調好頻率，打開開關。

沒有聲音！我試了幾次，連指示燈都不亮。

「別費勁了，要麼沒電，要麼是壞的」。狼毛說。

什麼情況！

我意識到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情況，但不能確定。

「兄弟們，看來今天只好獃在這裡了，這樣，我們先找個地方當營地，點一堆火，再商量怎麼辦」。

紅妮站出來說：「我在家的時候，時常會住在野外，有些經驗，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我注意到有一塊空地，地勢較高，比較乾燥，適合我們休息」。

紅妮帶著我們很快找到了這塊空地，趁天還沒黑，我們抓緊找來一些乾柴，幸運的是，狼毛還帶了一個打火機。

天黑了下來，我們圍著火堆坐著。

老藏對狼毛帶了個打火機很感興趣，問他說：「狼毛，你怎麼想起帶了個打火機」。

「呵呵，我是有意帶的，這是我shè擊用的一個小訣竅」。

「快說說」。

「有時候光線強了，準星會出現虛光，影響瞄準，但是只要用火一燒，虛光就很小了」。狼毛得意的說。

「好啊！有這種技巧不告訴我們，還是不是兄弟！」老藏質問的說。

「沒有，沒有，再說，你們也沒問我啊！」狼毛很著急。

老藏從兜里掏出吃剩的半塊乾糧，在狼毛面前晃了晃，對他說：「沒事，我不在乎，因為我還有吃的」。

老藏故意吃的聲音很大，把狼毛饞的不得了。

我和紅妮都笑了，趕緊也掏出來自己剩的，掰了一塊遞給狼毛。

很快就吃光了，我擔心的說：「乾糧是空了，明天怎麼辦啊」。

紅妮趕緊說：「放心，兄弟們，咱是幹啥的，是從山裡來的，這麼一大片林子，好吃的多的很，這事包在我身上」。

「還有就是，狼毛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仨還沒有，我的想法是，明天，狼毛先回去報告，我們仨繼續尋找目標」。

「什麼！」狼毛一聽就跳了起來。

「我們是兄弟！怎麼可能丟下你們不管，一個人回去，大頭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兄弟看！」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把狼毛不當兄弟看，要知道我是很重情義的人。

「再說，現目標是我的強項，我可以幫你們啊！」狼毛不依不撓。

我笑了，對狼毛說：「我讓你回去的目的是要告訴魚頭他們我們的情況，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們是兄弟，一直都在一起，不分開也好」。

「就是嘛！」狼毛興奮的說。

「這樣，畢竟這塊林地是陌生地形，為防萬一，我們輪流值班，一個人2個小時，直到天亮，你們先睡，我先來」。我邊說邊站起來。

「好的！」大家異口同聲。

「那就這樣，喊聲口號睡覺！」

「小靜，小靜，百鍊成鷹！」

本以為在野外喊口號就這一次，哪知，這一回一喊就是四天。

第二天，我們整裝出，紅妮不愧是山裡長大的，什麼都認識，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知道，倒是找了不少野果野菜充饑。

目標依然很難找到，我甚至懷疑，他們是怎麼設置這些目標的，不嫌累啊，搞這麼遠。

終於，在到達一條小溪的時候，目標全部完成，每個人都打到1o個人形靶。

狼毛看到小溪更加興奮，撲上去就要喝水，這一路來，我們的水早就喝光了，口乾舌燥的。

我趕緊制止，對狼毛說：「狼毛！別喝，萬一有毒怎麼辦」。

狼毛停了下來，不過他還是跳進去左看右看，突然，狼毛用手一把往水裡摁去，抓了一隻小螃蟹出來。

「兄弟們，放心了，不僅水可以喝，還有肉吃嘍！」狼毛很興奮的說。

我們也放心了，趕緊奔上去喝水，把水壺灌滿。然後我和老藏找乾柴，紅妮他倆負責抓螃蟹。

等到火燃起，戰利品也來了，不僅有螃蟹，還有幾條魚和青蛙。

可以吃燒烤了，不過，這些燒烤聞起來香，吃起來還真不好吃，沒有一點味道，腥味還很重，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了，飢餓的人是不會在乎什麼味道的。

吃飽喝足，我們滿懷信心的踏上回去的路途，不想，這下把我們折騰慘了。

先，我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