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經過上一次與易崢緋聞澄清事件后,封綰漸漸淡入大眾視線，她遊離在娛樂圈邊緣，似乎對娛樂圈並沒有野心。

說不如做。經過這段時間,網友們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這封綰，還真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當別人以為封綰跟影帝炒緋聞的時候，事實卻是她拒絕了易崢；當別人以為封綰會趁著熱度高繼續作妖的時候，她卻淡出了所有網友的視線。

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一條有關於她的熱搜和信息。

封綰也沒有發博，賬號安靜如一潭死水。

「難道我想錯了？真有這麼佛系的女明星？」

「這不科學啊！」

「雖然但是,我還是有點不能相信……」

「我怎麼看她一點也不想紅啊？就這麼敷衍我們網友嗎？」

……

網友們兀自鬱悶,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對勁。

這跟他們想的，真的不一樣。

這天下午，無數網友忽然間紛紛沖入封綰的評論區！

「你醒啦？快起來趕通告了！」

「作為一個藝人，今年居然只有一部劇，這像話嗎！」

「說吧,最近有什麼業務？」

「廣告商們看看我姐姐吧,這氣質這模樣，什麼性質的廣告我們hold不住？」

網友們瘋了，所有明星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以往最喜歡吃瓜扒藝人黑料的網友，居然給女明星接廣告營銷起來了？

……一定是我打開微博的姿勢不對。

這樣的聲勢浩大,網友們以勢不可擋的姿態,躍上微博實時榜熱搜第一名。

封綰簡直不堪其擾。

私信如雪花飛片一樣落入她的後台信箱之中。

——全都是催她工作的。

她該怎麼跟網友說,自己已經放年假了？

終於，在一個半夜，她從被窩中爬起,艱難地打了一行字，發在微博上。

【謝謝大家關心，有些事不能強求，一切隨緣。】

封綰：懂我意思吧？

封綰是真佛系，這段話發的，絲毫不弄虛作假。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你們不要再管我了，我一點都不想紅，讓我自生自滅吧。

可她不知道，此舉瞬間激起了網友們的反叛心理！

——你不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偏偏要干！

——我竟從來沒見過這麼清流的女藝人！

——你不想紅？呵呵，那你可說了不算【惡魔低語】。

「本網友混跡微博幾年，從未見過如此清純不做作的女明星，封綰，休想逃！」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你說不想紅，那一定是想紅！」

「老婆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從來沒有一個明星能逃出我們網友的手掌心，你就認栽吧，哈哈哈哈哈！」

……

與此同時，封綰看着後台節節躥升的鮮紅的數據，評論99+，點贊99+，轉發99+……

她看了幾個高贊評論，嘴角抽了抽。這哪裏是粉絲，她感覺自己一夜之間多出了好多殷殷切切的老父親老母親……

最為驚喜的，當屬仇楠。

原本已經對自己手下的鹹魚藝人已經不抱希望，沒想到，封綰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這位經紀人不由得殷切地握著封綰的手，眼眶濕潤道：「這，就是天意！你註定要紅的命！」

封綰：「我並不想……」

封嘉齊也在國外發來賀電，「我還聽說你用裝聾作啞的本事嚇退了一個外國人？」

封綰『砰』地扣上了手機。

這件事，不僅國內網游都在津津樂道，連H國的韓錫正知道了。

只是H國人的腦迴路總是無比清奇，韓錫正生氣的點在於——因為蹭了他的熱度，封綰更紅了。

「要不是我的名氣，她能這麼紅？她掙到的錢，起碼要分我一半才合理！」

韓錫正差點氣歪了鼻子，他將對華國和封綰的憤恨，全部加註在訓練上。

沒有秦風，沒有出名的後輩，這一次，冠軍依舊落不到華國的頭頂上去！

韓錫正在刻苦訓練的同時，還沒忘記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竊聽華國消息，儼然一位當代時間管理大師。

嬴夏從仇楠那裏得知封綰放了年假，一直邀請她來嬴家找自己玩，可封綰怎麼會不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去見嬴燁。

作為一個極為遵守契約精神的人，說好一周只去一次，哪怕一次也不多去。

對上她，嬴夏是真沒法子。

再一次收到封綰無情的拒絕，嬴夏也沒轍了，只好百般不舍地掛斷電話。

轉過身，就看到嬴燁正『盯』着她看。

不知是不是嬴夏的錯覺，恍惚中堂哥的目光灼灼，比起從前，多了幾絲異樣的光彩。他的眼睛，好像比之前更亮，但這改變微乎其微，以至於她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嬴夏沒有多想，無奈說道：「堂哥，我也想讓她來，但是她不聽我的。」

話音落地，嬴燁眸中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不需要工作，封綰的日常就是宅，偶爾出門逛一逛，由於需要喬裝以免引起周圍人圍觀，也漸漸不想出去。

這天臨近傍晚，天色介於昏黃，封父在廚房大理石料理台前，一臉嚴肅地盯着小鍋里煮著的食材，鍋內咕嘟咕嘟，香氣經過熱氣的揮發，充斥在整個廚房內，引得人食指大動。

他的手往旁邊架子上一拿，拿起一個空的鹽罐，這才想起中午忘記買鹽這件事情。

擦拭了下汗水，從廚房探出頭去，看到沙發那邊一顆毛絨絨的腦袋，封父面上浮現起一個笑，「綰綰，幫父親去買一包鹽？」

……

距離小區不遠處有超市，只是小區佔地面積過大，一來一回也費不少時間。

封綰提着一袋子鹽，慢吞吞地往回走。

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天色完全地暗了下來，周圍樹影重重，宛如鬼影。

一道身影靜靜穿梭在小道上，路燈昏黃。

走到一半的時候，封綰的腳步幾乎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往前走去。

步伐不變，可心底卻有些異樣淺淺滋生出來。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總覺得有人在後面暗暗跟蹤，此人無論是身法氣息都隱藏得極好，身上有絕佳的功夫，如果是普通人絕對察覺不到。

可封綰自小在極為險峻的情況中長大，對危險氣息的感知更是遠遠高於普通人。

她可以確定，此人是沖着自己來的。

一陣夜風刮過，綠化林內簌簌作響，一道黑影倏地動了，以很快的速度逼近到封綰的身後，一記犀利的手刀猛然沖着她的脖頸切了下去！

此人速度極快，可封綰卻從他手下躲了過去！

見一擊不成，此人繼續飛身上前，招招狠厲，勁風撲面！

封綰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對上的是普通人上可以抵擋，可眼前的人實力不俗，比她遇到過的任何一個殺手實力都要厲害，她只能跑。

可身後的人卻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她，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身後那雙灰白的雙目漸漸從黑暗中暴露出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一雙乾枯如爪的黑瘦的手，猛地抓向她的肩膀！

「滋啦滋啦——」

靜謐黑夜之中，有奇異的電流聲響起，緊接着是一道重物落地的悶聲，隨後再也沒了聲響。

「別跑了！」年輕的男聲在身後響起，語氣有些急促和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封綰停下來，面色因一陣疾跑而微微漲紅，她轉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而那『歹徒』已經倒在他腳下，身體時不時微微抽搐著。

年輕的便衣警察手上，牢牢握住一根警棍。

「別害怕，歹徒已經被我制服。」鄭恆拿出手銬，拷住『歹徒』的雙手。

封綰想起來了，「你是上次那個警察。」在警局外追了幾百米，為了要一個易崢的簽名的那個警察。

她問：「你怎麼在這裏？」

「警察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群眾危難之刻。」鄭恆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反問了她一句：「你怎麼在這裏？」

其實鄭恆已經猜測出來了。

她手上提着一包鹽，身着居家服，想必是住在這裏。

朦朧的月光映照在小道上，兩人相對而立，地上的人蜷縮成一團。

封綰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燈光微弱，只看到模模糊糊的輪廓。

那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隱藏在褶皺眼皮內的雙瞳，如深夜叢林里的狼眼，幽幽地發出滲人的光線。他不錯眼珠地盯着她，眸子裏既有怨毒，又有垂涎。

這樣的眼神，似乎認識她一樣。

「還想跑。」鄭恆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人，「再跑一個給我看看？」

地上的人一動不動，眼睛緊緊閉着，被電棍電了一下，哪怕是身體強壯的大漢一時半會也站起不來。

「臨近年關，違法事件高發，晚上女孩子最好不要一個人出門。」鄭恆叮囑封綰說道，「你跟你家裏人說一聲，跟我回警局做個筆錄先。」

封綰只好拿手機，通知一下父親，可摸遍全身都沒發現手機的蹤跡。

「好像丟了。」她看看四周，應該是剛才跑的時候丟的。

鄭恆只好給她打了個電話，手機鈴聲在兩人左側響起，綠化帶里冒出幽幽白光。

一小時后，警局。

封綰做完筆錄已經離開，鄭恆坐在審訊室內，轉動着筆尖，眼珠一錯不錯地盯着對面的人。

「啪。」

不知過了多久，他將筆放下，轉而拿起了此人的身份證。

謝屠，43歲，帝都人。

「帝都土著……」鄭恆想着，這可跟他見到的帝都土著老大爺不一樣，人家整日裏下棋遛狗，小日子別提多愜意。

而眼前這位犯人，心理素質可絕對不一般。

鄭恆面色不顯，心底卻多了幾分鄭重。

當在電腦資料上看到犯人的家屬信息，連同鄭恆在內，所有的值班同事都有些詫異。

「是他？」

半小時后，一輛低調的黑色保姆車停靠在警局門口。

車門打開，帶着墨鏡、神色冷峻的謝澤走下，直奔審訊室。

審訊室內燈光刺目，祖宗雙手被拷住，坐在那椅子上，灰白的眼珠一錯不錯，臉孔僵硬地像是末日電影里的殭屍。

這眼神，連從業數十年的老警察看了，都有點瘮得慌。

自從進了警局門口，這犯人一個字都沒說過，鄭恆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這不是一個普通人會做出的反應。

「這老傢伙，」鄭恆喃喃說道，「不會有什麼精神病吧。」否則當自己審訊的時候，犯人眼中怎麼會流露出輕蔑的神色？除了中二青年，還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挑戰執法權威？

如果是那樣，可就難辦了，得叫廣大市民多注意點才是。

鄭恆按流程辦事，對滿臉陰雲的謝澤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謝澤這才將目光投向這位年輕的警察，「我叔叔，他年紀大了，患有阿爾茲海默症，我已經找他一天了，很感謝你們幫我找到叔叔。」他微笑。

哈？鄭恆的下半句話，被噎進了嗓子眼。

感情還真是有病！

「這麼說來，他是自己跑丟了？」鄭恆眯眼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黑瘦老者，後者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他，似乎將所有人當成空氣。

審訊室內氣氛壓抑，也絲毫對他沒有造成影響。

單單從這一點來說，倒是的確跟謝澤所說的病症相符，他似乎從始至終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不會說話？」鄭恆問。

謝澤搖搖頭，嘆了口氣：「叔叔的病已經很嚴重了，有些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行吧，鄭恆說：「你說他是病人，那醫院的證明總有吧？」

一來沒有實質性證據，二來謝澤提交了關鍵性證明，證明犯人的確是個病人，誤入瞭望京莊園，給受害者造成了驚嚇。

警局只能說教幾句，由謝澤將人帶回。

一路無話。

到家后，已經是後半夜，祖宗渾身戾氣，進門便往樓上走。

謝澤看着他佝僂枯瘦的背影，冷笑一聲：「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對我解釋解釋？」

上樓的身影猛地停頓住，隨後，緩緩轉頭。

申屠眼珠充血，聲線嘶啞，一字一字說道。

「本相的事情，輪的到你過問？」

謝澤被他盯得全身發毛。

過年這一天，封父做了一桌大席。

眾人圍坐，整個家中都洋溢着歡樂的氣氛，窗外已是漆黑，天幕中巨大的煙花粲然綻放。

封父與封嘉齊視頻對飲，所有人對其廚藝讚不絕口。

封蘭心指著桌中央的一道湯，誇讚道：「父親如今的廚藝，可以媲美御廚。」

封父咳嗽了一聲：「不至於。」

語氣謙虛，可眉目之中滿是自得。

封少野和封綰埋頭於飯菜之中，百忙之中不忘點點頭，的確是今日不同往日了。

這段時間，家中的飯菜，全是出自封父之手。

自從喜歡上了做菜，封父再也不覺得時間難捱，只覺得時間遠遠不夠用。

「父親的廚藝，簡直可以開店了。」封少野塞了一大口米飯，含含糊糊地說道，「到時候我一定讓整個隊里的人都去捧場！」

原本只是隨意一句話，卻不想封父真的上了心。

他淺啜了一口酒，面色若有所思。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畢竟自己也要找個事情做做。

用過晚飯後，一家人圍坐在電視前，封蘭心換了幾個台找晚會，最後居然停在了橘子台。

封蘭心問妹妹：「你那部劇什麼時候播？我都等好久了。」

「《鳳還朝》？」封綰說：「要到年後了。」

前不久宣傳結束之後，許導跟她說過上映時間，各方面手續都已經辦起，年後即將上映。

然而工作起來，時間過得也很快，二月的第一天，《鳳還朝》正式播出，網友反向極為熱烈。

各位演員事業因此更上一層樓，廣告影視邀約紛沓而來。

作為劇中女主的慕瑤，幾乎就要靠上一線。

更有幾個此前她一直爭取的角色，也紛紛找上門來。

可事業得意，情場失意，天下事沒有兩全，慕瑤被分手了。

起因正是《鳳還朝》的播出，慕瑤想趁此努力拚一拼事業，可相戀三年的男友卻提出結婚，兩人意見不合，已經吵了很多次。

回顧這幾年，兩人聚少離多，慕瑤身邊的人來的來，走的走，能一起走到現在不容易，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手。

可娛樂圈是什麼地方，如今多少人盯着她的位置，想把她拉下來？

努力了這麼久，她等的就是現在一刻，目標近在咫尺，她不可能放棄。

難道要她隱婚？如果消息爆出，她的事業將徹底走到盡頭，娛樂圈對女演員是苛刻的，娛樂圈永遠不缺有實力、長得漂亮的女演員。

慕瑤提出了分手，她向來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

這晚下起濛濛細雨，是個窩在家裏追劇的好日子。

劇集播放到一個小高潮，微博熱搜第一是她的名字，評論滿是對慕瑤演技的誇讚。

可慕瑤卻走出了家，沿着三年前走過很多次的那條路，在雨中慢慢前行。

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在雨幕中穿梭縈繞，來到她的面前。

不知不覺間，慕瑤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店面門口。

這麼晚了，居然還有飯店開着門？

慕瑤抬起頭來，這家店面不大，裝修也並不顯眼，如果不是聞到空氣中的香氣，恐怕走到門前都不會注意到。

她遲疑了一下，掀起門簾，推開玻璃門走進去。

濕潤的熱氣撲面而來，不是空調的乾燥的熱氣，而是食物的溫暖香氣。

店內只擺了幾個木質的長桌長凳，比起那些高大上的餐廳，倒是小得有些可憐。

令慕瑤有些詫異和新鮮的是，這家店竟是開放式廚房。

廚房中央，圍着圍裙的中年男人正在忙碌著，蒸騰的白色霧氣瀰漫，他沒有回頭。「請坐吧，菜單在牆上，想吃什麼自己看。」

這人的語氣中透出一股不同於尋常餐廳老闆的氣勢，慕瑤居然下意識地坐下了。

既然坐下了，就免不得點些什麼，慕瑤說：「有酒嗎？」

她一點都不想吃東西。

話音剛落，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那中年男人掂鍋的動作，微微地頓了一下。

慕瑤神色僵硬了一瞬，演員的素養使得她很快調整過來，言辭倔強：「我只要一瓶酒就可以，謝謝。」

沒多久，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端到她面前，配了一杯氣泡酒。

慕瑤端起來嘗了嘗，荔枝味兒的。

「這面是給我的嗎？」她抬起眼睛，也看清了店主的面容，店主雙目炯炯，氣勢威嚴，即便衣着樸素，也掩蓋不住一身威勢。

這讓慕瑤有些吃驚。當官的？

不過帝都嘛，藏龍卧虎，去菜市場買個菜、路邊下個棋都能碰到真大佬，慕瑤很快淡定下來。

也許這位也是退休之後，體驗生活開了一家店而已。

「這是本店即將推出的面，你是今晚的第一位客人，可以免費品嘗。」店長的神色嚴肅，不苟言笑。

話語落地，落在慕瑤心底，猶如甘霖。

皮膚上的寒冷漸漸被祛除，她微微笑了笑：「謝謝您了。」

低頭嘗了一口，麵條口感勁道，鮮香爽口，味道十分的不錯。

吃着吃着，一滴淚忽然砸進碗中。

慕瑤沒有出聲，店外雨勢漸大，淅淅瀝瀝。

她也確信，店主沒有在看自己，可下一秒，那店主卻擦著鍋，悠悠說：「只要人還能哭得出來，事情就早晚都能過得去。」

慕瑤有些怔愣，連忙擦了擦眼角，真奇怪，他是怎麼看到的？

店主這才真正地看向這位年輕人，他突然說。

「你跟我的女兒差不多年紀，可我女兒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

說到這裏，店主微微搖了搖頭，慕瑤聽得出來，他並沒有比較貶低自己的意思，語氣中充斥着一股……遺憾和歉疚？

可世界上真的有從來不哭的人嗎？還是說他的女兒只是不在他面前哭？

慕瑤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女兒剛剛出生后，很長一段時間學不會說話，我一度以為她永遠都會這樣。」店長的聲音混著淅淅瀝瀝雨聲，卻更加清晰，他停下了動作，目光中飽含人父的慈愛。

「好在後來她漸漸好起來了，不求大富大貴，只要她能安然長大，就是我的福氣。這一點，相信全天下的父母都與我一樣。」

「如果累了，就回家看看吧，家裏總有人在等你。」

慕瑤神色怔怔，久久沒有回答。

過了幾分鐘，她才低低地嗯了一聲，的確，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慕瑤低下頭，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操作起來，她問：「對了，我能拍幾張您店裏的照片嗎？」

封父欣然同意：「有何不可？」

【@慕瑤：雨天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看着瑤瑤的新劇【偷笑】，這家店主的手藝真的很贊呢，推薦得加來品嘗！】

沒多久，慕瑤編輯完成，定位地點，點擊了發佈。

她微博上千萬的粉絲，這一波宣傳，償還陌生人冰冷雨夜的好意，算是不虧。

「您女兒是做什麼的？」慕瑤放下手機，被引起了好奇心，從來不哭的人，一定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吧？

店長微微地笑了，「我女兒，是個演員。」

演員？慕瑤的心底忽然響起警鈴。

她認真地打量着眼前這位談吐不凡的店長，面目與她記憶中的某位女演員忽然詭異地重合起來……

不，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慕瑤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問道：「請問，您女兒的名字是……」

我的女兒？店長嚴肅的面容忽然舒展開來，他呵呵一笑，扔出一個重磅炸彈。

——「我小女兒叫封綰，你聽過她的名字嗎？」

？？？誰？

慕瑤瞠目結舌，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