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管家遇刺

第5章 管家遇刺

三人各自感慨,一時無話。

江溫遠先打破了沉默:「你可知昭聞會去哪裏?」

德潤思考了一會兒,回道:「最有可能是回了家鄉。」

「知道具體位置嗎?」江溫遠問。

「千禧村。」德潤道。

江溫遠點頭。

這個地方他知道,是京城郊外的小村落。距離此處莫約五十里路。

既然已經得到了線索,他們也就不該在此久留。

江溫遠將德潤拉起來,一起帶出了屋子。沈瑤桉知道他不放心把德潤繼續留在候府,遂很自覺地帶着他去了後門。

沈瑤桉將後門打開,江溫遠把德潤交給了在外面蹲守的官差,叫他們把他帶回大理寺。

之後沈瑤桉又將門關上,然後兩人原路返回,從正門走出候府。

守門的小廝見他們兩手空空地走出來,也沒做什麼,默默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裏鬆了口氣。

總算是把這兩尊大佛送走了。

兩人大搖大擺地沿着候府的官道走了一段,直到候府的人瞧不見他們,喬裝打扮后的官差才牽了兩匹馬來。

江溫遠一踏馬鞍就坐上了馬背。

而沈瑤桉看着那匹鼻子噴著氣的高大黑馬犯了難。

江溫遠見她遲遲不動,似是才反應過來:「你不會騎馬?」

沈瑤桉微笑着點點頭,老實道:「嗯。」

心裏直嘀咕,我一現代人,哪會這麼復古的運動啊。

「也正常,京城貴女大多不識騎射之術。」江溫遠不太意外,「但這裏離千禧村尚有一段距離,騎馬最快。」

「那……」沈瑤桉剛想說「那您先自己去吧」,就聽江溫遠道:「上馬,你和本王共騎一匹。」

「???」沈瑤桉一臉疑惑。

「!!!」而牽馬的官差卻滿臉震驚。

他聽到了什麼?!一向不近女色的小王爺居然要和一個姑娘同騎一匹馬?!

江溫遠見她依舊沒動,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快點上馬。」

沈瑤桉回過神,望見江溫遠略黑的臉色,立即麻溜地爬上了馬。

奈何這馬也很高,她爬得屬實狼狽,連帽子都險些掉下去,還是江溫遠伸了只手接住了。

當她終於坐穩之後,聽見了身後的一聲輕笑。

不用看她也知道,小王爺這是在嘲笑她。

沈瑤桉鼓鼓嘴,兀自生了會兒悶氣。

江溫遠卻有話想問她:「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推理是從哪裏學到的?」

沈瑤桉還在生氣,敷衍道:「我天賦異稟,自己琢磨出來的。」

「呵。」江溫遠知道小姑娘不肯說實話,也沒有再問,只是猛地一拍馬屁,馬兒便一下子加速沖了出去。

沈瑤桉猝不及防地朝前傾去,嚇得死死抓住了韁繩。

慌亂之間,她好像又聽見了江溫遠的笑聲。

嘖,她頗為不爽。

可惜現在她的小命掌握在他手裏,她沒敢鬧騰。

兩人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后便到了千禧村。

這會兒夕陽散去,夜幕降臨,遠遠的就能望見村莊里零散的燭光。

兩人正要進村,就見一人慌慌張張地朝村外跑來,一面跑,一面還回頭看,神情驚慌。

沈瑤桉抬頭望了望,發現那人身後追着七八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若不是他們拿着的大刀隱隱發着光,她也很難注意到他們。

前面那人快要跑到他們面前時,沈瑤桉藉著周圍微弱的光看清了他的長相。

額高臉長,眉上還有刀疤。

她急急道:「是昭聞!」

下一刻,江溫遠便從馬上飛了出去。

他運著輕功,在路過昭聞時踹了他一腳,昭聞直接往前一撲,滾到馬旁。

江溫遠未停留,立即拔了劍同那批蒙面人撕打起來。

沈瑤桉急急下了馬,發現昭聞半天都沒從地上爬起來。

她從身上掏了個火摺子點燃,才看清昭聞渾身是血。

兩道極長的刀傷橫穿腹部,幾乎見骨。他捂著不停往外滲血的傷口,臉色慘敗,呼吸沉重。

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沈瑤桉將火摺子插進一旁的軟土裏,從衣裳上撕了布條給他包紮傷口。

昭聞是這個案子的重要嫌疑人,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可血還是不停地往外冒,她急得滿頭大汗。

「別白費力氣了……」昭聞氣虛地說。

「閉嘴!」沈瑤桉吼了一句,繼續按著傷口。

江溫遠不知什麼時候將那些蒙面人全都解決完了,兩步走到他們旁邊,扔了個瓶子給她。

「灑在傷口上,可以止血。」說罷便又去查看那些屍體。

沈瑤桉將瓶子打開,把葯往昭聞的傷口上灑,隔了一會兒血終於止住了。

「上好的傷葯,兩位可真捨得。」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沈瑤桉警覺地轉頭,就見一人站在她的身後。

那人穿着一襲白衣,手裏拎着個木箱。

他的身後亮起一片火光,十幾個穿着藍色官服的人策馬而來。

沈瑤桉吊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看來是大理寺的人。

白紀昀走到沈瑤桉身旁蹲下,將木箱打開,從裏面掏出瓶瓶罐罐和紗布,動作利索,嘴上卻在碎碎念:「江溫遠可真行,居然敢帶着一個姑娘來追兇犯,簡直是不要命。」

沈瑤桉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居然有人敢直呼小王爺的名諱?

白紀昀將東西都準備好,發現那姑娘還傻愣愣地戳在旁邊,不耐煩地趕人:「姑娘,這裏沒你的事了,到一旁待着吧。」

沈瑤桉默默站起身來往江溫遠那邊走。

這位郎中也是個脾氣差的。

她走到江溫遠身旁,後者正在翻找蒙面人的衣服。

沈瑤桉看了一眼,這些人大多被一擊斃命。

看來小王爺武功了得。

江溫遠將所有蒙面人的身上都摸了一遍,搜出了八枚一模一樣的腰牌。

沈瑤桉湊過去看,發現它們上面都寫了同一個字——鄭。

她皺眉,鄭……

鄭隱不就是鄭家人嗎?

那這些殺手……

江溫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將腰牌收起來。

不一會兒官差們就策馬來到他們面前,下馬清理現場。

白紀昀給昭聞包紮好傷口,也走了過來。

看着那一具具被抬走的屍體,嫌棄地捂了捂鼻子,道:「怎麼全殺了?」

「本來留了個活口,他們嘴裏放着毒藥,自盡了。」江溫遠淡淡道。

「死士啊。」白紀昀道,「看來是想置那人於死地。」

「嗯。」江溫遠看着現場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也沒繼續站着。

現在已是黑夜,不宜再回大理寺,他們索性去了昭聞家中。

隔着老遠,沈瑤桉就聞見了一股血腥味。

愈接近昭聞的屋子,血腥味就愈重。

他們推門而入,一下子愣住了。

屋子裏鮮血淌了滿地,一個老婦人,一個年輕女人還有兩個小孩交錯著躺在地上,早已沒了聲息。

昭聞的家人全都喪命於此。

白紀昀似乎很不喜歡這樣的場景,站在門外直皺眉,不肯進來。

江溫遠留了幾個人看着屋子,又去尋落腳地。

他們最後在村裏的一間破廟裏將就著住下。

官差們將屍體放好,又點了燭火,廟裏一下子亮堂起來。

「十四。」江溫遠在一角坐下,喚了聲。

一個少年應聲走到江溫遠面前,抱拳道:「王爺。」

「你即刻傳信給柳雲,讓他帶着文書封鎖南陽侯府,等本王回去。」

「是。」十四領命離開。

沈瑤桉在他身旁坐下,道:「王爺要查封南陽侯府?」

江溫遠望了她一眼:「嗯。」

不一會兒,昭聞從昏迷中醒來,神經質地縮了縮腳,想要逃跑,卻發現手腳皆被捆住,動彈不得。

沈瑤桉發現他醒了,就走過去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站住。

「昭叔,你醒了?」

昭聞獃滯地抬頭,卻在看清她的模樣時瞳孔猛地震了幾下:「你……你是嫡小姐?!」

嗯?他是怎麼認我的?

沈瑤桉疑惑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臉上,才發現自己的假眉毛和假鬍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了。

偽裝沒有了,她索性也不演了。

沈瑤桉眯了眯眼,抱着手臂問:「昭叔,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下場,值得嗎?」

昭聞動了動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低下頭,頹廢地癱在灰塵滿布的角落,臉上毫無血色,眼中一片混濁。

他好像一個斷線的木偶,失去了控制的線繩,變得死氣沉沉,殘破不堪。

彷彿與這間破廟融為一體。

閃爍的燭光照在他身上,讓他的神情也變得晦明不定。

沈瑤桉望着他的模樣,便知他的神思早已不在這裏。

他眼裏的悲傷愈來愈濃,彷彿海水翻湧,要將他吞沒。

這是傷心欲絕的神情,她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他的妻子兒女。

他們慘死在家裏,也許至死都未想明白,為何厄運會降臨到他們身上。

其實她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做到這一步。

明明兒女雙全,家庭美滿,何故作一個亡命之徒。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聲音很輕,似是用盡了昭聞所有的力氣。

她聽見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發現了幾個錯別字,微改了一下(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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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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