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第69章 第69章

*

許溫溫幽幽轉醒,便看見一個美人將劍抵在她脖頸上。

冰冷的觸感讓她腦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顫動。

「不用裝了,許溫溫是嗎。」

西閱用劍挑起許溫溫的下巴,緊繃的下顎線透出她的緊張。

西閱嗤笑一聲,手用了幾分力道。

那脖頸滋啦一聲,鮮血浸濕銀劍。

許溫溫渾身一震,痛呼出聲,眼淚眨眼就來,然而渾身被禁錮住,連尖叫都無法出聲。

她只能睜開眼,看着西閱那猙獰的面容離她越來越近。

四周,都是魔族黑袍,應該是漏網之魚,忠心護衛魔后的人。

沒想到這西閱身邊竟然藏了這麼多魔族餘孽。

「你不是在魔族說過,我才是你師父嗎?既然如此,怕什麼?嗯?」

西閱用手掰正她的臉,迫使她直視着她。

西閱上下打量了一眼許溫溫,穿着粉色甜膩的裙子,長長的髮絲梳成兩股麻花辮,略顯青澀的臉卻撲了一點腮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姑娘,卻能讓徐清規收為徒弟。

聽聞曾經為了救她,還隻身闖入魔族。

既然徐清規將她看得那般重要,她殺了許溫溫,徐清規又會如何?

想到不久前,她還是西大州州主之女,天問宗宗主首徒,身份尊貴,也是四大州人口中的第一美人。

但自從徐清規出現后,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被徐清規奪了。

就連她苦心為自己謀划,嫁給魔族之子顧景,最後也演變成所謂的真假魔子,將自己平白葬入魔族,嫁給了真正的魔子,魔子滅了魔主,她一躍成了魔后。

能讓修真界忌憚多年的魔族,即便是惡人又如何,她也是萬人之上的魔后。

然而魔后也不過當了一段時間,那看起來驕傲自負的魔主連版圖都還沒來得及擴建,就因為惹到徐清規,被屠了整個魔族。

她也成了別人口中的魔族份子,碰到她的時候,不會再記起她西閱的身份,不再是西大州州主之女,不再是天問宗首徒大師姐,凡爾納第一時間會想到要去七月樓聯繫徐清規。

讓她來屠魔。

呵。

「世上為什麼要有徐清規!」

她眼神瘋魔,纖瘦的手指攀住許溫溫的脖頸,方才溢出來的血跡瞬間染紅她的手指。

一點一點鎖緊。

許溫溫的雙手掙扎著,呼吸逐漸薄弱。

她想到了召喚石。

想空出一隻手去乾坤袋裏去捏那石頭。

然而根本無法動彈,空氣越發稀薄,許溫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西閱面容逐漸猙獰瘋狂。

「師姐!」

被顧景淵帶過來的西封失聲喊道,看着師姐鎖住許溫溫的脖子,血跡蔓延的時候頭皮發麻。

而西閱也緩緩鬆開手指,轉頭看向他。

許溫溫大口大口地呼吸,手捂著傷口又驚又怕。

她抬眸看去,卻在虛空中看見師爹的身影。

纖長的身姿,妖艷的容顏,跟個艷鬼一樣的師爹。

「師爹!救命!」

她沙啞著嗓子喊出聲,脖頸上的傷口又撕裂一般,痛得她小臉扭曲。

隨後,一股恐怖的氣流憑空從中心位置震開。

她與所有黑袍以及西閱震倒在地。

???

胸口一陣悶痛,她又吐出一口鮮血。

「……」

「哎呀,小徒弟,你怎麼不躲呢?」

半空中的師爹墨色長衫衣袂紛飛,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

她被禁錮住!怎麼躲?!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她又咳出一嘴的血,小臉煞白,眼淚眨巴著往下掉,脖頸上的傷口也很疼,她好想師父。

思及此,她飛速地伸到乾坤袋裏,捏碎召喚石。

西閱踉蹌著起身,她看了一眼全部陣亡的魔族黑袍,眼中難掩驚駭之色,小心翼翼地朝着顧景淵開口。

「師兄,我是西閱啊。」

「您的師妹。」

幾乎無人知道,天問宗曾經有個大弟子,但從不對外公佈,甚至對外一直都是西閱是首徒,但只有西閱知曉,這個叫顧景的師兄。

上次被徐清規一劍重傷,她以為師兄怎麼着也會為了她與徐清規生出隔閡,然而她冒死的重傷,卻反而落得差點摔死的下場。

這個顧景師兄,似乎並沒有她想像的那般簡單。

徐清規破空而來。

便聽到這一句。

她輕挑着眉梢,看了一眼許溫溫。

「師父!」

許溫溫淚眼婆娑,竊喜地朝着徐清規奔了過去。

她的身體,在五米開外,被定格在原地。

許溫溫委屈地咬着唇,鮮血從她嘴角流淌。

徐清規無奈嘆息,走近她,手指輕輕抵着她的額頭,脖頸上那可怖的傷口便飛速癒合。

又是兩個凈塵訣劈頭蓋臉地砸到她身上。

方才還慘戚戚的小丫頭又恢復了眉清目秀的樣子。

許溫溫還沉浸在師父的盛世美顏中,就聽見師父清冷的聲音。

「你傷的?」

徐清規轉身,看向那西閱。

顧景淵看到徐清規,生怕她再度誤會與西閱的關係,身形一閃,便到了徐清規身後。

「魔族餘孽我給清理了。」

說完還指了指倒了一地的魔族黑袍,邀功似的開口。

許溫溫想到師爹將自己也給震倒,加重她傷勢的情形,正準備開口,顧景淵就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烏黑的眸子轉了轉,許溫溫嘴唇動了一下,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在師父面前告狀爽是爽,背後師爹翻臉她可承受不住。

「徐清規,你算什麼?」

「你本與我連說話的資格都不夠格,你憑什麼?」

「可惜,沒有殺了她,讓你嘗嘗失去的滋味。」

「都怪你,毀了我的一切,只要魔族一統修真界,我本該站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的。」

西閱手握著劍,絕美的面容因為猙獰有些扭曲。

她看着許溫溫完好無處地站在那裏,氣極反笑。

本想等許溫溫醒著的時候,殺了她,最後反而讓她活了。

徐清規輕嘆一聲,道了一聲可惜。

最初看到西閱的時候,還是在鬼城,刷白玉靈盤的時候,也算天之驕女,不少人眼中的女神,徐清規其實也蠻欣賞她的美貌的,畢竟放在現代,也是頂流明星的容貌。

然而這樣的天之驕女,卻甘願嫁給魔族,成了所謂的魔后。

她屠了魔族所有人,卻沒有動這個西閱。

甚至就連現在,對這個西閱都沒有一絲殺意。

「你殺了她,我除了感嘆一聲,並不能嘗到失去的滋味。」她輕挑着眉梢,漫不經心地道。

許溫溫眼眸一縮,委屈地咬唇。

卻聽見徐清規再度開口。

「而且,你若是有雄心壯志,為什麼要一人之下,你何不做那萬人之上,委曲求全的苟活於世,你可曾活得稱心如意?」

西閱一怔,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握緊有些黏稠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為何要一人之下呢?

可是世間女子,不都是如此嗎?

原來,僅靠自己也可以做那萬人之上嗎?

她目光呆澀住,恍然想起,現在的徐清規,又何嘗不是萬人之上?

女子也可以這樣嗎?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從她出生起,娘親說的都是以後找個最好的人嫁了,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抬眸,看着徐清規,對面那女子美得像一幅畫卷,那清冷的面容,如水鏡一般的眸子,是那般恣意又灑脫。

難怪,在她拚命讓她誤會顧景淵的時候,徐清規那淡漠的表情。

她這樣的女子,又怎會與一般女子一樣,為了男子爭風吃醋。

可惜,她現在想通已經晚了。

她傷了她徒弟,以她待她師兄的性子,她怕是也活不成了。

「他叫西封,是被我脅迫而來的,跟他沒有關係,能不能放他走。」

西閱垂下眼眸,指了指她身後的西封,沙啞著聲音開口,眼神落在徐清規身上。

西封聞言一怔,有種不好的預感,焦急道,「師姐……」

「要死一起死。」

師姐最初的時候,待他也是極好的。

後來不知道為何,變了。

此刻的師姐又讓他回想到最初在宗門的時候,師姐護着她的樣子。

他掙扎著上前,擋在西閱面前,哆嗦著身子,不斷想着,徐清規那麼厲害,殺人應該是不痛的吧?

「誰說我要殺你?」

徐清規擰著許溫溫撕破虛空,漫不經心地開口。

「下次,希望頂峰相見。」

說着,她帶着許溫溫身形一閃,便消失在虛空。

顧景淵無奈一笑,跟着踏了進去。

頂峰相見。

西閱反覆咀嚼這句話,心中震撼不已。

她不敢相信,徐清規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或者說,原來在徐清規眼裏,她其實並不差嗎?

西閱眼角有些濕潤,她鼻子一酸,一時百感交集。

「師姐……」

「她竟然沒有動手?」

天問宗的人都說徐清規殘暴,一言不合就會大開殺戒,就連長老也死在她手裏。

西封腳步虛浮,還有些顫意,不敢相信徐清規真的就這樣走了。

「走吧,回西大州。」

西閱撿起長劍,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規離開的地方。

*

「師父……若是西閱傷的是宗師伯,她……」

許溫溫委屈巴巴地開口,脖子上的傷口雖然復原了,但那冷冷的劍鋒劃過脖頸的感覺,卻依然讓她害怕不已。

然而師父竟然就這樣放過了西閱。

許溫溫已經想哭了。

徐清規沒回她。

許溫溫卻心酸了酸,好了,她已經從師父的表情中看出答案了,動了宗師伯,師父會毫不猶豫地對西閱動手。

「你想我如何?殺了她?」

徐清規想了想,還是停下步伐,問道。

許溫溫怔住,失神道,「那倒不必。」

西閱表現得猙獰可怖,其實真要殺她,在最初將她打暈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但她沒有,大概就是想宣洩心中的鬱結之氣,反正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但就這樣殺了一個人,好像是有些下不了手。

「你該好好修鍊了,下次抓你的人,可不會給你機會捏碎召喚石。」

徐清規丟下一句,就走了。

許溫溫趕緊跟上,一眨眼,卻看到摘星峰上多了好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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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綠茶女主的冤種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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