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善後

第七章 善後

「夫人,這件事要告訴二姑娘和三姑娘嗎?」賀媽媽對着正在抄寫佛經的鎮北侯夫人問道。

老太太頭也不抬,只是輕輕的說:「說吧。」額前鑲嵌著祖母綠的金絲護額被透過窗戶的陽光投射在面前的宣紙上,留下一小塊陰影。

賀媽媽皺了皺眉頭,身子微微向前,小心翼翼的說:「這會不會嚇到兩位姑娘,畢竟......」

這時老太太才停了抄佛經的手,笑着對賀媽媽說:「她倆會怕?我看她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再說了,我鎮北侯府不管男兒還是女子,都不會有孬種。既是她們做下的,也該給她們提個醒,往後不可給人留下把柄。」

賀媽媽點頭稱是。

「姑娘!」

正在商量著今晚吃什麼的兩姐妹被這聲音嚇得齊齊轉了頭,卻見黃芪幾步跑到段寶珠身邊,趴在她身上就開始哭嚎,搞得眾人哭笑不得。

「怎麼了,你怎麼來這了?」段寶珠將黃芪的淚水擦乾淨,黃芪鼓鼓的臉蛋就像一隻生氣的河豚。

「賀媽媽說,當初走得着急,兩位姑娘身邊只跟着紅翠姐姐和芍藥姐姐,怕兩位姑娘在這兒住不慣,特意將我指派過來侍奉兩位小姐。」黃芪擦了擦眼淚,給段寶清行了個禮。

段寶珠剛想說你來這兒到底是來照顧我們,還是我們照顧你,轉念一想就覺得祖母這個時候將黃芪派來,肯定是京城內發生了什麼不得不讓她們知道的事。

果不其然,黃芪很自覺的接過了給兩人剝瓜子的活計,邊剝瓜子邊說:「兩位姑娘肯定不知道吧?」

說到這裏,黃芪得瑟的看了一眼紅翠,哼!誰叫姑娘只帶了你!

隨後,黃芪將在侯府和馬車上聽到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原來,在段寶珠和段寶清被送走的第二天,在大理寺審案子的杜仲源回到家中便發了好大的火,說什麼都要將杜平陵這個逆子打死,多虧杜夫人護著,那棒子才沒有落到杜平陵身上。

可是五志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被堵住嘴捆起來一頓好打。

杜平陵實在想不通,當天怎麼就變成了他倆在一張床上?

原指望着五志能出來辯解一番,就算將當日的情形完整的說一遍也好,可是五志卻不開口,只會唧唧哇哇亂叫,讓人心煩。

這讓杜仲源和杜平陵不得不懷疑五志是故意的。

是,的確,他承認他對五志是有別樣的感情,可是他不是也跟五志說了只要事成將段寶珠迎娶過來,他倆想怎麼瘋怎麼瘋。

可是現在,不要說事成了,現在的杜府已經成了滿京城的笑話,特別是他杜平陵彷彿就是個瘟疫種子,到哪兒人家都要撒一把鹽。

就算杜府放出話去,說是當天五志受人指使想要讓杜平陵身敗名裂,可是又有幾人會相信呢?

人們啊,連自己看到的都不願相信,更何況是那些沒有看到的呢?

平日裏那些與杜平陵交好的公子哥漸漸跟他斷了聯繫,同在書院的同學看他的眼神也彷彿看向什麼垃圾似的。

漸漸的,杜平陵受不了了,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五志的錯,對五志最後的一點兒感情也消磨殆盡。

父親的漠視、兄弟姐妹的嘲笑、母親的淚水、同伴的厭惡、下人的不敬、外人的風言風語一步步一點點將杜平陵推向懸崖邊。

事發后的第六天,杜平陵怒氣沖沖跑向關押五志的柴房。

隨着柴房門打開,陽光漸漸射進來,已經六天滴水未進的五志看見來人喜不自勝,只覺得他是天神下凡,可是下一秒便如墜地獄。

五志清楚的體會到杜平陵原本溫柔的雙手此時是多麼的粗暴,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杜平陵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像一隻見到了鮮血的野獸。

原本被破布堵住嘴的五志還能嗚嗚哇哇,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發出任何聲音,緊閉的雙眼流出的淚跟臉上的血混合在一起流下。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被人從那間小屋的床上拉起時,好像一根針深深的戳進他的後腦勺,霎那間他便不能言語。

轉過身去,那人卻已消失不見。

他自覺也與杜平陵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也幻想着杜平陵會來救他,將他拯救於這水火之中。

可是現在......

杜平陵翹著躺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轉身讓門口的大漢接二連三的潑了好幾桶水。他假笑着問五志:「那天到底怎麼回事兒?是被段寶珠收買了?」只是他的笑落在五志眼裏卻讓人不寒而慄。

五志想辯解,卻無法言語,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搖搖頭,他跟了杜平陵這麼多年,他是什麼人五志清楚得很,喜歡你的時候將你捧在手心,可前提是你得有用。

不喜歡你的時候就將你狠狠踩在腳下,五志已經記不清楚他替杜平陵送出杜府了幾具屍首。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做不到為自己辯解分毫。

有時,五志也會從睡夢中清醒,可是長久的依賴和金錢還有威脅早就讓他迷失了自我。

可現在,他清楚的知道最後自己的下場會跟那些無名無姓的屍首一樣,隨意被人拋棄在亂葬崗給野獸啃食。

想到這些,五志笑出聲來,笑得鼻涕眼淚一起流下。

人生啊,總是一報還一報啊!

現在,我也會像當初我將你們丟到亂葬崗一樣被人丟出去,對吧?

原本最喜歡的笑聲卻讓杜平陵心煩氣躁,杜平陵看見這樣的五志,發瘋似的毆打他,將一捆捆柴火砸在他身上。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杜平陵腳上的玄色金絲靴。

一拳拳、一棍棍,直到躺在地上的人血肉模糊,杜平陵才好似回過神來,立馬轉身離開,留下一句:「丟去喂狗。」

兩大漢恭恭敬敬應下。

「你是說,杜平陵身邊的小廝不能言語?」段寶珠聽完之後,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黃芪點點頭,賀媽媽就這麼說的呀。

「是啊,京城裏的人先前都在說那小廝肯定知道他們少爺很多事情,杜少卿家怕被牽連,才想方設法不讓他說話。」說完這句話后,黃芪發覺眼前四人有點兒不對勁兒。

段寶珠和段寶清眼神交匯,得,不用猜祖母知道不知道了。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呀!

為了不將兩人牽扯進去,先下手為強,讓五志不能言語,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想到那件事跟段家有關。

今天特意讓賀媽媽送黃芪過來,也是為了借芍藥之口告訴兩人:看,你們那件事辦的不漂亮。

「現在人們都在說杜家大公子恐怕真的有斷袖之癖,那天是情難自抑才發生了那樣的事。」黃芪說完吐了吐舌頭,擔心的朝二人看去,姑娘會不會怪我說話太過粗魯?

見段寶珠、段寶清兩人面色如常,黃芪才繼續說下去:「後來啊,聽說有人在杜府後門那裏見到有人將一包東西丟到了城外的亂葬崗上,有好事之人跟上去看了看,原來就是那小廝!」

看見眾人聚精會神的聽她講,黃芪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她繼續說道:「聽說啊,已經不成人形了!」

段寶清看了段寶珠一眼,揚聲說道:「哼!能做出那樣事的人,死不足惜。倒是便宜了杜平陵那個人渣!」

黃芪點點頭,以為段寶清說的是那兩人做的醜事敗露。

可是只有其他人知道,段寶清說的是五志身為幫凶,有這樣的下場活該!

紅翠和芍藥雖然驚訝,但是將軍府多年來的教導告訴她們時時刻刻都要以將軍府為重的信念還是叫她倆沒有過多去想。

只是覺得杜家也太狠心,居然將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打發了。

段寶珠感激的看向段寶清,這裏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五志到底為什麼會一時間不能言語。

想到這些,段寶珠感嘆自己的手段還是稚嫩了些,就沒想到到如果五志將她倆說出來又會掀起多麼大的波濤,就算外人只當五志說的是昏話,可是對兩人的名聲始終是有所損害的。

「還有啊,姑娘小廚房裏的一個小女娃被夫人打發了。」黃芪繼續說着自己知道的一切,這麼多天沒見到段寶珠和紅翠,院裏也沒人跟她說話,可把她憋壞了,「就是那個李大家的小女娃,專門給姑娘燒水的那個。」

段寶清眼神一暗,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說除了我那傻姐姐誰會在茶里泡甘草片呢?原來是有內鬼啊!

段寶珠則再次感嘆姜還是老的辣,看來自己還得多學幾年才行。

就在此時,紅翠忽然轉過頭,「誰!」

------題外話------

我的作者名字審核好慢啊,啊啊啊啊啊啊沒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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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虎女之重生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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