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探天意反噬

嘴唇與佳人的掌心接觸，感受着那溫潤柔軟的觸感，聽着飽含關切的嬌柔話語，吳玄的心都酥了幾分。

與王語嫣相處日久，雖然不至於審美疲勞，但他已然有了些許對美色的抗性。之所以會如此，還是大戰之後，心神驟然鬆弛所致。

略略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只見王語嫣驚呼一聲，將捂在吳玄嘴邊的手掌抽回，臉頰泛起一抹暈紅，更增幾分麗色。

吳玄暫時放下想說的話，靜靜的看着佳人清美絕倫的面龐。

柔美的鵝蛋臉，彎彎的眉毛，小巧的耳朵，挺翹的瓊鼻，紅潤的嘴唇，與那似乎隱藏着無垠星空的眼眸，完美的搭配在了一起，彷彿上蒼傾盡所能創造的神跡，讓人百看不厭。

欣賞著佳人的容顏，吳玄的目光變得柔和。

面對這樣咄咄逼人，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王語嫣忍不住偏過頭去，垂下眼瞼，想要避開這似乎能把人燒融化的目光，不過泛起紅暈的曼妙耳垂暴露出了她的心緒。

飽餐秀色，吳玄心情愉悅，傷痛也似乎減輕了幾分，笑道：「之所以不回曼陀山莊，是因為就我的閱讀積累來看，當主角身受重傷之後，往往會面對層出不窮的意外。」

吳玄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傳說中的主角，不過可以的話，還是避免麻煩為好。曼陀山莊雖然隱密，但也是因果會聚之地，無論是碰到岳母大人回返，還是碰到令表兄造訪，都是一樁麻煩事，還望語嫣不要怪我擅作主張。」

王語嫣清麗如玉的雙頰再次泛起了紅暈，輕啐道：「你叫誰岳母呢。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吳玄繼續說道：「我要入定療傷，不能受到驚擾。語嫣可否替我護法呢？」

王語嫣的聲音細如蚊吶，輕聲道：「語嫣自然是願意的，不過我手無縛雞之力，恐怕有負公子所託。」

吳玄溫言道：「這倒無妨。我所修習的北冥神功有傳功之法，可以將內力渡與他人。鳩摩智的內力我尚未理順，不過我可以把自己修習的內力傳給你，足以讓你面對一般危險了。」

王語嫣心知內力對武林人士的重要性，心中大是不安，忽然身形一動，原來是被吳玄扯到懷裏，兩人面對面，緊密相擁在一起。

王語嫣驚呼道：「吳公子，你，你這是要做些什麼！」

吳玄自然不是獸性大發，溫聲說道：「語嫣莫怪。北冥神功傳功，如同海水倒灌湖泊，迅疾無比。語嫣你並未修習武功，經脈承受不住，以這種姿勢傳功，我可以直接將內力從膻中穴渡給你。」

一邊說着，吳玄一邊逆運北冥神功，小心操控著自己練就的北冥真氣，慢慢從胸口渡入佳人膻中穴。

王語嫣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便如騰雲駕霧，上天遨遊；忽然間身上冰涼，似乎潛入了碧海深處，與群魚嬉戲，忽然只覺得身上濕漉漉的，睜開眼來，只見吳玄臉上滾落下大滴的汗珠，汗水浸透兩人的衣衫。

吳玄喘了好幾口氣，伸手擦了擦汗水。自己練就的真氣與精氣神相連，滋潤全身，吸納外人的真氣雖然不會反噬，但只可傷敵，難以養生，因而吳玄雖然內力損失不大，但也感覺虛弱不少。

閉上眼睛，存想周身，外在的觸感逐漸消退，連佳人柔軟的香軀都不再能吸引他的注意，吳玄的意識沉寂下去，融入物我兩忘的奇妙道境。

過往只能通過真氣流轉探查到的經絡，彷彿具象化成了實質，化為一條條寬廣的河道，磅礴的霧狀能量在其中涌動，匯入一片廣袤的空間，那裏是膻中穴。

也不知是幻想中的景象，還是內視境界下微觀的「真實」，吳玄的意識默默的在這片似真似幻的廣袤空間流轉，無悲無喜，如同無波瀾的靜水，又如同悠悠不可測的天心。

膻中穴漸漸充盈起來，然而具象為大江大河的十二正經中依舊有內力源源不斷地匯入，吳玄覺得自身彷彿要爆炸了一樣，但神志又無比清醒，清醒地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感受着體內的種種不知是好是壞的變化。

氣海具象的空間逐漸被撐的壯大，幸而輸注的速度不再像最初那樣洶湧。匯聚於此的氣霧狀能量也漸漸被空間壓縮，凝聚成液態。

「或許這是小說中提到的真元？」

古井無波的思緒泛起一陣漣漪，隨即漣漪散去。

第一滴液化的真氣彷彿秋季草原上的一顆火星，掀起了燎原之勢，浩瀚空間中的真氣以此為中心迅速凝結為真元，真氣滿溢導致的脹痛感迅速削弱，轉而變成一種舒服的讓人想要呻吟的美妙感覺。

「啪嗒，啪嗒，啪嗒……」冰涼的雨水滴在肩上，將吳玄從這種妙境中驚醒，真氣液化的速度迅速慢下來，好在真元已然轉化了許多，全身的真氣匯聚在膻中，也只是讓他略感噁心，沒有最初那種即將爆炸的感覺。

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徹底清醒，只見佳人調整了自己的身姿，似乎想要幫自己遮擋住瓢潑的大雨。

輕輕捋了捋王語嫣被雨水打濕的秀髮，右手攬住佳人的纖腰，看了看自己大半乾燥的衣衫，吳玄心下更增憐惜，左手搭住王語嫣的皓腕，一股渾渾融融，沖虛清和的內力匯入王語嫣的經絡，流轉周身，驅散寒氣，進而迴流入吳玄體內。

「吳公子醒了？傷勢可還好么？」王語嫣揉了揉自己酸軟的腰肢，輕聲問道。

「內傷已經痊癒了，而且因禍得福，頗有進境，達到了內視的境界。真氣化為真元，就我的猜測，單論內力，或許算是半步先天。」

想了想，吳玄繼續說道，「可惜離內力外放，形成護體罡氣的境界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累的語嫣和我一起淋雨，咱們還是先找個避雨的地方再細聊。」

說着，環顧四周，只見前方不遠處有燈火的亮光，更是隱隱有人聲傳來，撥動船槳靠近，只見一個小沙州，其上有七八間房屋，每個房屋窗間都透出燈火。

王語嫣輕呼一聲：「這似乎是阿朱的聽香水榭，離山莊有好長一段距離。咱們也沒划多久船，小船怎麼這般巧合，漂到這裏來了？」

王語嫣只是無心之言，吳玄心中卻因此警醒起來。段譽和鳩摩智跑到曼陀山莊，或許還可以解釋成蝴蝶效應；自己修鍊到關鍵時候被雨水打斷，勉強還可以說是巧合；現在小船又自己漂到另一個原著中的劇情發生地，這裏絕對存在問題。

「邪乎到頭必有鬼，必然有『人』搗鬼。」想着前世《三體》中大史說的話，吳玄心道：「是主角惹事定律，還是因果律，亦或者氣運導致的呢？」

「這些還算好說，如果是一個我並不知曉的高手佈局，亦或者是此界或許存在的天意想要搞我，那可就麻煩大了。」